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內。
賈思邈坐到了椅子上,笑道:“兮兮,你把今天銷售的錢都倒在桌子上,看能有多少錢。”
張兮兮可美了,上前一邊將腰包中的錢,還有錢匣子裡面的錢都倒在了桌子上。之前是三塊錢一杯,現在是三十塊錢一杯,這得是怎麼樣的概念呀?唐子瑜也上去幫忙,整整是一萬多塊啊。
唐子瑜都驚到了,失聲道:“這……這一天,你們就賣了一萬多塊?那去掉了成本,你們能賺多少錢呀?”
張兮兮得意道:“半天好不好?上午,是三塊錢一杯,又能賣幾個錢。”
然後,她也把目光落到了賈思邈的身上,也想知道純利潤是多少。關鍵是什麼呢?保健冷飲食譜是賈思邈調配的,她們也不知道其中的配方是什麼,自然就不知道純利潤是多少了。
賈思邈微笑道:“你們猜呢?”
張兮兮扒拉着手指頭,算道:“我們之前賣三塊錢一杯,你說是賠錢賣的,那就說明成本價是在三塊錢之上了?我往多了說,算十塊錢一杯的成本,我們一杯就是賺二十塊,這麼三百多杯,就是六千多塊呀。這還只是保守數字,真正的利潤,應該在七八千吧?”
賈思邈問道:“子瑜,你說呢?”
唐子瑜道:“我覺得七、八千是沒有,六千多應該差不多。”
賈思邈微笑道:“我調製的保健冷飲,成本價很低,那些中草藥在各大藥店都隨便買得到,只是效果稍微查了一些。如果再添加幾味藥,在成效上至少是能翻幾倍,不過,成本就要高許多了。我估計,利潤應該是八千往上,這還是扣掉了電費、稅收等等的費用。當然了,這個店鋪是我們自己的,房租沒有算在內。”
唐子瑜的小嘴就合不攏了,喃喃道:“這……一天就8000多?也太賺錢了。”
賈思邈微笑道:“商場如戰場,在於一個詭道,說得通俗點兒,也叫做一個詐!很簡單的一個例子,有兩個賣月餅的店鋪,就叫做甲和乙,他們是緊挨着的。月餅的種類都是一樣的,什麼五仁的、豆沙蛋黃月餅、酥皮鮮肉月餅、鮮肉榨菜月餅等等,餡兒有很多種。可是,他們的月餅壓制的花兒、形狀、款式等等都不太一樣。”
“比如說是豆沙蛋黃月餅,甲家就賣10塊錢一個。而乙家就賣12塊錢一個。你們說,要是讓你們去選擇,你們會去買哪種?”
張兮兮和唐子瑜道:“同樣的餡兒,當然是去買10塊錢一個的了。”
“爲什麼?”
“廢話不是,便宜兩塊錢呢。”
賈思邈微笑道:“對,這是人的普遍心理。如果,你倆是乙家的店鋪老闆,你們會怎麼做?”
“也降價銷售,跟甲家一樣的價格,或者是少8~9塊錢就賣。要不然,又哪能賣得出去呢。”
“錯,你們想的都錯了。乙家的老闆是改價格了,卻沒有降價,而是漲價了,每一塊月餅漲到了18塊,然後他給加了個包裝,這樣,他的月餅就是精品月餅了,而這個包裝纔不過是1塊錢。這樣,就等於是乙家老闆的月餅,一塊賣到了17塊,銷量還提升了。因爲有些人買月餅,圖的就是一個精美的包裝,好送禮。”
這種生意理念,張兮兮和唐子瑜有些消化不了,她倆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賈思邈又問道:“到了現在的這種情況,如果你們是甲家的老闆,你們怎麼做?”
張兮兮沉吟了一下道:“這個,也應該推出精品月餅,搶佔高端市場。”
賈思邈伸出食指,搖晃了兩下:“你又錯了,甲家的老闆沒有這樣幹,就賣10塊錢,價格一分不漲,也一分不降了。”
唐子瑜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這不等於是放棄了一塊市場嗎?”
賈思邈微笑道:“甲、乙兩家的老闆都沒有放棄市場,因爲他們是親兄弟。這兩家店鋪根本就是一家的,什麼酥皮鮮肉月餅、鮮肉榨菜月餅,實際上成本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壓制的花樣兒、款式等等不一樣,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混淆消費者的效果,刺激消費,能賣得更多。”
唐子瑜叫道:“既然是同樣的月餅,款式和花樣兒不同,他們敢把價格賣到相差7塊錢,難道他們就不怕消費者說他們是在欺詐嗎?”
