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這麼着急啊?
現在的賈思邈,正在跟張兮兮忙着洋河酒廠的事情,冷不丁的接到了沈君傲的電話,讓他去市公安局一趟,他就是一愣,這丫頭怎麼跑到市局去了?
廖順昌已經成功地跟侯月茹離婚了,沒有立即跟朱芳梅結婚,就是想等事態稍微平息下來再說。畢竟他是市局局長,要顧忌着名聲,總不能前腳跟侯月茹離婚,後腳就跟朱芳梅結婚了吧?要真的是那樣,非惹來非議不可。
這肯定是廖順昌將沈君傲給調過去的!
賈思邈問道:“什麼事情啊?”
沈君傲道:“周悅死了,她現在在市局的停屍房中,你趕緊過來,檢查一下她的死因。”
“啊?周悅死了?”
“是啊,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太忙,就沒跟你聯繫。”
“可……我是大夫,又不是法醫,這不太好吧?”
“我相信你。”
“咳咳,那……我過去瞅瞅。”
這事兒責任重大,關係到賈思邈跟狗爺、商甲舟的關係啊。他不敢怠慢,跟張兮兮說了一聲,駕駛着車子,去市第一人民醫院叫上了唐子瑜,一起去了市公安局。
一直都是給活人看病,可這次給死人屍檢,對於唐子瑜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不過,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跟在賈思邈的身邊,倒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意思。
沈君傲道:“賈思邈,她就是周悅,你檢查一下。”
對於眼前的這個面孔清秀、身材消瘦的青年,王秋生頗不以爲然,他剛纔也聽說了,這個人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夫,那他也能做屍檢?真是開玩笑。他不屑地看着賈思邈,嗤笑道:“賈大夫,沈隊說你很厲害,那你就給我露兩手吧。”
賈思邈笑了笑,也不以爲意,上去檢查周悅的屍體。這跟活人不一樣,可以通過中醫四診中的望、聞、問、切,來進行診斷。還能跟一個死人說話,問問她的病情?她要是突然說話了,說是溺水而亡,或者是別的怎麼樣,還不把人給嚇死纔怪。
很慢,很仔細。
這樣持續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賈思邈突然把手摸向了周悅的手腕,仔細翻看了幾下後,臉色劇變。然後,他又翻看周悅的另一隻手腕,又是兩條大腿,他的神色也越來越是凝重。這一幕,落在了沈君傲和唐子瑜等人的眼中,他們也都懵了,不知道賈思邈這是怎麼了。不過,她們能夠隱隱地察覺到,賈思邈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搞什麼鬼怪啊?王秋生不陰不陽的問道:“賈大夫,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查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賈思邈沉聲道:“她是讓人用針禁錮了手腳穴位,不能動彈,再推入了江水中。所以說,她不是溺水身亡,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什麼?”
沈君傲和唐子瑜等人都吃了一驚,王秋生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賈大夫,你能不能不逗我呀?當我們都是傻子?如果說,這人的穴位讓人給動了手腳,那針呢?你跟我說說,這針是插入了哪個穴位,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是啊,針呢?
沈君傲和唐子瑜看不慣王秋生的模樣,可也找不到辯解的理由,人家說得也在理兒嘛。根據賈思邈的邏輯思維,周悅是讓人用針扎入了穴位中,再推入了江水中,這針肯定是現在還在穴位中。可關鍵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查出來,更是沒有看到。
賈思邈深呼吸了一口氣,凝重道:“是冰針。”
“冰針?”
“對,冰針。”
賈思邈解釋道:“這種針,一旦插入到人體穴位中,一樣能夠起到鍼灸的效果。但是,針一旦入了體內,就沒有辦法再取出來。所以說,這種針,必須是針對類似熱邪之類的患者,纔可以運用。否則,會對人體造成相當嚴重的危害。周悅就是被人用冰針刺入了穴位中,禁錮了手腳,再被推入江水中,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只能是溺水而亡了。”
根據賈思邈說的意思,道理她們都明白。冰針,刺入了周悅的身體穴位,周悅四肢不能動彈了,纔會溺水而亡。而冰針?在身體中融化了,自然也就消失不見了。這怎麼聽着太懸乎了?
