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邈樂了,這是誰挑戰我誰呀?
是他們在這兒,自己過來挑戰他們的。可是如今,馮志遠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他的內心到底有多激動。他們越是激動,賈思邈就越是淡定,這是一種心境。
賈思邈微笑道:“當我過來,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你既然都不怕輸,那我還不捨得贏嗎?”
見過不要臉的,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呀?馮志遠看着賈思邈,都想狠狠地踹他兩腳,最好是一腳將他給踹到臺下去,讓他的下半輩子生活都不能自理算了。當然了,馮志遠是不會幹那樣的事情的,他是文明人,當然要幹文明的好事情了。
馮志遠大聲道:“好,你來抓鬮。”
賈思邈笑了笑,走上去摸了一個紙團。打開後,是8號,這是一個小腿斷裂的民工。他在工地上幹活,突然間水泥板從樓上掉了下來,躲閃不及時,把小腿給砸斷了。工頭兒給了點錢,就直接將他給打發走了。這點錢,又哪裡夠做手術費的呀?這要是不把折斷的腿給治好了,下半輩子就廢了。他在醫院中猶豫着,就剛好碰到那老師過來叫人了,就過來了。
剛纔,他看到賈思邈三兩下就將那個得了胃寒的小孩兒給治好了,激動不已。
賈思邈衝着馮志遠擺手道:“馮專家,是你先,還是我先?”
馮志遠大聲道:“我來。”
那個民工的手中,有醫院給開出的資料袋,裡面裝着拍攝的X光照片,還有門診大夫給出的診斷方案。馮志遠拿過X光片,看了又看的,這不是骨節斷裂,而是骨頭錯位。通過手術,可以將錯位的骨頭矯正過來,再打上石膏靜養,肯定可以痊癒。對於這個診斷方案,馮志遠是信心百倍,退回來,衝着賈思邈笑了笑,讓他也去診治。
馮志遠這人比較陰險,他提出來先上去,又把那民工的資料袋給拿走了,就是不想讓賈思邈看到。而賈思邈,想要確診,就必須是通過中醫四診中的望、聞、問、切,自己來診斷了。這一點小把戲,誰都看得出來,立即惹來了臺下的一片噓聲。
唐子瑜憤憤道:“這個人太損了,還故意把X光片給拿走了,那賈哥怎麼確診呀?”
葉藍秋道:“我倒是不這麼認爲,中醫大夫看病,有幾個是用這種X光片的?完全是靠着自身的經驗。我倒是不擔心,賈思邈的醫術這麼精湛,應該是有自己的法子。”
唐子瑜笑道:“哦?你跟賈哥才認識,就這麼瞭解他了?”
葉藍秋臉蛋微紅,羞赧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從剛纔他打敗了何專家,才相信他的,太震撼了。”
唐子瑜咯咯笑道:“對,我也相信,賈哥肯定能行。”
這回,賈思邈上去什麼都沒有問,而是讓那個民工坐下,把他自己也蹲下,把民工的腿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民工的傷腿,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在場的人都再次被賈思邈的動作所吸引了,他們不知道,賈思邈這次又有什麼方法,能給這個民工治傷。
突然間,賈思邈回頭,問道:“馮專家,我也略懂西醫,如果用西醫的治療方法,應該是給他做手術,然後再打上石膏來固定傷腿。傷筋動骨一百天,慢慢靜養,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這種動手術會給患者的腿肉給割開,矯正,再次縫合,對於患者來說,本身就是一種痛苦。我倒是有一種法子,可以不用給他動手術,就將他的錯位的骨頭給接上。”
什麼?在場的人,盡皆震驚。
根據一般人的思維,不動刀,又怎麼可能把錯位的骨頭給接上呢?
馮志遠心中冷笑,大聲道:“賈思邈,如果你確定在不動手術,就能把他錯位的骨頭接上,我認輸。”
賈思邈笑了笑,抽出了幾根銀針,刺入了那民工腿上的幾處穴位,問道:“這位老哥,你是在哪個工地幹活呀?給我講講唄?”