“那你說,這兩款式的月餅,你能吃出來嗎?”
“當然能吃出來了。”
“錯,你吃不出來。”
賈思邈再次否決了,大聲道:“人的消費心理很古怪,總是認爲貴的東西就好,而便宜的東西就不好。同樣的月餅,但是款式和花樣兒不同,你吃了17塊錢的,又吃了10塊錢的,你就會認爲你吃的17塊錢的月餅好吃。如果你覺得,咦?這不是一樣味道嗎?那你自己就心裡不平衡了。所以,你寧可去相信17塊錢的好吃,就是這種道理。”
小生意,大智慧。
張兮兮和唐子瑜看着賈思邈,越看越是看不透,好一會兒,才道:“賈哥,你跟我們說實話,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賈思邈也覺得,自己剛纔是說得太多了。別看道理簡單,卻未必誰都能參悟得透。張兮兮還好些,已經步入社會了,還練攤兒了一段時間,算是有點兒小經驗。而唐子瑜,還是大四的學生,一點兒社會經驗都沒有。自己跟她們說了這些事情,反而會讓她們感到生活的迷茫和壓力。
賈思邈摸着鼻子,笑道:“我之前,就是在公司上班,隨便混口飯吃。”
“什麼公司?”
“國外的一家小公司……你們查戶口的呀?趕緊吧,咱們還要去酒吧了。”
她倆互望了一眼對方,都覺得賈思邈這個人,深不可測,他會的東西,遠遠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多。這樣,她們就有些看不透了,他是怎麼長大的呀?他比她們大不了幾歲,按照一般人的學習規律,他現在應該是大學畢業沒有多久,根本就沒有什麼社會經驗。
可是賈思邈呢?跟常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張兮兮問道:“賈哥,你度過幾年書?”
“八年。”
“八年,什麼意思?”
“我花費了八年的時間,從小學一直到大學課程,全都讀完了。在這期間,我還專研了從古到今的各種中醫典籍。賈家老宅的《千金方》、《本草綱目》、《傷寒論》……這些書籍,我早就已經翻爛了,不用去看書,就知道第幾頁中是什麼。”
“啊?八……八年?你是怎麼做到的呀?”
“很簡單,它們就是我的童年。”
賈思邈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哀傷,別人的童年可以有足球、籃球、去遊樂場等等,可是他呢?這些事情,什麼都沒有,跟他是無緣的,他就像是一個海綿,盡情地貪婪地吞噬着各種營養。他用了八年的時間,吞掉了別人二十多年學到的知識。
然後,他就遍覽了祖國的名山大川,尋找各種名貴的中草藥,跟華夏國中醫界的那些古老門派切磋,錢塘醫派、吳中醫派、孟河醫派、易水派、千金派、溫補派、攻邪派等等,只不過,這些中醫的古老門派隱藏的太深了,有的是在叢山峻嶺間,有的是隱藏於大都市中。
什麼時候,這些古老的中醫門派能夠拋除成見,將自家的醫術絕學融爲一體,那中醫事業勢必將發揚光大。這點,賈思邈能坐到嗎?他苦澀地笑了笑,衝着張兮兮和唐子瑜打了個手勢,三個人打開了捲簾門,走了出去。
南江市最精彩的時刻當屬夜晚,當然,遊蕩在大街小巷的普通人,是無法體會這種精彩的。當夜色籠罩了整座城市,無數的霓虹燈就開始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演繹起一場場聲色的迷幻來。
夜色是迷幻的、燈光是迷幻的,然而最迷幻的,還是那些出沒於燈光夜色下的女人。髮廊、休閒中心、KTV、洗浴中心、夜總會、私人會所……只要你有錢或者有權,就能成爲這裡的常客,成爲那些美豔女子的座上客。
唐子瑜跳到了車上,笑道:“賈哥,咱們去什麼地方呀?”
“是水雲間……”賈思邈剛剛吐出了這麼幾個字,突然從斜刺裡躥出來了一個女人,她的衣衫凌亂,直接撲入了他的懷中。
怎麼個情況?還沒等賈思邈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已經雙手撲打着他的身體,哭喊着叫道:“非禮呀,非禮啊,有人非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