“行,我吃飽了就走,不耽誤你們的事。”我假裝惱怒地道,“這碟菜的錢我自己來付,從今以後,我與你劃清界限。”
也怪我說這話的時候太過認真,朱子敬連忙鬆開拉着周小婉的手,忙道歉說:“小明老闆,何必這樣認真呢?這就不好了吧?”
“你我道不同,也不該爲謀的。”我仍舊裝出十分嗔怒的樣子,氣勢沖天地道,“本來,我拿你當朋友,想不到你覺得我這樣的朋友不配,那好,我的木須肉也快見底了,我自己結自己賬,不讓朱老闆破費了。”
先前的那個服務員還是不失時機地出現了,她沒大理會我倆的吵架,就像張豪文和易兆傑一樣,他們相比也看得出來,我只是在嘴上不饒人罷了。
“先生,打擾一下,請問你們要點什麼麼?”女孩子很恭敬地說道。她遞上來一張單子。
朱子敬連忙將女孩子遞上來的單子又推到我面前,滿臉恭維地道:“小明老闆,是我不懂事,您看,你要些什麼,這頓,您吃多少,都算我的。”
我坐着沒動,眼睛都沒有挪動一下,想必我的樣子是很逼真的。周小婉很是不失時機地發話了,她說:“哎呀,這是什麼事情麼,何必這樣呢,你看你。”
“不要說話!”朱子敬呵斥周小婉說,接着又朝着我的方向,滿臉的歉意,道,“好,那我就替老闆做主好了。”
跟我說完,又將頭偏向了服務員的臉上,說:“先來一盆燉排骨,裡面不要加蘿蔔!”
其他的兩對情侶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張豪文和易兆傑好像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樣,一個在跟張朵兒你儂我儂地說着什麼,一個在跟向菲菲耳鬢廝磨地呢喃着。
這兩人要是能挽留一下我,我這樣做作的演技就更加地逼真了。可兩人無動於衷的樣子,很是讓我鬱悶。
幸好,跟朱子敬飆演技,我還用不到幫手,這小子大概是什麼路數,我清楚地不得了。雖然不知道他穿的什麼褲衩,但我只要有興趣去猜,十有八九,絕對不會錯。
我又後悔剛纔爲了墊肚子叫的這一盤小菜了,要是稍微遲一些,我的口福就來了——朱子敬很識時務,他爲了安慰我剛纔所受到的打擊,點了我最鍾情的排骨。
也算這小子有心,不過,我還是不能有絲毫的鬆懈,至少要騙過自己,我仍舊面無表情地坐着——坐着等着上菜。我很清楚,我的功力一旦散去,朱子敬又會像先前一樣地挖苦我,還說我卑鄙可恥,欺騙他的感情。
所以,我的神經必須無時不刻都緊繃着,知道朱子敬掏錢買賬。
服務員看了看溫怒地快要窒息掉的我,不禁咧嘴笑了出來,只不過聲音很小罷了,想必也是我了照顧我的心情吧。朱子敬又點了幾個菜,大多全是肉,因爲我特別喜歡吃肉,只要是瘦的。
“再加幾瓶黑啤,上一壺猴魁。”朱子敬跟服務員說道。
“黑啤有,就是——猴魁是什麼?”服務員不禁疑惑地問道
。
“茶,沒有麼?”朱子敬待我不錯,知道我不喝酒,但是不拒絕茶品。我也不知道還有猴魁這種茶葉。
“哦,那沒有,我們只有普通的茶,像毛尖普洱龍井這些。”女服務員說道。
“行吧,上一壺最貴的,要保證質量啊,你看把我們的小明老闆渴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朱子敬跟服務員交代完,又朝着我的方向,說,“我這樣的表現還行吧?”