那民工悲憤道:“是在市三建的工地,這個包工頭叫做包長久,我們暗地裡都叫他包黑心……啊~~~”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賈思邈一直在輕輕撫摸着他傷腿的手,突然猛地一掰。咔吧!坐在一邊的黃奇、馮志遠、何莊等人比較近,都聽到了這個骨頭的聲音。那民工疼得冷汗都下來了,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賈思邈給他吃了顆藥丸,然後隨手抓過來一把椅子,一腳將椅子給踹碎了。緊接着,他將兩個椅子腿並起來,動作又嫺熟,又迅捷地綁在了那民工的腿上,輕笑道:“沒事了,你錯位的骨頭,已經復原了。等回去,慢慢調養,三個月保證你痊癒。”
這……這就行了?馮志遠不信,何莊不信,在場的這些中西醫的學生們都不信,就連唐子瑜和葉藍秋也都是微張着小嘴,一樣是不相信。
賈思邈微笑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上來幾個男同學,把這位老哥帶到醫院去重新做個複查,我們可以等待着複查的結果。”
話音剛落,唐子瑜跟幾個男生就跳了出來,他們立即就去醫院。賈思邈拿出了一千塊錢給唐子瑜,複查的錢,他出了。然後,賈思邈就把目光落到了黃奇的身上,言語間明顯是多了幾分尊敬,態度誠懇的道:“黃先生,趁着這個間隙,我們來切磋一下?”
黃奇盯着賈思邈看了又看的,大笑道:“好,我就跟你切磋兩下。”
這回,賈思邈上前去摸了個紙團,交給了黃奇。黃奇打開了,這是10號,這是一箇中年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腰痠背痛,畏寒肢冷,尤其是下肢更厲害,連點精神頭都沒有。他在醫院吃過幾種藥物,都是一樣沒有效果。
這個病症就比較奇怪了,因爲在醫院中,大夫給檢查,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講究的是對症下藥。可你連症都沒有查出來,又怎麼下藥呢?黃奇檢查了一番,也是一樣的束手無策,皺眉道:“我建議,是服用六味地黃丸試試,我認爲,你這是腎虛。”
黃奇是省裡響噹噹的西醫專家醫師,這人挺有度量,在診治完後,又回頭看了看賈思邈,問道:“小賈,你的診斷方案又是什麼?”
賈思邈把一根手指放到了那人中年人的脈門上,在場的人又是一愣,這是在幹什麼?哪有這樣給人把脈的呀?而黃奇卻是駭然了,失聲道:“你……你這是一指切脈術?”
賈思邈笑了笑,把精力集中起來,感受着那中年人脈相的變化。好一會兒,他這才道:“黃先生的診斷方法是正確的,他是腎虛,不過,不是腎陰虛,而是腎陽虛。六味地黃丸最早源自‘醫聖’張仲景的名著《傷寒雜病論》的金匱腎氣丸,不過,這是用來治療腎陰虛的。要是想要治療腎陽虛,必須要添加兩種中藥,車前子、肉桂。”
馮志遠不服氣,冷笑道:“什麼腎陽虛,腎陰虛的,這也就是你們中醫口中的噱頭。你這樣一搭眼,就能看出來?”
賈思邈淡笑道:“腎陽虛是腎臟陽氣不足,虛寒內盛表現的症候。腎陰虛是腎臟陰液不足,虛熱內生所表現的症候。兩者的病症都是腰痠背痛,不過,腎陽虛的人舌淡胖苔白,脈沉細,而腎陰虛的人是舌紅少津,脈細數。只要是懂得把脈的,人一下子就能判斷出來。”
他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笑道:“你回去,多吃點狗肉、羊肉、韭菜、泥鰍什麼的,滋腎水,同時再吃點兒清心火的中草藥,保證讓你病症消除。”
“真的?”
“十分肯定確定。”
馮志遠還想說點什麼,黃奇已經嘆聲道:“這位賈老弟的中醫造詣很深啊,我很佩服,我輸了。”
就在這個時候,唐子瑜還有幾個男生回來了,將複查的報告資料交給了賈思邈,興奮道:“賈哥,你瞅瞅。”
賈思邈連看都沒看,直接將資料和片子就交給了馮志遠。馮志遠瞅了兩眼,就傻住了,怎麼會這樣呀?通過X光拍片,他看得明白,患者的骨節連接的十分完美,比做手術的還要更是精確。
怎麼會這樣呀?馮志遠看着賈思邈的一雙手,難道說,他的手是一雙神手?要不然怎麼可能連看都不看,只是用雙手的感覺,就能把患者錯位的骨頭整合得這麼完美呀?應該說,馮志遠只是說對了一半,賈思邈的那雙手,不是神手,是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