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察覺到陳凡的異常,王茹關心地問道。
“哦,沒事沒事。”
陳凡笑了笑,道:“點好了?”
“還沒呢,我飯量不大,你來點點看?”
“好。”
陳凡笑着接過菜單,同時,也豎起耳朵,聽不遠處的對話。
“高老師,其實今天我約您過來吃飯,也是想說這件事的。”
“哦?”
“就是,圖書館的事情,可能,可能……”那人支支吾吾道。
他雖然沒說話,但是動點腦筋都能猜出來,他接下來的話。
捐圖書館的事情,八成是泡湯了。
“這樣麼?”
老者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點點頭,道:“是生意上遇到了困難嗎?”
“是,是的。”
男人低着頭,聲音細弱蚊蠅道:“確實,確實是生意上遇到了困難,很需要資金週轉,所以,高老師,希望您,您別介意。”
“沒事沒事。”
“嗯,這頓飯,算作我的賠罪,飯錢我已經付清了,您慢慢吃,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男人再三致歉之後,提着包匆匆離開了。
王茹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目光落在那名老者身上。
大約六十歲的年紀,頭髮有些花白,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很有精神。
老人的穿着很樸素,卻很整潔,右手邊的椅子上,擺放着一隻公文包。
“那個人也太不懂禮貌了。”
王茹小聲地說了一句。
既然是表達歉意,邀請人家過來吃飯,還把人家一個人扔在那裡。
這年頭,誰會缺這一頓飯呢?
八成是心虛吧?
陳凡轉過頭,出聲道:“高老師?”
老者猛然擡起頭,原本落寞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驚喜,道:“陳,陳凡同學?”
“是我,高老師,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您!”
陳凡也很高興。
在對方說話的時候,他就莫名感覺聲音有些親切。
期間又觀察了幾次,更加肯定。
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
高志誠又驚又喜。
他對陳凡的印象很深刻,不僅成績好,還品學兼優。
高考時,更不負衆望,考上了南大,替鎮子裡的中學,好好爭了光。
沒錯,陳凡並不是在縣城上的中學,而是在鎮子裡。
剛畢業那一兩年,他也會偶爾去看看。
到後來,忙於學業,也漸漸淡忘。
到了畢業之後,村裡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更何況好幾年不去,也就不再想起了。
但如今在火鍋店裡遇見,陳凡就算是認錯,都要認認看。
“陳凡同學,從你畢業到現在,也有六七年了吧?”
高志誠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仔細打量了陳凡一番,笑道:“變得成熟多了,還帥氣,這是女朋友嗎?”
他笑着看向王茹。
後者俏臉微微一紅。
“不是,就是朋友。”陳凡解釋。
“哦哦。”
高志誠意味深長道,“沒關係,不都是從朋友開始的嗎?”
“老師,您想哪兒去了……”陳凡哭笑不得,接着對王茹道:“我們坐那桌去吧?”
“好啊。”
王茹點點頭。
她是在縣城上的中學,因此並不認識高志誠。
“陳凡同學,畢業這幾年,在哪裡高就?做的什麼工作呀?”高志誠關心道。
不同於七大姑八大姨參雜各種利益的詢問,至少他是都發自真心,希望學生都能出人頭地。
“這個……”
陳凡看着昔日班主任眼中熱烈地期待,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
“談不上高就,其實就是在村裡面,做一個大學生村官。”
“大學生村官?”
高志誠一怔,眼中露出一抹惋惜。
說心裡話,他是很希望陳凡走出去的。
畢竟別說鎮子,就是這個縣城,也沒什麼太好的前途。
到大城市去,一線城市,闖出一片天地。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笑道:“大學生村官啊?不錯不錯,就是比較辛苦吧?”
“確實。”
陳凡點點頭。
“開始那兩年,很辛苦,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輕鬆了許多。”
“這樣。”
高志誠欣慰的點點頭,語氣仍舊有些惋惜道:“以你當初的成績,考研考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惜了啊。”
陳凡笑笑,道:“只能說人各有志吧?考研考博,自己衣食無憂,當村官,如果可以做得到的話,能帶領全村人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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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
高志誠連連點頭,苦笑道:“倒是我的格局小了,哈哈哈。”
“那做的怎麼樣啊?”
“高老師,陳凡他這個村長,當得可厲害了。”
一旁的王茹,眼中閃爍着崇拜道。
“是嗎?”
高志誠一愣,追問道:“怎麼個厲害法?具體說說呢?”
本來他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不然也不會惋惜陳凡沒去考研考博了。
“哪裡,其實也纔剛剛開始而已,”陳凡哭笑不得,“目前才帶着村民們修了一條路。”
“修路?”
高志誠眼睛頓時爲之一亮,道:“不錯不錯,要想發展起來,路肯定是要修的,不然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修一條路得不少錢吧?”
“還好,就是簡單的石子路,等條件好起來之後,再修柏油馬路。”陳凡忙回道。
王茹在一旁笑而不語。
縣城就這麼大,稍微去打聽一下都不難知道,再加上這段時間修路,清水村一時之間名聲大噪,更容易打聽了。
最近這段時間,清水村裡不少人都賺了好多錢,都是陳凡帶領的。
而陳凡老早就買了一艘大船,給船員們開的工資可高了,聽說每一次出海,都滿載而歸。
這些陳凡都沒說,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替陳凡說出來。
這個時候,服務員陸陸續續開始上菜。
三人一邊吃着火鍋,一邊聊天。
說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不少昔日同學如今的境遇,陳凡或是高志誠都很感慨。
吃到半飽之後,陳凡好奇地問道:“高老師,剛剛那個跟你進來的人,也是您的學生嗎?”
高志誠拿着筷子的手一僵,苦笑道:“是啊,他比你大兩屆,算是你的學長了。”
“那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