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萬大山腳邊丟滿菸頭時,期盼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一大一小兩臺車,從道路盡頭駛來,在不遠處停住。
打頭的是皮卡車,從副駕駛下來一個短髮男人,微笑着走近了,伸出一隻手。
“請問,您是萬頭領嗎?”
萬大山和對方握了個手,笑了笑道:“如假包換,那麼,你就是張頭領?”
短髮男人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道路兩側……那起伏不平的土坡,目光閃了閃。
“叫我張強就行,我們那裡不興頭領這種叫法。”
說着話,張強伸手進口袋掏東西。
這個動作,使萬大山不準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直到看見對方手裡拿着一包煙,他才收回微微擡起的胳膊。
萬大山是一個防備心很強的人,越有地位越怕死。
他謹慎而陰險。
就在方纔,最起碼有五把手槍瞄上了張強,一旦他敢輕舉妄動,就亂槍打死。
況且,第一次見面敬菸,只是一根,又不是一條一箱。
萬大山有點不屑一顧。
雖然拿了不見得敢抽,畢竟誰知道這陌生人有沒有關於“下藥”的斬首計劃。
但一看就是小庇護所的勢力,態度也太確實差了點。
他頓時就沒耐心了,打着哈欠道:“貨備齊了嗎?”
張強把煙重新插回煙盒,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然帶笑。
“這是當然,你們拿我們的貨,我們拉着你們的東西回去。”
“交易……便是成功的。”
“聽起來很不錯,可惜,非你所願。”萬大山撓了撓頭,一臉爲難之色。
他氣息中,透出一抹危險。
“萬頭領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張強深深看了他一眼,意識到不妥,忍不住連退幾步。
在荒野上,萬大山悠然背起手,神情中帶着掌控全局的冷漠笑容。
“你想想,弱小的庇護所,分散了倖存者的總體力量,應當有人把他們收攏,而非是……一盤散沙。”
隨着話音落下,他帶來的幾臺車,帆布被掀開,露出裡面躲藏多時的手下。
槍械、刀具等武器,持在手裡,殺機不加遮掩。
“壞人向來死於話多,所以我不裝,直接攤牌了。”萬大山咧着嘴,潔白的牙齒露着猙獰。
“萬頭領這是?”張強驚訝道。
萬大山從後腰拔出手槍,嘿嘿一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你說幹啥……媽的,打劫!”
他的衆多手下一窩蜂地涌過來,把兩臺車團團包圍。
其中一個性格急的,正準備揮刀抹了張強的脖子,卻見皮卡車後座又下來一個人。
還是個女人。
天氣雖冷,她穿的衣服並不多,配着精緻容貌更爲加分。
一頭大波浪簡直像是迷幻森林,晃瞎了所有人的眼。
人的長相很重要,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就是氣質。
她帶有任何庇護所裡的女人皆不具備的一種美……暴力美。
張強的緊張,在她出場後,全部消散了。
沒想到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穫,萬大山尤爲興奮,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脣。
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女人卻貌似並不怎麼開心,皺着眉頭,質問張強道:“你在墨跡什麼?”
張強低了低頭,吶吶道:“很抱歉,我原本想着……和平交易。”
“什麼和平交易,他們的人,東西,都是我們的,統統拉回去。”女人不容置疑地道。
旁邊,持着手槍的萬大山怔了怔。
心裡尋思着……這他娘不應該是我的臺詞嗎?
“喂,你們聊夠了沒有?”受到無視,萬大山不爽道。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招呼手下,“砍了所有男的,女的留下。”
誰曾想,話剛從嘴裡說完,個子高挑的女人就跟變戲法似的,從手裡甩出兩把黑色的大手槍。
砰——
一聲悅耳的槍響。
劇情反轉的,遠比想象的還要離譜。
最起碼萬大山額頭出現彈孔,仰面倒地的時候,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死……死了?”
萬大山的手下大腦一陣僵固。
頭領在眼皮子底下被殺,幾乎讓他們的神經線要崩斷了,回過神來,便是惱羞成怒。
“媽的,砍死他們,開槍!”
土坡後躍出大片人羣,加上近處的那些,約有七八十人。
稀稀拉拉的槍聲響徹。
哪有那麼容易命中,子彈飛得哪裡都是。
不料想,他們剛衝到近前,對方車隊大卡車後箱的門就被打開,伸出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砰……砰砰……砰砰……”
跑的最快的,倒着滾翻回去。
另一邊,譚雅雙槍翻飛射擊,把一個個持着熱武器的傢伙殺死。
至於其他的,很快被持着衝鋒槍的動員兵衝散。
“丟了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否則……殺無赦!”騷亂中,張強扯着嗓子喊道。
其實不用他多這一句。
跟車來的士兵,全都是升星過的,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
光是一身冷冰冰的殺氣,就足以震懾住這些散兵遊勇。
不消片刻,各種武器零零散散丟了一地,屍體躺了十來個。
血腥味濃烈撲鼻。
剩下的人,面色發苦,幾乎要被嚇破了膽。
兵強馬壯的,還有機槍。
這是惹了哪路的神仙?
繳獲的冷兵器,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若是在城區裡,持着這等破銅爛鐵,早就被喪屍吞噬的渣也不剩了。
張強抱着節省資源的想法,還是全部捆成一堆,丟進車廂角落。
俘虜的人,經過嚴密搜身,趕進一輛車內關起來。
士兵們拿着鐵鍬,開始挖掘深坑掩埋屍體。
譚雅正在更換新彈匣,張強走過去,敬畏地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