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賈半閒急了,罵道:“呂真人,放你孃的臭狗屁,我哪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賈思邈,你憑良心說,這些年來,爺爺對你好不好?”
“好……”
“聽到了嗎?要不是親孫子,我能對他這麼好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欲蓋彌彰?”
呂真人轉身就走,等到了門口,又停下腳步,嘖嘖道:“唉,有些人呶,小心認賊作父……哦,應該說是認賊作爺,連自己的親生爹孃都不知道是誰,真是夠可憐的。”
賈半仙又氣又急,抓起了椅子就丟了過去,罵道:“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把你困在顛倒陰陽乾坤陣法中,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來?”
呂真人已經走了,他就是再喊也沒有用了。唐子瑜和沈君傲等人沒有看出來,是因爲她們對賈半閒不太瞭解,可賈思邈卻知道,他喊的聲音越大,就越是在掩飾着內心的急躁和緊張。
難道說,呂真人說的都是真的?
一想到自己的爹孃,賈思邈的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如果說,自己不是賈半閒親生的,那自己的親生爹孃又是誰?他們爲什麼拋棄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看過自己?難道,他們就這麼狠心,就負責生,就不負責管了?還是他們都已經……賈思邈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自己的親生爹孃!
賈思邈走到了賈半閒的身邊,沉聲問道:“爺爺,我爹孃是誰?”
賈半閒大聲道:“你爹孃……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
“那我什麼時候該知道?”
“反正現在是不行。”
“你們怎麼都這樣啊?”
賈思邈挺激動,叫道:“釋大師是這麼說,你也這麼說,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說,我就不該知道我的爹孃是誰嗎?”
賈半閒嘆聲道:“唉,思邈,你別太激動了。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想,應該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哦,對了,傅俊風和他娘都在樓上的303房間中,你去看看吧。”
這些人,都在搞什麼呀?這要是換做別人,賈思邈早就一拳頭轟過去了。他轉身,憤憤地上樓去了。李二狗子和吳阿蒙,都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趕緊離賈思邈遠遠的。別沒事找事,把賈思邈的滿腔怒火,遷怒到自己的身上,那多虧得慌?
303房間,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間,雖然說,面積不是很大,但是環境很好。入門是一個小廳,兩邊是兩個小臥室。在小廳的正前方,就是一個露天陽臺。在陽臺下,就是翻滾着的江水,這就是嶺南市最具特色的江邊吊腳樓。
賈思邈敲了幾下房門,房門應聲而開。
站在門口的,是一箇中年美婦,她的頭髮盤了起來,看上去有幾分憔悴。但是她的肌膚保養的很好,光潔如玉,說是三十多歲,都有人相信。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一個美女。
看到賈思邈,她一愣,然後驚喜道:“哎呀,思邈,你……你回來了?”
賈思邈笑了笑,問道:“傅姨,俊風呢?他在房間中嗎?”
“俊風,思邈來了。”
“賈哥。”
傅俊風疾步奔了出來,直接跟賈思邈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流淌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段時間,傅俊風的精神一直壓抑着,也可以說是獨自硬撐着。他等待着的,就是賈思邈回來。
現在,賈思邈終於是回來了,他有了主心骨了。
傅俊風哽咽着道:“賈哥,你……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放心,我回來了。”
賈思邈拍了拍傅俊風的肩膀,輕聲道:“走,咱們進去說。”
坐在了沙發上,傅凌霜就去給倒茶了。現在的傅俊風,穿着的是一件立領式的夾克衫外套,裡面是白色的長袖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褲。這樣的打扮,要是擱在別人的身上,賈思邈都不會感到意外,可傅俊風……他是嶺南傅家的人啊。
嶺南傅家自從傅俊風的太爺爺傅青衣的那一代起,清一色的都是青衣長袍。在二十多年前,提起嶺南大青衣,有幾人不知,幾人不曉?那可是跟小紅袍起名的殺手組織。從賈思邈認識傅俊風的那一刻起,傅俊風就是青衣長袍,從來沒有變過。
可現在,傅俊風變了,竟然穿得這樣休閒,賈思邈嘆息了一聲,問道:“俊風,你不把自己當成嶺南傅家的人了?”
