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則強,分則弱,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賈思邈掃視了他們一眼,又道:“你們也別太擔心了,咱們又不是跟整個青幫的人對着幹?只是幹掉鄧涵玉的暗劍殺手組織,讓鄧涵玉知道咱們的厲害,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讓他不敢再對咱們怎麼樣,就行了。別以爲喘了粗氣,就把自己當成胖子了。”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不敢再言語了。
這下,賈思邈就有些火大了,老子當這個扛把子是幹什麼用的?難道說,就是來當你們的傀儡,陪你們瞎扯淡的?要是這樣,誰願意當誰當去,老子還不幹了。
賈思邈毫不客氣,冷笑道:“怎麼,你們都怕了?”
夏津道:“不是怕,我們就是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那得計議到什麼時候?我告訴你們,我在省城呆不了多久的。我就是想着,趁着我在的時候,把你們把後顧之憂解決掉。既然你們自己都不傷心,我何不在這兒瞎操心呢?皇上不急太監……哦,大將軍急,行,就當老子沒有說過。”
“賈少,你也別太激動了,是兄弟們都讓青幫的人給打怕了。”
陸放天勸說了兩句,掃視着夏津、周鐵強等人,大聲道:“當前的形勢,我想你們都清楚吧?賈少在省城的時候,青幫的人不敢對我們怎麼樣,那都是看在賈少的面子上。可一旦他走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青幫的人要是不吞掉咱們,我都跟你們姓。”
“陸爺,算了,當我沒說過。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這些人啊,就跟寒號鳥似的,過一天算一天,從來不想以後的事情。你說,我爲的是誰啊?真是太搞笑了。”
賈思邈打了個哈欠,自嘲着笑道:“行了,你們也都回去睡覺吧,我也困了。”
陸放天道:“賈少,你別走啊,你是我們的扛把子……”
賈思邈頭也不回地往出走,淡淡道:“陸爺,你往後也別這麼叫我了,我這個扛把子就是個擺設,反正說話跟放屁一樣。從今往後,你們再有什麼事情也千萬別來找我,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還真沒有閒心來管你們這攤子爛事兒。說白了,我是跟青幫有恩怨,還是不可化解的恩怨,可青幫又能拿我怎麼樣?老子一樣好好的活着,都是你們?等回去後,把關二爺什麼的都供上,自祈多福吧。”
這話說得,真是讓人膽戰心驚啊。
眼瞅着賈思邈和於純、李二狗子走到了門口,周鐵強突然跳起來,暴喝道:“扛把子,你別走,我跟你幹了。”頓了頓,他又衝着夏津道:“老夏,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呀?難道你忘記了,你們八大金剛中的老六和老八,是怎麼讓青幫的人給殺了?”
夏津的嘴角抽搐着,直接將茶杯摔在了地上,罵道:“老子也幹了,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跟青幫的人死磕了。”
陸放天喝道:“我們猛虎幫,誓死追隨扛把子。”
這下,就剩下六合會的孫吉和其他幾個黑道的幫會老大了,他們幾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終於是也都站了起來。否則,都不用等青幫的人吞掉他們,眼前的猛虎幫、鐵槍盟,就會將他們給幹廢了。
陸放天往前緊走了幾步,拽住了賈思邈,大聲道:“扛把子,既然兄弟們表態了,你就別走了,還是帶着兄弟們一起幹吧。”
賈思邈沒有轉過身子,搖了搖頭,苦笑道:“陸爺,老話說得好,人心齊,泰山移。我們真的要跟青幫的人對着幹了,必須要上下一條心。我……唉,我是真怕到了跟青幫開戰的時候,有人臨陣退縮,不敢上前了。耽擱了戰機是小時,會影響到兄弟們的士氣。我覺得,還是算了。”
“別介啊。”
陸放天擺擺手,有人託着方盤走了上來。在方盤的上面,覆蓋着一塊紅色的綢緞,誰也不知道方盤內裝着的是什麼。陸放天接過方面,很是鄭重地遞到了賈思邈的面前,沉聲道:“扛把子,你看。”
“什麼東西?”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賈思邈伸手將紅綢緞給掀開了,在放盤內,赫然是一塊金燦燦的牌子,上面有篆書的四個大字——扛把子令。這是純金的嗎?賈思邈都想抓過來用力咬兩下了,看着塊頭,看着重量,估計得值不少錢。
陸放天道:“扛把子,這是兄弟們一起叫人給做的扛把子令,請你收下。”
賈思邈卻沒有接令,而是問道:“我想問大家一聲,你們願意讓我來當這個扛把子嗎?”
