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幾句話。
卻在曹志斌的內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恍然還沒回過神來，對方人就已經消失不見，最後的那一句話更是讓他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曹先生，好好想想吧！”
怎麼感覺對方好像認識自己？
然而這種可能性幾乎剛出來，就被他推翻了。
因爲根本不可能。
他前兩天才坐高鐵回來，這邊沒有認識他的朋友，也沒有親戚住在這附近。
曹志斌有種見鬼的感覺，很是不對勁。
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針那般刺進了他的心裡。
曹志斌猛然鼓起勇氣，眼底透着一絲堅定的信念，轉身朝着那家算命的店走了過去。
不行，必須得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然而他的腳步卻被攔了下來。
劉子銘招手笑道：“抱歉，您沒有預約，所以可能不能進去。”
實際上剛纔的事情他也看到了。
但李默聞並沒有特意給他打招呼，說這個人可以進去，所以他覺得有必要稍微攔截一下。
再加上先前還有兩個來鬧事的，確實是自己的失職。
“可是，我……”
曹志斌有種懵逼的感覺，這明明是對方先跟自己打招呼的，怎麼就不能進去了呢。
這個時候，旁邊的便利店老闆則是朝着他招了招手。
“哎呦，你這是走運了啊！”
便利店老闆眼底發光，興致勃勃地開口道：“剛纔李大師那可是開口了，那個啥來着，對對對，音樂。”
“你是搞音樂的？”
說罷，便利店老闆還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發現好像還真的有點像那種玩藝術的人，而且還扎着一個小辮子。
曹志斌低頭笑道：“玩了那麼些年頭吧，以前在外面駐唱，玩玩樂隊什麼的。”
老闆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開口道：“那就對了，大師就從來沒有看走眼過，而且一般人可沒有這個機會，得到大師親自指點。”
曹志斌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追問道：“可關鍵是，他怎麼知道我是玩音樂的，還知道我姓什麼。”
聽到這話，老闆頓時就逗樂了。
“年輕人啊，有所不知了吧！”
“你這算啥，上個月還有一個肇事逃逸的司機，人家連車都沒買，都讓大師給算出來了。”
“借的車撞了人就跑，神不知鬼不覺。”
“連監控錄像都沒有，還是去到警察局受害者指正出來的。”
曹志斌嘴巴微微張，這聽起來神乎其神的，就像是聽那種民間傳說故事那般。
老闆深吸了一口氣，從收銀臺的抽屜裡拿了一張預約的票出來，他開口笑道：“這樣吧，你過去抽一張號，我跟你換一換。”
“我這張票明天下午就輪到了，本來也就是想着帶我那臭屁孩過來算一卦，看看這孩子有以後有什麼特長髮展。”
“不過這事我也不着急，就先讓給你了。”
老闆像是開玩笑地那般打趣道：“不過得說好了啊，你要是覺得大師算得不準的話，就別浪費我的號了。”
“昨天還有客人找我換，給了我兩百塊我都沒捨得給他。”
曹志斌更是偷偷地嚥了一口水。
這特麼神了啊！
難不成這大師真的那麼牛？
他看老闆也不像是忽悠自己的樣子，而且那個年輕的算命先生，確實有點恐怖。
總不可能是故意找人打聽的自己消息，所以才知道那麼多。
而且也沒人知道自己今天回過來長陵西街找店鋪，想要提前做準備是不可能的。
……
當天傍晚。
回到家裡吃飯。
曹志斌仍然還在想這件事，導致神不守舍，飯菜都夾得很慢。
“怎麼飯菜不和胃口？”
曹媽媽有些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吃不慣，給你煎個雞蛋？”
曹志斌趕緊搖頭道：“沒沒沒，在想事情而已。”
“想什麼呢，是不是找鋪位遇到什麼麻煩了？彆着急，慢慢來。”曹媽媽笑道：“別想了，待會都涼了。”
“這樣吧，我讓你二伯託人問了，他說有一家培訓機構在招老師。”曹爸爸一邊夾着菜一邊說道：“你可以過去兼職學習學習，順便了解一下這邊的市場，熟悉熟悉別人是怎麼運作的。”
“做生意沒那麼簡單，不是你光有知識，懂得手藝就行的。”
曹志斌低着頭咬着牙道：“爸，我想再試一試，最後一次。”
這話一落。
飯桌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嚴肅冷清了起來。
曹爸爸板着臉道：“試什麼？唱歌？玩音樂？搞樂隊？還是出唱片？”
啪嗒一聲。
他把碗筷給放了下來，好沒脾氣地開口道：“以爲你長大了，想開了，沒想到還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跟你說，愛搞你自己搞，我們家沒錢支持你當明星。”
說罷，曹爸爸便冷着臉擱下飯碗轉身離去。
這十一年來對方爲了所謂的音樂夢，闖南走北有家不回。
他的心早就寒了。
本來以爲年輕叛逆，吃苦幾個月就回來了。
沒想到這臭小子卻一去不回頭，眨眼睛十幾年過去了。
本來以爲都差不多三十歲了，也該成熟懂事，知道踏踏實實過日子，沒想到居然還在想着那種不着邊際的事情。
唱歌玩音樂當歌手。
那是一般家庭能夠想象的事。
曹媽媽也是愣在了那，她嘆了一口氣道：“兒啊，你也別怪你爸狠心，這些年你沒在家，他都盼着你回來。”
“我們都知道你想追求喜歡的東西。”
“既然勸不了，就由着你了。”
“現在就連你小姨的兒子，人家比你小了三歲，人家都結婚了。”
“我跟你爸也一把年紀了，再過幾年也差不多退休了。”
“實在是經不折騰。”
“而且啊，就你大姑的女兒，婷婷你知道吧？”
曹媽媽苦口婆心地感嘆道：“她前兩年也參加了那個什麼音樂追夢人節目，人也長得漂亮，就入圍了，當時你大姑還請了我們吃飯。”
“後來啊，聽說要交三十萬，才能參加比賽。”
“爲了這孩子，他們家也咬了咬牙答應了，找我們家也借了幾萬塊。”
她又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結果錢是交了，眼看着馬上就要上電視了，又得再交三十萬，不然不讓上電視。”
“你說……這要真的有天賦，能紅還好說。”
“這要是沒那個命，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白白花了那筆錢。”
“這行業水太深，咱有沒有那方面的貴人關照，太難了。”
“這個社會什麼都講錢，講關係，你爸也不是不支持你，而是咱家確實沒這個條件。”
話語之間都透着一絲苦澀和辛酸。
當父母的又哪有不想孩子成龍成風，然而現實無情而又殘酷。
曹媽媽也是紅着眼睛，哽咽着道：“除非啊，有人能夠幫你一把，不然我們也是有心無力。”
聽到這一番話，纔剛剛燃起希望的曹志斌瞬間心死如焚。
他低着頭一聲不吭，像是丟了魂似得。
北漂了那麼多年，他自然知道這個行業的水有多深，多少人被埋在了裡面。
就當他眼角溼潤，準備開口說放棄的時候，卻突然間哽住了。
曹媽媽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感慨道：“你要是真的不死心，就去長陵西街那個李大師算一卦。”
“我聽說有個想打籃球的孩子，就是被那個算命先生相中了。”
“然後現在有公司團隊給他專業的訓練，還拍成勵志片給宣傳出來了，人家那是真的命好，遇上貴人了。”
“大師還認識導演什麼的，人際關係也廣。”
曹志斌眼瞳瞪大滿是難以置信地模樣，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地開口道：“我……就是他讓我試試的。”
聽到這句話，曹媽媽瞬間定在了原地，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那般回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