傅俊風激動道:“既然嶺南傅家不把我當成傅家人,我爲什麼還要穿青衣長袍?我現在,就是蕭俊風,跟傅家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怎麼會搞成這樣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是毒品惹的禍。”
其實,嶺南傅家搞毒品,真正的幕後人,不是傅俊風,而是傅元振。傅青衣有兩個兒子,是傅刀和傅智。傅智終生未娶,只收養了一個乾女兒,就是傅凌霜。傅刀有兩個兒子,是傅元振和傅元彬。
傅元彬是李霖的徒弟,是傅家現在的掌舵人。
而傅元振是大哥,隨着傅刀和傅智的退隱,他靠着毒品生意,不斷地積累原始資金,權力一點點地增長,終於是可以跟傅元彬相抗衡了。實際上,他的勢力早就超過傅元彬了,要不然,又怎麼敢這樣公然地將傅凌霜和傅俊風給趕出傅家。
賈思邈問道:“你又怎麼得罪了傅元振,他爲什麼將你趕出傅家?”
傅俊風道:“傅元振跟緬甸的克倫族反叛軍關係密切,這些毒品,都是他從克倫族反叛軍的昂昆將軍手下,買下來的。對於銷毒方面,傅元振有兩個路子,一個就是南江市的程隆等青幫的人,一個是西南苗疆的大祭司。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搞毒品的,讓我送一次貨,就這樣把我帶下了水。就是在幾個月前,人妖去了趟南江市,你把事情跟他一說,我就暗中送了消息,讓你們截獲了一批毒品。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讓傅元振對我嫉恨在新,一直想辦法除掉我。”
“我小心翼翼地,可還是中了他的圈套,差點兒就讓他給害死。傅元振說我爹是蕭山河,是寶島人,給我爹按上了一連串兒的罪名,這樣,我是不敢再呆在傅家了,就和我娘從傅家逃了出來,躲在了東來客棧。我相信,一定會回嶺南市的。”
敢情是這樣,這是自己害了傅俊風啊。
賈思邈抓住了傅俊風的手,鄭重道:“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賈哥……”
“行了,咱們兄弟還說這些幹什麼?你就儘管呆在東來客棧,沒事的。哦,對了,關於你和傅姨的事情,你二叔傅元彬怎麼看?”
“我二叔不知道,他現在是傅元振的眼中釘、肉中刺,傅元振一直在想辦法除掉他呢。”
“哦?這麼說,傅元彬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是啊,現在的傅家,明着是傅元彬來掌舵,實際上都是傅元振來當家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從樓下跑了上來,衝着賈思邈,低呼道:“少爺,大事不好了,咱們東來客棧讓人給圍上了。”
“圍上了?是一些什麼人?”
“爲首的是傅元振的兒子——傅俊龍。”
傅俊風道:“肯定是來找我和我孃的,我去瞅瞅。”
賈思邈伸手按住了他,搖頭道:“你和傅姨別動,我下去看看。”
在樓下大廳中,賈半閒已經佈下了陣法,誰闖進來,誰廢。敢來賈家鬧事?賈半閒哼道:“思邈,儘管放他們進來,來多少死多少。”
賈思邈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唐子瑜、沈君傲、李二狗子和吳阿蒙,卻沒有跟着出去,而是躲在了一樓的大廳門口附近。在東來客棧的門口街道上,站了有十幾個人,當先一人青衣長袍的,相貌俊朗,正是傅元振的兒子傅俊龍。
跟在傅俊龍身邊的,是一個異族大漢,留着光頭,耳朵上戴着很大的耳環,皮膚黝黑,相當結實。他的上身圍着一張虎皮,肩膀上扛着厚背大砍刀,後背上揹着一張強弓,給人一種粗獷、放蕩不羈的感覺。
還有一個眼睛很大的女孩子,身材很火辣,穿着也非常暴露,皮膚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她的身上裹着類似於紗衣的東西,身上的胴體若隱若現的。胸前的波濤有大半暴露在了空氣中,修長的脖頸上戴了一個月牙形的項鍊,深深地陷入了胸前的溝壑中。兩條美腿,也一樣是裹着紗衣,卻是剛剛遮掩住豐腴的翹臀,看着就禁不住讓人浮想聯翩。
纖細的腰肢上,掛着一個小鼓,還有一把又細又彎的苗刀。美女銷魂啊,只是看着她,就夠讓人銷魂的了。
再往後,就都是身着青衣長袍的人了,這是嶺南傅家的弟子。
只是一眼,賈思邈就看出來了,那個異族大漢和那個眼睛很大女孩子,是苗人。跟着他們的還有四個苗族人,身上帶着苗刀,一個個的絕非善類。看來,事情是跟傅俊風說的一樣,傅元振跟西南苗疆的人,關係很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