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劈殺了一陣,賈思邈和趙無妨、唐飲之的身上,都或輕或重地受了點傷。可那些青幫弟子們,也讓他們給砍翻了不少,地面上橫七豎八的一片,滿是血跡。死了的還好,那些沒死的,抱着傷口,不住地慘叫、呻吟着,現場的氣氛相當血腥恐怖。
趙無妨也有些氣喘吁吁了:“賈思邈,我……今天是我連累你了。”
相比較趙無妨和唐飲之,賈思邈的壓力要小很多。他用是妖刀,削鐵如泥,包括鐵戰在內,都沒有幾人敢跟他硬拼。這樣,自然而然地,他們對趙無妨和唐飲之的攻勢,就要更猛烈一些。
而鐵戰,更是盯上了趙無妨,抽冷子就來兩下子。要不是賈思邈時不時地支援他一下,估計現在的趙無妨,已經被廢掉了。越是這樣,趙無妨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
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自己的敵人,反過來幫助自己。
自己的同門,反過來要殺了自己。
這要不是從身上傳來陣陣的痛楚,他都懷疑,眼前是不是在做夢,實在是太不敢去想象了。
賈思邈道:“現在都這樣了,還說那樣的話幹什麼?你別讓我看扁你。”
趙無妨揮刀,又劈殺了一人,長嘯道:“好,我這趙無妨這趟內地一行,沒有白來。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英雄,什麼纔是真齷齪。”
鐵戰冷笑道:“趙無妨,你這是背叛青幫,其罪當誅,還不伏法受死?”
趙無妨道:“是非清白,自有公論。鐵戰,你以爲你和鄧涵玉在江南省的省城,就可以隻手遮天了嗎?我相信公道,相信幫主,他一定能明察秋毫的。”
“明察秋毫?哼哼,你們今天一個都甭想逃出去。”
鐵戰高喊着,竟然從碼頭的貨船上,又殺出來了幾十個人。這些人,也不答話,將唐飲之和賈思邈、趙無妨給圍住,刀刀都是致命要害,攻勢相當兇猛。嗤!趙無妨躲閃不及,肋下又中了一刀,他的心中暗暗叫苦,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命喪同門手中,還落得一個背叛青幫的罪名。
難道說,就沒有天理了嗎?
賈思邈大聲道:“鐵戰,你也算是個人物,還想仗着人多取勝嗎?”
鐵戰大笑道:“對了,我就是人多,就是欺負你,你又能怎麼樣?”
“跟我比人多?”
賈思邈突然從懷中摸出了一支菸花,通!一束火焰竄到了半空中:“給我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哈哈!鐵戰仰天長嘯,真是太搞笑了,以爲這是在看《功夫》嗎?真以爲自己是周星星啊,發出一支菸花,就能把斧頭幫的人,給招來呀?要真的那樣……呃,鐵戰的眼珠子就瞪圓了,差點兒掉下來。從四面八方,衝出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羣人,有多少?反正在黑暗中,他愣是沒有看清楚。
根據事先的安排,李二狗子、吳阿蒙和黑刀的人,埋伏在南郊碼頭附近,負責接應賈思邈。而王海嘯、胡九筒等人,帶着思羽社的那些兄弟,盯上了青幫在江南春往南的場子。一旦接到賈思邈的消息,他們會立即以雷霆萬鈞之勢,配合江南席家,對青幫的場子進行橫掃。
機會,終於是來了。
李二狗子和吳阿蒙沿着海邊的左右兩邊街道,黑刀的人從正對面,一起殺了上來。他們和青幫的人一照面,立即展開了劈殺。
論單兵作戰能力,肯定是思羽社和黑刀的人,要強一些。那些青幫的人,已經砍殺了一陣,在士氣上又輸了一籌。這樣一比,高判立下。沒多大會兒的工夫,青幫弟子就被砍殺了有十幾個,而思羽社的人,攻擊步調一致,一起揮刀,一起出刀,殺傷力極強,讓人防不勝防。
禽獸啊!
這是誰埋伏誰啊?敢情,賈思邈早就做好了準備。
鐵戰知道,這要是再打下去,己方的人非吃硬虧不可。早知道這樣,就讓鄧涵玉趕緊多帶些人手過來了。
他揮舞着狼牙棒,大喝道:“撤,撤退,往貨船上撤。”
這些青幫弟子們,真是訓練有素,邊打,邊往後撤,竟然是連陣型都沒有亂。賈思邈和唐飲之、吳阿蒙等人,衝在最前面,立即反撲。剛纔,你們是怎麼欺負我們的,我們就怎麼欺負回去。
殺,殺,殺!
