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宋玉和葉河淇還有這樣的愛情故事啊?
應該說,賈思邈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可現在,聽到宋玉這樣說,也不禁淚眼兮兮的,問道:“宋堂主,那……你是怎麼辦的?就這麼回來了?”
“如果擱在你的身上,你能回來嗎?”
“我肯定不會回來了,我要跟葉河淇當面說清楚……哎呀,你不會是真懷疑葉河淇會跟了彭雲瑞吧?她這樣做,其實是在救你啊。否則,你追上來,很有可能連小命兒都保不住。”
宋玉拍着賈思邈的肩膀,苦笑道:“我也是後來纔想到這點的,當時,我的心都亂了,哪裡還想顧得上這麼多啊?結果,我就追上去了。”
“後來呢?”
“出來了幾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又是河淇,她跑回來,偷偷地塞給了我一個紙團,讓那些彭家人不要傷害我。那個紙團上,是她跟我約定好私奔的日子。不過,在後來,我打聽到了一件事情,葉河淇和彭雲瑞真的要結婚了,連婚期都訂好了。”
宋玉苦澀道:“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的心理感受啊,哇哇涼啊,她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在酒店中,我喝得酩酊大醉,醉了一天一夜,終於是回來了。後來我才知道,葉河淇嫁給彭雲瑞,全都是葉河鴻擅作主張,她是違心的。”
賈思邈又問了一句:“那後來呢?”
“葉河淇把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如果再讓她嫁給彭雲瑞,她就自殺。再後來,她……她生下了一個孩子……”
“啊?就是……就是夭折的那個?”
這件事情,狗爺跟賈思邈說過,他也略知一二,具體的內情卻不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宋玉,當時是心灰意冷,都有了一種要自殺的衝動。不過,在他算過了日期後,才知道,那個孩子……是他和葉河淇的呀?當時,他是又驚又喜,再次去寶島找葉河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知道,她已經離開寶島,去內地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彭雲瑞。彭雲瑞和彭家人立即撲了上來,宋玉撿了一條命,逃了回來,臉上卻被劃了一刀。
活着,他必須活着,這樣才能再見到葉河淇啊。誰想到,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葉河淇的消息,這一晃兒就是二十多年,他終於是知道,葉河淇在徽州市出現了。
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啊?當時,他就想去徽州市找葉河淇了,恰好趕到要召開軍機營大會了,他還是問問賈思邈吧。這才知道,那個孩子……竟然夭折了,那肯定是他跟葉河淇的孩子。
說動這兒,宋玉失聲痛哭,雙手抱頭,用力地捶着:“賈思邈,我……我對不起河淇啊,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片情意。她都已經跟我約定好了,而我卻離開了,你說,她當時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啊?我不是人啊。要不然,我跟她的孩子,很有可能就不會夭折……”
“唉……”
賈思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可憐一對兒苦命鴛鴦啊。
現在的宋玉和葉河淇,會不會就是往後的自己和葉藍秋啊?只不過,跟宋玉比起來,自己更要可憐一些,人家宋玉和葉河淇還甜蜜了幾個月,還有了孩子,而自己和葉藍秋呢?連她的根毛兒都沒碰到過啊,真是虧得慌。
同是天涯淪落人!
賈思邈摟着宋玉,輕聲道:“姑父,有些事情……”
“你……你叫我什麼?”
“姑父啊。”
賈思邈正色道:“葉藍秋的父親葉河洛是葉河淇的二哥,而你又是葉河淇的男人,算起來,你當然是我的姑父了。”
宋玉羞愧道:“我不敢用這個稱呼……”
“姑父,你這樣就放棄姑姑了?她是多麼好一個女人啊?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別的男人,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她的心中一直有你啊。”
“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我騙你幹什麼啊。”
現在,賈思邈也是豁出去了,就不把他和葉藍秋、葉河淇在徽州市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是,葉河淇是反對他和葉藍秋的婚事,估計就是因爲他跟宋玉一樣,都是洪門中的人啊。長痛不如短痛,這就是葉河淇親自跟他說的話。
還有哦,現在的葉河淇和葉藍秋、葉母已經去寶島了。臨走前,還跟賈思邈說一聲,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去寶島找她們。
宋玉問道:“她們又回寶島了?”