我自然不能開口說話了,這就好比閉關練功的人最忌別人打攪了,我也怕破了我的功,所以,我得時刻保持着嚴肅和認真。
可我也知道自己,主要是張豪文知道我這是爲那般,我怕自己首先會繃不住,也怕張豪文讓我的功破掉。幸好這小子還算識相,還不至於打攪我的修行。
朱子敬見我沒什麼反應,他家長教訓周小婉地說:“你看你這個姑娘,不看看我們小明老闆今天不高興麼,讓我們小明老闆這樣生氣,回去了我好好收拾你。”
當然,朱子敬在跟周小婉說這話的時候,我想他是會眨眼睛的——得罪了我,以後還有機會補救,得罪了周小婉這個小女孩子,想必朱子敬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我只是假裝惱怒罷了,還不至於跟朱子敬真的翻臉。我們經常這樣,朱子敬要是不這樣對我,我哪有臉面收場。
多尷尬。多虧了都是老熟人,再尷尬都是一個屋子裡的人,也不會覺得有多難爲情了。
不多時,工作人員推着一箱子的啤酒進來了,她說:“先生,這是您要的啤酒。”
“快上茶啊!”朱子敬催促道。
“馬上,先生不要着急。”說着,女孩子又退了出去。
酒這種東西,聽說還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但是,我向來是滴酒不沾,不管是黑啤還是白啤,還是青島雪花天涯,我聞都不會去聞。
酒色財氣聽說是大多男人的追求,我少了酒的追求,別的追求可一樣不少。我不是杜康,用不到爲酒這種東西做出多大的貢獻來。
而在我們這四人當中,對酒最有感情的,其實是易兆傑了,想必他一頓的量,就是我一輩子的總和了。可因了向菲菲的關係,易兆傑也得裝出渾不在意的樣子來。
但第一個起瓶子的,仍舊是易兆傑,他跟向菲菲說:“哎呀,好渴啊。”
那姑娘瞪了易兆傑一眼,並沒有阻止易兆傑什麼。易兆傑卻很是識時務,他先是給其他兩人倒了一杯,接着猜給自己倒了一杯。張豪文對酒也有着頗多的感情,也因了張朵兒的關係,他這才按捺住了自己大醉一場的衝動。
“先走一個。”易兆傑站起來,端着酒杯說道。其他兩人也端起酒杯走了一個,他們的家眷也沒有阻攔什麼,出於禮節,也不大應該阻攔的。
撩起門簾,進來了一個女孩子,她端着一個盤子,裡面是一個很漂亮的茶壺,她放到桌子上,說:“先生,您的茶。”
“哦,好的,我來吧,你去上菜。”朱子敬道,他
又跟我說,“小明老闆,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了,還跟我置氣,不就是說多了話麼,何至於呢?”
我是沒有生一點的氣的,但是我沒大敢說話,我知道我一旦說話,我就會破功,所以,我只能靜觀其變,看看朱子敬會怎麼做,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裝出聖人的樣子,再借着已經抵達的時機假裝原諒了他。
這就是我的策略。
朱子敬繼續說:“來,我給老闆倒上。”
他倒了滿滿一杯子的黃橙橙的茶水,遞到我面前,很恭敬地說道:“好了,就這樣了,你要是再堅持下去,我就沒轍了。”
“好吧。”我裝出很爲難又極不情願的樣子來,說,“今天我們就是算了,以後儘量不要侮辱我,我也是有民族尊嚴的人。”
將玩笑的話上升到侮辱的地步,是我一直以來管用的伎倆,也是我整治朱子敬最好的手段和策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可要是將這樣的伎倆施展到張豪文問和易兆傑的身上,估計就會失去它的功效了。倒不是這兩人精明,只是他們瞭解我罷了。
所以,很多時候,在施展這樣的招式的時候,也要看誰給誰使用——我們一年級思想課的第一大內容便是講如何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
如此看來,我不但已經領會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內在的奧妙,還將這一理論付諸到了實踐當中。給我們講課的那個老師也該感到欣慰纔對,可惜他無緣見識到我這樣有覺悟的學生了。
朱子敬換了一種面紗,笑着說:“咦,我要是不給你賠罪,想必,你也不會走吧?”
“哈哈,不說了,你們喝酒,我開始吃飯了,我的木須肉快涼掉了。”我笑着說道。
這小子終歸是識破了我的伎倆,不過,他也不意追究,跟另外兩個有家室的人碰了一下杯子,便將那冒着泡沫的啤酒一飲而盡。
不喝酒的人想必真的難以體會喝酒的樂趣,我真的想象不來喝酒究竟有什麼好來,可能這和抽菸一樣吧。之前,我因了唐綵衣的關係,也在謀算着開始學習着抽菸的事情,一段時間以後,我還是沒有愛上菸草的味道。
想必這些愛好和生活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習慣,就好比我們喜歡一些女孩子一樣,也是講求眼緣的,我對這些東西沒有一點的眼緣,甚至是有些反感它們的味道。
不過,我從不反對別人去享用這些東西,比如這三個人喝酒,我從來不勸,比如唐綵衣抽菸,我甚至覺得在煙霧繚繞中,給她增添了不少優雅的氣質。
愛情都成了一種等價交換的商品,何況是菸酒這些東西呢!它們的存在必定有它們的受衆,這就好比護舒寶和七度空間的受衆只能是女孩子一樣,而且大多還是很年輕的女孩子,像絕經的或者是沒來經的,她們也用不到。
我無法參與到這三個人喝酒的隊伍當中,一直以來的這種場合,我大多是做着一名很安靜的美男子——別人不見得我美,我自己必須要有這樣的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