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纏鬥了一段時間之後,石甲千眼蟲主動退開一段距離,然後跟人類提出了和解。
青月勃然大怒,她纔不會放過這條蟲子呢,她要替李凡和雀兒報仇,於是第一時間衝了出去,但緊接着就被龍翔拉住了,然後他們放走了石甲千眼蟲。
雖然青月很不願意放走千眼蟲,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太不冷靜了,己方傷亡太過慘重了,除李凡之外他們一共有十一名獵獸者,這一戰死掉了四個,其餘每個人以及幻獸都負傷了,如果真要糾纏下去,他們是敵不過石甲千眼蟲的。
石甲千眼蟲走了。
青月幾人來到懸崖邊上,其中最擔心李凡和雀兒的應該是青月,青月雖然嘴上不饒李凡,但其實心裡倒是對他有幾分佩服的,尤其是在這場戰鬥之後,李凡表現出來的戰鬥能力讓她震驚。
雖然同爲三級幻獸師,自詡天賦驚人的青月幾乎沒有在戰鬥中起到什麼明顯作用,反而是同樣三級的李凡,幾乎是這一場戰鬥的主導者與完美核心。
直到現在戰鬥結束,青月才猛然發現,整個獵獸者兵團對於李凡來說應該是陌生的,但是他至始至終都擔當者指揮者與戰隊靈魂的角色,就連其他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他的節奏。
也正是因爲李凡超越他自身等級的出色表現,讓這場本來毫無勝算的戰鬥擁有了不一樣的結果。
李凡的戰鬥力完全不輸於她最崇拜的龍翔大哥,面對幾乎無懈可擊的石甲千眼蟲,是李凡找到了石甲千眼蟲的弱點,並且幾乎完全憑藉一己之力讓石甲千眼蟲暴露出腹部並被暈眩。
正是因爲這一點,石甲千眼蟲才能被重傷,不然,他們恐怕誰也不能活着離開。
青月望着懸崖下奔流不息的冰河,有些想要哭泣,雖然跟李凡說不上熟,但她卻很佩服李凡,她擔憂地問道:“騙子,不,李凡不會有事吧?”
這是青月第一次叫李凡名字,不過,可惜,李凡聽不見。
青山揉了揉青月的腦袋,苦笑道:“放心吧,孩子。他肯定不會有事的,雖然冰河寒冷異常,但是你剛纔又不是沒有見過他戰鬥的樣子,他的身體幾乎可以與幻獸媲美,這冰河不會困住他的,他和那個幻獸丫頭,都不會有事的。”
青月當然知道李凡很厲害,但是一想到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今又一個人掉進河裡,對於妖獸山脈一點也不熟的他來說,恐怕很危險吧。
青城獵獸兵團損失太慘重了,他們沒有在逗留多久,而是回去草草收割了剛纔看到的那些妖獸屍體,然後回四方城去了。
再回去的路上,青月一直吵着要回去找李凡,在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惡毒實則善良的女孩看來,李凡完全是爲了救大家才落得這樣下場的。雖然她知道掉進冰河對於幻獸師來說並不是很危險,但是李凡對妖獸山脈一點也不熟悉,一個毫無常識的人獨自落在妖獸山脈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
青山也很想要回去救李凡,甚至在懸崖上的時候,他幾乎都準備下令去尋找那個來自學院的小子,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因爲他不僅僅是一個獵獸者,更是一個獵獸兵團的團長,已經有四個獵獸者陣亡並且其餘都帶傷,這樣的情況不容許他再去冒險。
青山倒不是想要放棄李凡,而是想着儘快把死傷者送回四方城,然後不論花多少錢都要重組一直隊伍進山尋找李凡,他認爲李凡對整個小隊都有救命之恩,人不能不報恩。
“我們先回四方城吧,等安頓了死者和傷者,我們把積蓄拿出來,多招幾個獵獸者,再進山找李凡吧,冰河湍急,被衝去去的話幾乎是一日千里的事情,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青山嘆了口氣對女兒說道:“現在就只有希望李凡運氣能好一點,哎……”
“嗯。”
青月縱是不放心,但也知道他們兵團現在傷亡慘重,無力去救援李凡,只能安慰自己道:“聽說,那騙子的幻獸是什麼神凰,看上去挺厲害的,他運氣那麼好應該不會出事的。”
“那是聖獸神凰!”龍翔忽然插畫,說道:“我以前做一個任務的時候,聽一個老人說過四大聖獸的事情,這個李凡應該不簡單。”
“我也這樣認爲。”青月點頭道。
“呵呵,看咱們的月兒也開始誇獎人了,之前不是一直叫人家騙子嗎?”