賈思邈點頭道:“是啊,百分百確定。”
這事兒,當然不是葉河淇說的了,而是葉青竹來暗殺賈思邈,葉青竹說出來的。反正,宋玉又不知道,賈思邈就這樣胡謅了一通,連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咋這麼有才呢。
賈思邈問道:“姑父,你可不能再姑父了姑姑了。等找時間,咱倆一起去寶島,找她和葉藍秋吧?反正,爲了我心愛的女人,我肯定會去找她的。”
“她會不會怪我……”
“唉,你說你呀,怎麼這麼娘們兒了?你說,她怪你,那也只是一時,而你賺到的,是一輩子啊。”
“對,對,思邈啊,你說的太對了。”
讓賈思邈這樣的一番話說得,宋玉是心花怒放,彷彿是已經跟葉河淇牽手,步入洞房了。其實,賈思邈有着自己的小算盤,葉河淇老是想着殺自己,更是在他和葉藍秋之間,不斷地攪和,再攪和的。
這女人,功夫還那麼厲害,還那麼有心計,賈思邈想起來,都有些哆嗦。如果說,她能夠跟宋玉牽手了,那就等於是接受了宋玉是洪門中人了。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她還好意思再來干涉自己跟葉藍秋?退一步的說,就算是干涉了,賈思邈讓宋玉在葉河淇的耳邊,吹吹枕邊風,她沒準兒非但不會再幹涉了,反而還來促成他和葉藍秋的婚事呢。
所以說了,促成了宋玉和葉河淇,就等於是促成自己跟葉藍秋啊!
賈思邈鄭重道:“姑父,你和姑姑的終生幸福,就包在我身上了。”
宋玉很是感動,抓着賈思邈的手就不撒開了:“思邈,咱們怎麼就早點兒相遇呢?現在這年頭,像你這樣年輕有爲,敢作敢當的青年,實在是不多了。”
“姑父,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再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說的是大實話。”
“唉,還實話呢,我現在都牽涉到了和雲峰的官司上。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是殺了他的兇手呢?”
“誰說你是了?”
宋玉挺激動的,慷慨激昂的道:“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假裝是殺害雲峰的兇手,這樣纔有可能把真兇找出來啊。”
賈思邈搖搖頭,嘆聲道:“唉,姑父,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剛纔不能說的話,我現在必須要說。我覺得,讓我來假扮殺害雲峰的兇手,根本就沒有必要……”
“爲什麼?”
“我懷疑,兇手就在我們中間,估計他現在就已經知道了我要假扮兇手的事情。所以說,這齣戲還沒等演,就已經結束了。”
“呃……”
宋玉皺了皺眉頭,凝重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啊。這樣吧,這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你先回去吧。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雲峰的兇殺案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已經洗脫嫌疑了。”
賈思邈問道:“那你呢?你怎麼向門主,還有其他人交代啊?”
宋玉道:“跟門主還有什麼好交代的?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他們最爲清楚不過的了。至於外界人,哼哼,隨便他們說什麼,又能奈我何?”
“謝謝姑父。”
“別跟我這麼客氣了,要說謝謝,該是我謝你纔對啊。”
宋玉又跟賈思邈握了握手,鄭重道:“但願,咱倆能儘快找到心愛的女人。”
賈思邈點點頭,邁步往出走。
在走到了房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了腳步,問道:“姑父,你有沒有嫌疑人,誰纔是殺害了雲峰的真兇呢?”
“我還不能確定。”
“哦?那懷疑誰了?”
“徐平。”
宋玉道:“應該說,殺害了雲峰的人,肯定是他熟悉的人。在我聽說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開始對雲峰身邊的關係,還有洪門上下的那些人做了調查。在案發時間,誰沒在住處?我查到的人,有幾十個,而跟雲峰關係最爲密切,又功夫厲害的人,只剩下徐平和幾個人了。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徐平?”
對於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賈思邈是沒有半點兒的好感。別的不說,就說剛纔吧,巴刀和曹濤、徐平等豹堂的人過來,將他給抓起來。徐平在旁邊,不斷地慫恿巴刀,恨不得讓巴刀一刀就宰了自己。
是,他跟雲峰的關係很不錯,可也沒有必要這樣激動吧?要不是唐子瑜挺身而出,曹濤又在旁邊給巴刀分析利弊,現在的賈思邈,早就跟豹堂的人幹起來了。刀劍無眼,誰能確保不傷到人啊?一旦砍死、砍傷了豹堂的人,那問題就真的嚴重了。
沒有殺雲峰,那又怎麼樣?現在,他殺了豹堂的人,一樣是難逃干係。
現在,經宋玉這麼一分析,賈思邈也覺得徐平有重大嫌疑了,問道:“姑父,這事兒交給我吧,我回去就對徐平着手調查,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