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兮兮自然是不知道,她姐姐張冪一直戀着的男人,就是賈思邈。
在她的眼中,她姐姐是那麼漂亮、身段又好,怎麼可能嫁給那個男人呢?而賈哥,雖然說是人長得不怎麼樣,人品也夠差,但至少是知根知底啊。要是能夠撮合了張冪和賈思邈走到一起,那她和唐子瑜就是媒婆了。
張兮兮笑道:“子瑜,你說,要是明天賈哥和我姐見面了,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唐子瑜道:“這個可不好說,不過……一想到那種場面,我就特興奮。”
張兮兮咯咯笑道:“怎麼樣,我有才吧?”
“有才,你上輩子肯定是裁縫。”
“嘻嘻,走,回去睡覺去。”
說來也奇怪了,自從上次的鬧騰,張兮兮再沒有發過夜遊症。難道說,是好了?沈君傲早就洗漱完了,正倒在牀上,翻看着雜誌。
唐子瑜和張兮兮倒在牀上,嘀嘀咕咕的一陣,也終於是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沈君傲就聽到了一陣陣轟隆,轟隆的聲響,地動山搖的。要……要地震了?她趕緊跳到地上,順手將壁燈給打開了,用力搖晃着張兮兮和唐子瑜,喊道:“兮兮、子瑜,趕緊起來,地震了。”
“地震?”
她倆的反應極快,連外套都來不及穿,趿拉着拖鞋,跟沈君傲跑了出去。在院中,這種轟隆轟隆的聲音更是明顯了,伴隨着的還有機器的聲音和人喊叫的聲音。這是怎麼了?三個人四周瞅了瞅,張兮兮叫道:“不會有市三建的人半夜三更的開推土機,來推我們宅子了吧?”
唐子瑜道:“不能吧?那他們膽兒也太肥了吧?咱們這可是文物。”
張兮兮叫道:“這些人要是紅了眼,還管你什麼文物不文物的呀?依我說……”
“行了,你倆別吵了,咱們趕緊出去看看。”
三個人打開房門,走到了外面,一下子就傻住了。就見到賈家老宅兩邊的房子,都被推掉了。一些人開着剷車、還有推土機,正在一棟一棟房子的推掉。唯獨是賈家老宅,孤零零地剩在這兒了。
怎麼會這樣啊?
張兮兮要上去跟他們理論,卻讓沈君傲給拽住了。這種事情,你找他們有什麼用,人家已經拿到了沿江兩岸的城市改造項目,是有正規的合法手續。而她們?現在穿成了這般模樣,又是這樣深更半夜的,去找人家?這不是扯淡嘛。
張兮兮叫道:“難道就任由着他們這樣拆遷嗎?”
沈君傲道:“我們立即給賈哥打電話,讓他趕回來,順便把衣服給換了。”
……
“再來一次?”
“怕你呀,來就來。”
賈思邈再次爬到了於純的身上,正是激情澎湃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於純使勁兒地抱着賈思邈,呻吟着道:“不要接,再快點兒。”
要說,打電話的這個人也真是的,這都三更半夜了,打什麼呀?聽到了於純的聲音,賈思邈就像是卯足了勁兒的發條,盡情地在於純的身上宣泄着內心的那份激動。
快,再快。
用力,再用力。
“啊……”於純終於是發出了歇斯底里的聲音,四肢如八爪魚般纏繞着賈思邈的身體,全身痠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真是暢快啊!賈思邈趴在她的身上,好一會兒才趴下來。電話,一遍又一遍地響着,還真是有毅力啊。賈思邈連看都沒看,伸手過去,按了接通鍵,問道:“喂,我是賈思邈……”
張兮兮叫道:“賈哥,你在幹什麼呢?趕緊回來啊,市三建的人又來了,他們將賈家老宅周圍的房子都給推掉了,這是要孤立我們呀?”
一愣,賈思邈問道:“怎麼回事?你彆着急慢慢說。”
當下,張兮兮就將事情又跟賈思邈說了一下,賈思邈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趕緊道:“你們不要着急,我這就趕回去。”
掛斷了電話,於純問道:“寺廟,怎麼了?”
賈思邈翻身跳到了地上,邊穿着衣服邊跟於純說了說,然後道:“這肯定是魯文豪的殺手鐗,我要回去瞅瞅。”
魯文豪?於純冷笑着:“看來,在學府小學,我還是揍輕他老婆了呀?”
