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幫主、老鬼先生的,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呢?
張文軒戴着眼鏡,看上去很斯文。這要是在大街上看到了,肯定會以爲他是大學教授,誰能想到,他會是東南亞最大的幫會越南幫的老大呢。
而老鬼,一點兒架子都沒有,見到了賈思邈,非常興奮,大聲道:“從今往後,越南幫和金三角的勢力,都將是你的人。我跟你說,沒有你爹,就沒有我,也沒有現在的張文軒。往後,你就叫我們張叔、老鬼叔叔就行。”
反正叫一聲叔叔,又不缺斤少兩的,賈思邈道:“張叔、老鬼叔叔好。”
老鬼大笑道:“好,好,哈哈。”
賈思邈問道:“你們怎麼確定,我爹是李霖呢?”
張文軒看了眼羅剛,笑道:“你們李家隱遁到了國外,只是把你給留在了嶺南市賈半仙的身邊。這些,都是你爹在臨走之前,部署下的。”
“那我爹呢,他們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這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老鬼也跟他有二十多年沒有聯繫了。我們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在東南亞,等你過來。現在,你終於是長大了,一點兒也不比你爹當年差,我和老鬼真是欣慰啊。”
李家的事情,是秘聞,在華夏國是禁止談論的。不過,羅剛、朱越超等人,卻是知道李霖的傳說,因爲,李霖和他的兄弟王寇、戰千軍、洪飛都是狼牙特種大隊的人。二十多年前,李霖等狼牙特種大隊的人,去寶島執行任務,遭受到了偷襲,差點兒全軍覆滅。
要沒有李霖振興了狼牙,又怎麼可能會有現在的羅剛、朱越超等人?在他們的心中,李霖就是神話一般的存在。雖然說,關於李霖的傳說是明令禁止談起的,但他們在私下裡,還是會說一些李霖的事情。
敢情,賈思邈就是李霖的兒子啊?羅剛和朱越超等狼牙的人,瞅着賈思邈的眼神中,滿是炙熱的光彩。在這一刻,他們特別羨慕吳阿蒙、李二狗子、王海嘯等人,要是能夠退役,他們也要追隨着賈思邈,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
張文軒手指着旁邊的一個身材瘦高,一樣是戴着眼鏡的文弱青年,大聲道:“張克瑞,你過來一下。他就是賈思邈,往後,就是你的少主,你的命就是他的了。”
“是。”
張克瑞走過來,衝着賈思邈恭敬道:“張克瑞拜見少主。”
賈思邈不太明白張文軒的意思,張文軒又解釋道:“他是犬子,往後就跟着你打拼天下了,你對他千萬別客氣了。他要是敢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哎呀~~~”賈思邈連忙上前,握住了張克瑞的手,有些受寵若驚的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咱們往後就是兄弟,別什麼少主不少主的。”頓了頓,又望着張文軒問道:“張叔叔,克瑞今年多大?”
張文軒道:“張克瑞比你小兩歲。”
賈思邈就衝着張克瑞,笑道:“那就這樣,往後我就叫你克瑞,你叫我一聲賈哥吧。可千萬別再什麼少主的,我聽着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那我聽賈哥的。”
“什麼賈哥?這也是你能叫的嗎?少主,給我記住了。”沒想到,張文軒這麼嚴厲,張克瑞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笑道:“是,少主。”
既然張文軒執意這麼說了,賈思邈也不好再堅持。
這算是又收了一個人嗎?賈思邈暫時不知道張克瑞有什麼本事,但他既然是張文軒的兒子,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跟隨着張克瑞的,還有四個保鏢,都是張文軒從越南幫中篩選出來的精英,在張克瑞小時候,就保護着他的安全了。
看得出,他們表情冷酷,肯定都很不簡單。
老鬼皺了皺眉頭:“老張,我認爲,你把克瑞留在賈思邈的身邊不合適。”
張文軒苦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要是再這樣任由着他呆在東南亞,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有賈思邈約束着他,但願他能收斂點。”
“萬一他坑了賈思邈呢?”
“他敢!”
張文軒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張克瑞,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寒光:“他要是敢做出對不起賈思邈的事情來,我非宰了他不可。”
“虎毒不食子,你下得去手嗎?”
“我……那就讓賈思邈殺了他。”
……
這麼大會兒的工夫,昂昆和庫薩雙方,終於是拼殺得差不多了,已經不再是槍戰,而是更血腥,更殘酷的白刃戰。雙方的人在一起,掄着刀,或者是匕首,噗噗地捅殺着,一個個的都紅了眼珠子。
在這一刻,怕是沒有用的,越是怕死就越是死。
張克瑞道:“少主,咱們的機會來了。”
賈思邈問道:“哦?怎麼做?”
