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時炸彈?
賈思邈的心一顫,差點兒把手中的禮品盒給丟到地上去,連忙道:“大炮,你趕緊來看看,還有多久的時間爆炸?要是時間還來得及,我就趕緊找個地方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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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董大炮也是華東軍區的人,在退役後,就回到了西江市。他跟王海嘯是老鄉,又都是華東軍區的人,感情很不錯。等到王海嘯跟賈思邈混了,他和一些退役軍人,也都跟着過來了。他這輩子,沒有別的嗜好,小時候喜歡玩鞭炮。那時候,他將鞭炮中的火藥取出來,自己研製炸彈。當然了,威力要小很多。
等到了部隊中,更是如魚得水,整天都沉浸在了爆破、拆彈等等方面。他的志向,是能像二十多年前戰千軍那樣的炸彈專家。據說,當年戰千軍研製的“一克雷”,相當厲害,只可惜,他還沒有研究會。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終於到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董大炮將隨身攜帶的工具箱翻到了地上,動作又快,又嫺熟地切割開了禮品盒。賈思邈的冷汗都下來了,禮品盒內包紮了幾道如頭髮絲細的線,一旦斷開,或者是短路,都將引起爆炸。
在正中間,有一個電子鬧鐘,上面顯示的是剩餘時間:00:59。
還有五十九秒了?賈思邈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是真害怕啊,問道:“大炮,你……你怎麼樣啊?要是沒有把握,我就從窗口丟出去。”
“丟不得。”
董大炮盯着禮品盒內的一根根紅線、黃線,聲音凝重道:“設置這個炸彈的人,相當厲害,也很自負,只要是稍微有一點震動,都會立即爆炸。”
幸好白勝凱拿上來的時候,沒有受到震動。這樣丟到樓下,整個大樓都得被炸燬,賈思邈和董大炮一樣是逃不掉,還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賈思邈就問出了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你能不能……能不能拆彈啊?”
“我試試……”
“大炮,我相信你,儘管放心大膽地幹吧。”
實際上,賈思邈的心裡已經罵開了,我相信你個屁啊,我這是沒招了,只能是鼓勵你放開手地幹了。果然,董大炮的精神受到鼓舞,底氣足了不少,從工具箱中摸出來了一把鉗子,問出了一句差點兒讓賈思邈精神崩潰的話:“賈哥,這裡有兩根線,紅線和黃線,肯定有一根是安全的,你說,咱們剪斷哪根纔好?”
“什麼?”
賈思邈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你是拆彈專家,你還問我拆哪個,這不是開玩笑嗎?還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都懷疑,董大炮到底懂不懂得玩炸彈呀?可現在,又不是說那種喪氣話的時候,只能是繼續安慰道:“大炮,你別緊張,你好好判斷一下,咱們剪哪一根的機率大些?”
“這個……可能是紅線。”
“別可能啊,你能確定嗎?”
“不能。”
“我……”
賈思邈都想罵娘了,深呼吸了幾口氣,又道:“你看過李連杰演的《鼠膽龍威》吧?那裡邊,也是有兩根線,紅線和黃線,但都是假的。隨便剪斷哪一根,都會引起爆炸。你仔細找找,看有沒有一根類似於透明的線啊?”
“哦?”
董大炮秉着呼吸,盯着這些線看了又看的。賈思邈看不到,但是也能感覺得到,那電子鬧鐘上的數字,肯定是在一跳一跳的。只有五十九秒啊,那現在……還剩下幾秒鐘了?這種看不到的恐懼,瞬間籠罩了賈思邈的心頭,豆粒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滴淌下來。
不會,就這麼犧牲了吧?那葉藍秋,會不會傷心呢?
突然,董大炮興奮地尖叫道:“我……我看到了,真有一根透明的金屬線啊。”
賈思邈眼珠子都放光了,問道:“真……真有?”
“有。”
“剪,趕快剪啊。”
“真剪啊。”
“我……你是個爺們兒,能不能乾脆點兒啊?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行,賈哥,我聽你的。”
董大炮的手都哆嗦了,把鉗子放到了那根透明的金屬線上。現在的時間,還剩下幾秒鐘了,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他閉上眼睛,咬咬牙,一鉗子剪了下去。
滴滴滴滴……那電子鬧鐘立即響了起來,嚇得董大炮將鉗子都掉落在了地上,顫聲道:“賈哥,咱們……咱們沒剪錯吧?”