賈思邈道:“行了,你先睡覺,我回去瞅瞅。”
於純道:“我跟你一起去。”
賈思邈苦笑道:“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事兒就更大了。”
儘管說是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當賈思邈駕駛着車子趕回到了賈家老宅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十來輛剷車、推土機,在這兒轟隆隆地工作着,將賈家老宅周圍的房子都已經推倒了。
還有十幾輛大車,往出運這些破爛的磚土。
這種場面,真是壯觀。周圍都是一片平地,而賈家老宅就這樣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更是顯得蒼老、悲壯。
當時,在去學府路小學的時候,魯文豪就說了,他要用別樣的手段,非讓賈家老宅的主人自己現身,求他拆遷不可。只可惜,當時賈思邈都要問出來,他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了,卻讓玲玲給打斷了。
他是人,不是神仙,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魯文豪會這麼狠,用這種釜底抽薪的狠辣手段。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一旦魯文豪將沿江路都給拆遷了,東昇集團會立即來搞房地產。一棟棟的高樓,平地而起,一切都透着現代都市的時尚氣息。
再瞅瞅賈家老宅呢?兩邊都是二十幾層高的電梯房,將賈家老宅給夾在中間,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到那個時候,社會的輿論就不是人家市三建了,而是賈家老宅。兩邊的住戶人家,都會狠狠地鄙視賈思邈。
到那個時候,真像魯文豪說的那樣,賈思邈得上趕着去找人家,求着拆遷了。
“你不是文物嗎?文物又怎麼樣?拆了你是犯法,我不拆你,你還能拿我怎麼樣?”
魯文豪叼着煙,用力抽了兩口,也爲自己的這個手段感到自豪,誰能想到呀?真是太有才了。
就在這個時候,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就看到一個青年走了過來,他的身材消瘦,一身圓領的中山裝,有點兒眼熟……哎呀,這不是跟着吳清月在一起的那個什麼賈老師嗎?要說,魯文豪對這個賈老師,是真不太感冒。
他就不明白了,像吳清月那樣清高、端莊的女人,怎麼會跟這樣的男人廝混到一起去呢?怎麼瞅着,他倆都有幾分曖昧。不過,這種老師都沒有什麼錢,要是把他給擺平了,那吳清月興許就能投入到自己的懷抱中。
雖然說,他對老婆趙靜有幾分懼怕,但是男人都是色膽包天,有幾個不想着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一想起趙靜來,他的腦袋就是一陣頭疼。上次在學府小學,遇到的那個妖豔的女人是誰呀?她暴揍了老婆一頓,害得他差點兒就離婚了。
不過,他是一點兒都不恨那個女人,心中還隱隱地有幾分期待。
魯文豪往前走了幾步,笑道:“這不是賈老師嗎?三更半夜的,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賈思邈道:“我剛剛從這兒路過,看到魯副經理在這兒,就過來打個招呼。”
魯文豪哈哈笑道:“不是魯副經理,我現在是市三建的總經理。”
“哦?我記得總經理是鄭建華了?”
“他?那就是一個不懂得用腦的莽夫。”
魯文豪手指着旁邊的賈家老宅,嗤笑道:“你看,那一座賈家老宅,他就是想要強行將人家賈家老宅拆遷,結果惹出了大禍。現在,他被撤掉了,而我?頂替了他的位置,當上了總經理。”
“那可真要恭喜啊。”賈思邈拱拱手,然後湊過去,笑道:“魯總,你這招真是狠辣啊?叫做什麼呢?釜底抽薪?”
魯文豪放聲大笑:“哈哈,你是老師,怎麼能這麼沒有文采呢?應該叫做……四面楚歌。用飯店的名字也可以說,叫做獨一處!”
獨一處,在南江市,是相當有名的連鎖飯店。
四面都被推成了平地,可不就是四面楚歌嗎?而唯獨這麼一處孤傲地挺立,可不就是獨一處嗎?賈思邈不動聲色,連跳着大拇指:“魯總,你一招,真是太高了,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幹啊?”
魯文豪心下得意,根本就沒有想到,賈思邈會是賈家老宅的主人,興奮道:“我要採用當年打游擊的方針策略,地方包圍中央。看到沒?周圍的這一片空地,我全都建成高層,生生地將賈家老宅給包圍在中間。在周圍,再砌上一圈兒高牆,將賈家老宅圈在裡面,讓它就露出來一個大門兒。文物?我讓他媽的文物……啊~~~”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讓賈思邈結結實實地揍了一拳,轟在了小腹上。
魯文豪疼得當即佝僂下來了身子,然後賈思邈跟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就感到口中一陣噁心地腥臭味道,他想吐,可是怎麼都吐不出來。很快,那股子味道就順着他的喉嚨,一直進入了他的肚子中。
這回,賈思邈才鬆開了他,退後兩步,微笑道:“魯總,滋味兒怎麼樣?”
除了小腹上挨的一拳,有些疼痛,魯文豪的身體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他手指着賈思邈,怒道:“你……你爲什麼要打我?”
“很簡單。”
賈思邈回頭,手指着那幽靜的賈家老宅,淡笑道:“我就是賈家老宅的主人。”
看着目瞪口呆的魯文豪,走出去了幾步的賈思邈又回頭道:“對了,我還是大夫,你要是什麼有什麼不適,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