王秋生大聲道:“賈大夫,你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呀?當我們都是三歲的小孩子?連這種瞎話,你都編的出來。”
是,是對賈思邈很信任,可沈君傲也不太相信。倒是唐子瑜,臉色凝重,鄭重道:“我覺得,賈哥說的有道理,我就知道在江湖上有一個人,最是擅長用冰針。”
沈君傲問道:“什麼人?”
唐子瑜道:“我也是聽我爸爸說的,他叫做魔醫常柏全,最是擅長冰針和火針。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多少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面兒了,賈哥,你說能是他嗎?”
“你也知道常柏全?”
賈思邈苦笑道:“這正是他的獨門絕技,常柏全是不屑於出手,來給一個弱女子下冰針的。不過,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弟子,或者是跟他有什麼關係的人。”
王秋生嘲諷道:“你們是在說笑話嗎?還是天方夜譚?”
越瞅着王秋生,沈君傲就越是不順眼,她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賈哥,你會不會冰針?給他來兩下,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賈思邈苦笑道:“你當我是萬能的?冰針和火針,是常柏全的不傳之秘,又豈能是一般人會的?還有一點,施針的人,必須是及其精通人體的穴位。這點,我倒是沒什麼,可冰針……這都是特製的,我實在是搞不了。”
“那你能不能模仿冰針,來試一試呢?”
“模仿?”
冰的硬度不低,可要是製作成了冰針,就會又脆又細,別說是刺入人體了,手指一捏都會立即融化,斷裂。賈思邈沉吟了一下,然後回頭衝着王秋生道:“王法醫,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試一試,不過,我也不會冰針,只是模仿一下。”
王秋生冷笑道:“我樂意奉陪。”
沒有特製的冰針,但是賈思邈有內勁。他從冰櫃中取出了一大塊冰,用妖刀削成了長條狀,然後讓王秋生把袖子挽起來。賈思邈的精神都關注到了冰條上,兩根手指快速地捻動着,滴答,滴答!水珠滴到了王秋生的胳膊上,而冰條也是越來越細,越來越細。
突然間,賈思邈猛地往下抖動手腕,內勁關注於冰針,噗!冰針直接刺入了王秋生的手腕穴道中。這讓王秋生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半邊手臂瞬間麻木,連動都動不了了。不過,這種感覺只是持續了有十幾秒鐘,冰針進入了體內,瞬間融化,消失不見了。
賈思邈衝着沈君傲、唐子瑜,苦笑道:“沒辦法,我盡力了。”
唐子瑜笑道:“王法醫,怎麼樣啊?你這回服氣不服氣?”
在王秋生的手臂,就是剛纔冰針刺入的穴位上,輕輕一抹,水漬不見了,留下了一個白點。這是肌膚被冰凍,留下了痕跡。王秋生內心駭然,張大着嘴巴,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沈君傲招呼着賈思邈、唐子瑜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問道:“賈哥,現在的情況,可以斷定是有人蓄意謀殺周悅,就是不想暴露自身的信息。你說,我這個報告怎麼寫啊?”
“就說是溺水而亡。”
“呃,行,我聽你的。”
頓了頓,沈君傲又問道:“那你說,這件事情,能不能是狗爺乾的?”
賈思邈搖頭道:“現在,還不能下結論。”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狗爺打來的。他衝着沈君傲和唐子瑜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按了下接通鍵,問道:“狗爺,你怎麼會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難不成是想請我吃飯?”
狗爺道:“賈少,大家都是聰明人,也就不要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對,你說得對,我是真想請你吃一頓飯。”
“在哪兒?清江大酒店。”
“什麼時候?”
“正午十二點,頂樓,清江閣。”
賈思邈突然笑道:“不會是鴻門宴吧?”
狗爺大笑道:“就算是鴻門宴,我想,賈少也不會害怕吧?”
賈思邈道:“好,就衝狗爺的這句話,我也非去不可了。”
狗爺大聲道:“夠爺們兒,我等你。”
既然人家都擺下道兒來了,當然要去。不過,狗爺把位置選在了清江大酒店的清江閣,又是正午十二點,這也是有道理的。估計,他是知道賈思邈跟張清江的關係,這樣做,就是向賈思邈表明白一點,我是很光明磊落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張清江,我是絕對沒有要玩陰的意思。
小心駛得萬年船,賈思邈當然不敢大意。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他立即撥打了張清江的電話。狗爺親自來到清江大酒店預訂的包廂,張清江又哪能不知道呢?他可以斷定,整個清江閣只有狗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