賈思邈的臉都嚇白了,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董大炮,還是在安慰自己,大聲道:“沒錯,沒錯,要是錯的話,早就爆炸了。你看現在,時間是多少了?”
“是2秒鐘……耶,時間停了,時間停了。”
“真的?趕緊將禮品盒幫我拿下來呀。”
“好嘞。”
董大炮將禮品盒小心地從賈思邈的手上接過來,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噗通,噗通!兩個人都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渾身上下都被汗水給浸透了。這種事情,比兩萬五千里長徵,比跟於純親熱一晚上,還更是累人。
那是身體的蹂躪,這是精神的摧殘啊。
這樣喘息了兩分鐘,炸彈還是沒有什麼變化,賈思邈和董大炮的心,這纔算是徹底落下。如果沒有剪對,早就爆炸了,還會等到現在?賈思邈使勁擺手,喘息着道:“大炮,你趕緊想辦法將炸彈給帶走了,找個沒人的地方拆掉,或者是毀掉。”
董大炮點頭道:“行,交給我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佈置炸彈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等到他拿着炸彈走了,賈思邈也跟着下了樓。在對面街道,沈君傲、唐子瑜、吳阿蒙等人都在,翹首而望着。當看到賈思邈的身影,沈君傲和唐子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直接本跑了過來。
唐子瑜撲入了賈思邈的懷中,淚水就止不住了:“賈哥,你……你沒事了?”
要是有事,還能在這兒站着啊?賈思邈的心一暖,輕撫着她的粉背,笑道:“沒事了,哪裡是什麼炸彈啊,就是一個人跟咱們開的玩笑。”
“真的?”
“這事兒,我還能騙你們嗎?就是陳養浩乾的好事,等找機會,看我不揍他一頓。”
“這個混蛋,我非毒死他不可。”
賈思邈很是大度地笑道:“算了,我不是沒事嗎?走,咱們趕緊去賢士路社區吧,於純還在那兒等咱們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謝有才、吳阿蒙走過來,這種從恐慌中來的喜悅,更是讓人精神振奮。
還是駕駛着謝有才的那輛夏利,唐子瑜開車,賈思邈和沈君傲坐在了後座上。沈君傲的手就攥住了賈思邈的胳膊,很用力,很用力。賈思邈的話可以瞞過唐子瑜,卻瞞不過她,她從董大炮緊張、凝重的臉色上,就看出來了,那顆炸彈絕對是真的。
幸好是沒出什麼事情……
剛纔在樓下,她的心裡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槍口抵在了腦門上,她都沒有這麼緊張、惶恐過。那可是她的男人,關乎到她的後半生幸福啊。在這一刻,她攥着他的手,才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的手很熱,掌心中都是汗水。
賈思邈很感動,張開手臂將她給攬在懷中,什麼都沒有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透過後望鏡,唐子瑜看到坐在後座上的賈思邈、沈君傲這般姿勢,心中涌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種酸的、甜的、哭的、辣的等等滋味,一股腦兒的全都涌了上來,很不好受,讓她的眼角有些溼溼的。
難道說,她是在吃醋,是在吃沈君傲的醋?還是,她真的愛上了賈思邈,爲他活着而感動高興?不是,都不是。
唐子瑜試圖着擺脫自己腦海中的這個念頭,可就像是影子一樣,揮之不去,久久纏繞着。幸好,街道上的車輛不是很多,又沒有什麼大轉彎,否則,還有誰敢坐她的車子啊。嗤!車子終於是停在了賢士路社區。
人呢?
賈思邈和唐子瑜、沈君傲立即跳下車,跑了進去。
於純坐在辦公室中,翹着二郎腿,正在那兒喝着茶水。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陪笑着。賈思邈聳了聳肩膀,真是沒轍啊,這女人走到哪兒魅惑到哪兒,看着這個中年人神魂顛倒的模樣,就什麼都明白了。
唐子瑜問道:“純姐,葉藍秋呢?你有她的消息了?”
於純微笑道:“子瑜,君傲,思邈,你們都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就是賢士路社區的辦公室丁主任。”
沈君傲和賈思邈等人都衝着他笑着,點了點頭。
丁主任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呵呵道:“別客氣,別客氣了,我跟小於是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快請坐。”
這人是真熱情,給幾個人端茶倒水的,但是眼睛色迷迷的,不住地在於純、沈君傲、唐子瑜的身上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