張克瑞道:“你們看下面的地形,讓越南幫和金三角的勢力,從三方面包圍上去。等到昂昆和庫薩的人拼殺得差不多了,大家一齊開火,管他們是克倫族反叛軍,還是老撾的反叛武裝勢力,全都給槍殺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辦法抵擋,肯定會奪路逃竄。我們給他們留下的缺口,就是他們奔逃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在缺口的位置,再埋伏一支奇兵,將所有逃過來的人,全都射殺掉?”
“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對敵人,就應該下手狠一點。一鼓作氣,讓他連還擊的餘地都沒有。”
好一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可以說,張克瑞的這個策略,相當管用,可賈思邈總覺得,太陰毒了點兒。全都殺光?這是人,不是畜生,有傷天和啊。不過,想想也是,自己不也幹掉了昂昆的一千精銳?賈思邈和張文軒、老鬼、羅剛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張文軒帶人從左翼、老鬼帶人從右翼、羅剛和賈思邈等人從背部出擊,張克瑞帶人堵在了出口。
這得是怎麼樣的殺戮啊?
噠噠噠,噠噠噠!子彈如雨點兒般,射向了克倫族反叛軍和老撾的反叛武裝勢力。他們的手中,只有刀、匕首等等冷兵器,偶爾的手槍,也沒法兒跟賈思邈、張文軒等人持有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相比較。
一時間,死傷無數,一個個的倒在血泊中,不住地失聲慘叫,這就是修羅地獄啊。
有埋伏!
昂昆和庫薩也意識到了,還想着漁翁得利呢,這下讓越南幫和老鬼的人給包了餃子。他們也顧不得再互相殘殺了,趕緊朝着出口的方向逃去。這麼多的子彈,一個個的都懵了,他們只能是往沒有子彈射過來的方向逃,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很快奔入了張克瑞的射程範圍內,沒有開槍。
現在,天色都要放亮了。昂昆和庫薩的人,又奔向了幾十米遠,越來越近,幾乎是都快能看到他們的眼睛、眉毛了。
張克瑞突然躥跳起來,勾動着扳機,大喝道:“打。”
密集的子彈,嗖嗖地飈射出去。人羣密集,連瞄準都不用,只是掃射就行了。
前面的人,倒了下去,後面的人還在往前衝着,想要立即停下腳步都不能。你推我,我推你的,只能是往前跑。或者是讓射中的人絆倒,摔倒在地上。這樣,後面的人上來,又踩在他們的身上……這種場面,連控制都控制不住,死傷無數。
由於這些人都是向着出口奔逃的,賈思邈和張文軒、老鬼等人都成了擺設,他們只能是眼睜睜地看着,庫薩和昂昆的人被射殺,倒在血泊中。
“前面有埋伏啊。”
庫薩和昂昆哭喪着臉,聲嘶力竭地喊着,想要讓隊伍停下來。可是,這些人都懵了,就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什麼喊話,什麼東南西北,他們都辨不清了,只是知道,人往哪兒跑,他們就跟着往哪兒跑。
這不就是送死嗎?
庫薩和昂昆望着對方,再也沒有了什麼爭鬥的心思,一起往兩邊逃去。跟着他們的,也就是十幾個人,庫薩逃着逃着,就聽到前方傳來了槍聲,噗通噗通!跟隨着他的人都栽倒在了灌木叢中。
現在,天色已經放亮,他清楚地看到,在前方的山坡上。張文軒和越南幫的人,端着槍,正對着自己。在這一刻,他知道大勢已去了,身子往旁邊一躥,拔出槍對着張文軒就勾動了扳機。張文軒一動不動,也對着他勾動了扳機。
一個動,一個靜。
一個心亂了,一個心如止水。
這還怎麼打?噗!子彈射中了庫薩的胸口,而庫薩的子彈也射中了張文軒的肩膀,血水瞬間流淌出來,張文軒的嘴角都沒有抽搐一下,大步走了下來。
“幫主。”越南幫衆生怕張文軒有什麼閃失,連忙跟着跑了下來。
這種場面,張文軒經歷得太多了,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幾步走到了庫薩的面前,槍口對着庫薩的眉心,問道:“庫薩,怎麼樣?服氣不服氣?”
庫薩張嘴想說話,卻只是吐出了幾口血,身子劇烈抽搐了幾下,終於是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