“願意。”
“那扛把子說的話,你們會聽嗎?”
“會。”
“好。”賈思邈一把抓起了扛把子令,高高舉起,大聲道:“我們要跟青幫的人對着幹,你們敢不敢?”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些人也是豁出去了,齊聲道:“敢。”
賈思邈道:“我們第一步的計劃,就是吞掉了鄧涵玉手下的暗劍殺手組織,你們是不是都願意去?”
“願意。”
“既然是真的願意,那咱們就簽下投名狀。”
“投名狀?什麼投名狀?”
賈思邈就叫人找來了紙筆,他自己現在紙上寫下了一些字,然後將筆交給了陸放天。陸放天瞅了瞅,跟着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更是咬破了手指,按了手指印。
這就是投名狀,內容很簡單,從今往後,×××(簽名的位置)誓死跟青幫對着幹,如有二心,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末尾是印手指印的位置。
跟着,陸放天又把投名狀遞給了周鐵強,周鐵強簽字畫押,再傳給了孫吉……這樣一個個的傳下去,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在場的這些人都簽字畫押了,在投名狀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指印。
要說,賈思邈也是夠狠的,說是投名狀,實際上倒是跟賣身契差不多。陸放天、夏津、孫吉等人一旦在投名狀上簽字畫押了,那就是黃泥掉進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你敢不對抗青幫?要是讓青幫的人知道了這份投名狀,你就請等着送死吧。
投名狀,就像無形的枷鎖一樣,戴在了他們的心上,讓他們無法掙脫。
等到賈思邈收起了投名狀,現場的氣氛都跟着憋悶起來,隱隱地透着幾絲緊張和惶恐,更多的是悲憤和決絕。這回,連投名狀都簽了,也沒有回頭路了,必須跟青幫對着幹。
賈思邈大聲道:“上酒。”
陸放天叫人拿來了一個個的大碗,還有一大罈子酒。賈思邈走過去,將罈子的塞兒打開,空氣中立即飄散出來了一股酒香的氣息。賈思邈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幾滴鮮血滴入了酒罈子中,然後走到了一邊。
這些人也都有樣學樣,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幾滴血液滴入了酒罈子中。等到都滴完了,賈思邈又用罈子塞兒,將罈子口給封上了,用力搖晃了幾下,儘量把所有的鮮血都被酒水稀釋掉,這才又拔下了罈子塞兒,直接倒滿了一大碗一大碗的酒水。
賈思邈端起了一大碗酒,走到一邊。
陸放天和夏津、周鐵強等人也都各自端了一大碗酒水,站到了賈思邈的下方。連賈思邈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搞出了這樣的一番場景呢?難道說,是古惑仔、電影電視看多了?當然了,這樣搞也挺不錯,很有氣勢。
不過,也有缺點,那就是……萬一這些人中,有的人有艾滋怎麼辦?豈不是互相傳染了?賈思邈就覺得,自己玩的有些過火了。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端起酒碗,問道:“陸放天,咱們這兒總共有多少幫會?”
“九個。”
“好,九九歸一,正合命數。”
賈思邈大聲道:“從現在開始,咱們九幫歸一,就叫做九聯幫。每一個幫會,是一個堂口,這樣調度起來也方便。而我?就是九聯幫的扛把子,咱們的口號就是,再不受青幫欺凌。當然了,要是分散開,大家還是各個幫會的老大,我們的這個九聯幫,只有在聚會的時候才存在,大家有沒有異議?”
九聯幫?這個名號叫起來,挺響的。
陸放天和夏津等人齊聲喊着,沒有任何的異議。
賈思邈道:“好,乾了這杯酒,我們從今往後就是兄弟了。幹!”
這些人全都仰脖,去幹酒。賈思邈端着酒碗,卻沒有往下喝酒。誰跟他們一起喝啊?萬一真的感染了艾滋怎麼辦?做做樣子就行了,幹嘛非要較真。
啪嚓!賈思邈先一步將酒碗和酒一起摔在了地面上,大喝道:“我們都是兄弟了。”
這些人也都將酒碗摔碎了,也跟着一起喊道:“我們都是兄弟了。”
氣氛瞬間高漲,什麼鄧涵玉,什麼青幫啊?看他們現在的架勢,就算是跟洪門對着幹,也都不會皺下眉頭。
賈思邈終於是明白了一點:信心,是靠忽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