一路追殺,從岸邊打到了貨船上。等到鐵戰和青幫弟子們爬到了甲板上,終於是居高臨下,擋住了思羽社和黑刀等人的攻勢。雙方一度陷入膠合狀態,想要再給對方造成威脅,有些難度了。
不過,想比較而言,青幫的人損失要慘重得多。最開始,差不多有百八十人,幾乎是傷亡過半,剩下的四、五十人中,還有一些人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那些沒有受傷的,拎着刀守在船舷邊。受傷的人倒在地板上,有精通醫術的人,給包紮傷勢。
鐵戰來回走動着,陰沉着臉,真是窩火和憋悶啊。明明是圍殺賈思邈等人,結果反而是遭受到了賈思邈等人的圍剿,這種心理上的強大落差,比捱了幾刀,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在岸邊,賈思邈跟吳阿蒙、李二狗子低聲嘀咕了幾句話,他們叫上了十幾個思羽社的兄弟,立即散去了。唐飲之等人,也不再圍攻貨船,只是圍在岸邊,不讓青幫的人下來。其實,這事兒是真多慮了,現在,就算是給個十萬八萬的,鐵戰等人也不會下來啊。
賈思邈在那兒給人包紮傷口,趙無妨上來了,心情十分複雜,苦笑道:“賈思邈,今天的事兒,真是多虧你了,我欠你一條命。”
賈思邈擺手道:“什麼欠不欠的?我剛纔都說了,我這可不是爲了救你,我是不想失去一個對手。怎麼樣?用不用我來幫你檢查一下傷勢?”
趙無妨道:“我沒事,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我在省城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要即刻返回寶島……”
“行,你是打算乘飛機,還是走水路?”
“只要是能離開,怎麼都行。”
說這話,一向高傲的趙無妨,明顯是透着底氣不足。本來,江南省的省城是青幫的天下,他身爲戰神門徒,走到哪兒不受到人的尊敬啊。可是如今呢?周圍都是青幫弟子,他竟然感受不到絲毫的安全感,唯一剩下的,就是危機。
再呆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啊,鄧涵玉和鐵戰實在是太狂妄了,隻手遮天,還真以爲天高皇帝遠,就可以爲所欲爲啊?這件事情,他必須要向戰神,還有葉楓寒彙報,他可是差點兒連小命都交代在這兒啊。
可是現在,沒有了青幫的依附,他怎麼回寶島?要是擱在平常,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現在卻是棘手得多。賈思邈看出了趙無妨的難處,就主動讓他去找楊威。楊威在省城也算是有些能量,多派一些刑警,沿街護送,親自將趙無妨送上飛機。
這可是跟賈思邈打好關係的打好機會啊,爲什麼賈思邈不去找別人,偏偏找自己,那是把自己當成了兄弟。楊威還挺高興,當場答應,這事兒就交給他吧,他這就着手安排。緊跟着,賈思邈叫了幾個思羽社的兄弟,將趙無妨送到了省公安廳,跟楊威會合,剩下的事情,那就交給楊威來辦就行了。
臨走的時候,趙無妨感嘆道:“賈思邈,我覺得,你跟我們青幫之間的恩怨,肯定是有誤解。我說句實在話,誰攤上鄧涵玉、鐵戰這樣的人,都不免會拔刀反抗。反正,我力挺你。”
賈思邈感動道:“趙公子,你……你真是這麼想的?這可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啊,我有滿腹委屈,都不知道跟誰來說。”
“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向幫主稟明實情。”
“那就多謝趙公子了。”
“咱們也算是共度生死了,別再說這些客套話了。”
賈思邈大聲道:“好,好,咱們之間的切磋還沒有分出勝負,還將繼續。”
“真的要打下去,肯定是我輸了。不過,我們還有下次。”
趙無妨倒也沒有隱瞞,他用的是戰神交給他的柔勁,也就是透勁,能夠通過對方的皮膚,滲入到對方的身體中,造成一定的殺傷力。不過,他的功夫還不太行,要是戰神過來,單單只是柔勁,就早就將賈思邈給拿下了。
“柔勁?這麼強?”
“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吧,戰神還會剛勁,他已經練到了剛柔合一的境界。”
丟下了這麼幾句話,趙無妨這纔跟隨着那幾個思羽社的兄弟,大步而去。
剛柔合一,真是可怕啊。不知道讓柳高禪跟戰神幹一架,誰能幹過誰?賈思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走到岸堤邊上,大聲道:“鐵戰,你也算是成名之輩,龜縮在甲板上,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下來,咱們再打一場。”
鐵戰冷笑道:“大丈夫鬥智不鬥勇!賈思邈,你有本事就一直在這兒圍着,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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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思邈笑道:“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是不會走了。嗨,你敢不敢賭一賭,你說,是你先熬不住,還是我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