青月心裡一驚,生怕龍翔誤會,道:“龍翔哥哥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他是因爲我們纔出事,心裡過意不去而已。”
龍翔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揉了揉青月的腦袋然後也去幫着安慰傷員去了。
青城傭兵團進入山脈不到一天就慘敗而回。
……
次日,一月十日,晚上。
落月城,華燈初上,闌珊燈火爛漫迷離了銀裝素裹的落月城,美麗妖嬈,隱隱還透着些許詭秘。
雅姬酒舍中,臨窗的位置上坐着四個衣着華貴整潔的幻獸師,三個老者一個青年,桌上幾碟上好菜餚,幾盞名貴九品,而幾人卻沒有胃口享用。
“荒謬。”
一個長着橘皮般皺皺巴巴臉孔的白鬚老者,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碗碟盤高高跳起,老頭斜睨着三角眼,道:“別在恬噪了!怎麼可能不在這裡?我早就說過你們那下三濫手段不管用。”
“真的,絕對不會錯的。”桌上唯一的青年神色有些惶恐地說道:“從反饋的信息來看確實不在這裡,應該是在東北面兩百里以外的地方,這是……”
青年說話本來就底氣不足,現在又發現橘皮臉老者面露不屑望着窗外,另外兩名老者狠狠地盯着他,他更加戰戰兢兢說不下去。
如果李凡在這裡的話,他馬上就能認出這個畏畏縮縮的青年和橘皮臉老頭,青年是烏雷,老頭是劉瑾。
劉瑾冷哼了一聲,然後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道:“別再跟我念叨你那什麼遠方親戚宰相公子,也別再說什麼南疆蠱毒,老夫一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屎還多,難道我會弄錯?”
烏雷看了劉瑾一眼,馬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生怕對方一怒之下把自己拍死,心裡想着,你他媽才吃屎呢,你全家都吃屎,互相吃,節約糧食。
劉瑾繼續譏諷道:“什麼宰相公子?就是你們那小王國的宰相見了老夫也得點頭哈腰,切!就你這麼個小東西,也敢教訓老夫?真是不知好歹!這次追殺李凡有我們三個就夠了,多你一個反而累贅,若不是因爲……”
說道這裡,劉瑾住口不言,心想你這不知好歹的小蠢蛋,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你的下場了,哼!
烏雷被着一通臭罵嚇得更不敢言語,對方可是強大的秦羽帝國的軍方高層的客卿,幻印王國這樣的小國人家可能還真不放在眼裡。
就在這時,酒舍大門被重重推開。
一個大漢帶着幻獸衝了進來,門口的侍女還以爲有生意上門,開口道:“歡迎光……”還未說完,侍女看清來人的樣子,嚇了一跳,叫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那大漢一身血污,身上帶傷,粗暴地推開侍女闖了進來,他的幻獸劍齒虎緊隨其後。
聽見侍女摔倒的尖叫聲,老闆娘雅姬望過來,大驚,叫道:“臣兒,你這是怎麼了?昨天去哪兒了?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沒事,死不了。”那大漢正是雅姬的兒子雅臣,雅臣心情正煩躁,不理雅姬就往酒舍後面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你該不會是跟那個恪公子去幹什麼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那個恪公子攪在一起,他的身份……早晚要出事的。”雅姬沒完沒了地跟在雅臣身後唸叨。
“行了,行了。”雅臣沒好氣地吼道:“以後想跟也跟不成了,雙頭白蛇都死了,他也算徹底廢了,草!那個什麼滄瀾月真他媽的狠……”
“住嘴,別說了,小聲點……”雅姬左顧右盼一番,然後捂住了雅臣的嘴把他推到酒舍後面去了。
臨窗的桌前。
劉瑾看了看兩位老夥計,嘴角發出一絲詫異地笑容,道:“真是好事成雙啊!”
“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烏雷很明顯不知道劉瑾再說什麼,他只以爲是聽到了滄瀾月一行人的消息而高興呢。
剛剛說完,被劉瑾狠狠瞪了一眼,烏雷馬上又低下腦袋,獨自咕咕直叫,這羣老傢伙叫一桌子菜又不吃,害得老子也不敢吃,真他奶奶的憋屈。
明滅和汶庭相視一笑,當然知道劉瑾說的是什麼。
“不如,我們進去問一問?”明滅說道。
“去吧,沒想到這裡也有‘咱們’的人。問問咱們的二公子到底遭到了怎樣的變故,是否需要幫忙。”劉瑾答道。
他是秦羽帝國左衛大將軍張戰的客卿,而張戰是當朝國舅,也就是大皇子的舅舅,所以,他自然也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對於大皇子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當然在有必要的時候出手“幫幫忙”。而雅姬母子二人明顯是帝國散步在北域的棋子或者說潛伏者,他自然有權利從他們口中問取信息。
明滅立刻帶着自己的幻獸直接去了酒舍後面,只聽見後面先是傳來幾聲女子的尖叫聲和男子的喝罵聲,隨後就恢復了寧靜,過了不一會兒,明滅出來了。
“如何?”劉瑾道。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師兄你想先聽哪個?”明滅表情露出些怪異,道。
“額……”劉瑾愣了愣,道:“先聽好的。”
“恪公子昨日入山脈圍殺滄瀾月一行人,身受重傷,而且,幻獸被滄瀾月殺了,滄瀾孤寒的孫女真是不同凡響。”明滅說道。
“確實是個好消息,待會兒就把消息發帝都給大皇子。那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