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燈紅酒綠。
熱鬧的夜生活總是讓人沉溺其中,平日的煩惱在酒精的麻醉下一拋而空。
深夜凌晨兩點鐘,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臥牀而眠。
可對於瘋狂在夜場的人們,這個時間點並不算太晚。
仍然有人涌着進去燈光閃爍,音樂節奏刺激腎上腺素的酒吧。
“不是,曹哥,行不行啊!”
“要不叫個代駕吧!”
“對啊,我看你臉都紅了,喝不少了今天。”
幾個朋友在酒吧門口相互閒聊取車,他們十點鐘就已經過來玩,現在準備回家睡覺了。
曹高福擺手一笑道:“沒事沒事,這就幾分鐘的路。”
“等代駕來了,我都回到家洗澡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過來喝酒,近來心情不好剛好又碰上休息日,就聚這一起出來放鬆放鬆。
是比平時喝的多一點,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跟衆人告別後,他便在停車位找到了自己的車子,解鎖拉車門上車!
啪的一聲!
在車裡慢慢地點着一根菸抽了起來。
曹高福眯了眯眼,恍然地靠在那坐了幾分鐘,他家就在十分鐘以內的路程,大晚上馬路上也沒什麼車。
便直接乾脆地啓動車子,然後打着方向盤轉了出去。
就當他踩下油門拿着小票給停車場的保安亭遞了過去,那句話在腦海裡一閃而逝。
“這位先生,我觀人無數,卻也極少遇見你這種情況,信我一句,你有血光之災,注意安全。”
曹高福恍然一笑,馬上晃了晃腦袋。
彷彿這句話不僅沒有起到提醒的作用,還起到了反向作用。
他覺得哪有那麼邪門,那些都是街邊算命先生騙錢的手段罷了。
逮着人就說血光之災,買個護身符,花錢消災什麼的說法,在前些年頭還很流行。
後來就連電視新聞也報道了,全都是騙子的手段。
甚至好些年前他還記得,網上一個特別火的氣功大師,跟許多名人明星都有合照,搞了半天也是假的,全都是騙子。
想到這裡,他很乾脆就把最後一絲請代駕的想法給徹底斷絕了,一腳油門踩上就上了馬路。
深夜兩三點,也確實空空蕩蕩的,沒有幾輛車。
自己開的又不快,安全得很。
車子平穩得行駛在路上,因爲路上的車較少,很是自然地車速就提了上去。
就在一個轉彎的十字路口,突然間一輛飛馳摩托車轟炸着聲音咻的一駛過。
曹高福還猛然剎了一腳,還忍不住罵了一聲:“操,找死吧?”
他們開車的最討厭就是這種開摩托車的傢伙。
經過那麼輕度的刺激,精神也微微提了上來,曹高福開車也更小心翼翼了。
眼看着差不多就要回到家,一陣尿意傳了出來。
前方的紅綠燈正在倒數。
他眉梢一皺看着前面馬路空空蕩蕩的,這個路口的燈特別煩,要等很久。
所以他乾脆輕輕一推油門,指望着在紅綠燈限行之前,衝過去。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
猛然間一道人影從馬路邊跑了出來。
曹高福眼瞳驟然放大,那一刻方向盤猛打,急踩剎車——
砰的一聲!
整個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
“咳咳!”
當曹高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牀上。
明媚的陽光從窗臺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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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牀前圍着大堆人,一看他醒過來衆人瞬間緊張起來。
“醒了醒了!”
“爸!”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哭着鼻子撲了上來。
他的老婆也是嚇壞了,滿是擔心地開口問道:“怎麼樣了?醫生說你頭磕到了,有些腦震盪。”
曹高福發現自己腦袋確實有些疼,他愕然艱難地撐起身子,腦海裡記起了出事的最後一瞬間。
他頓時慌張地問道:“人呢,我有沒有撞到人?”
想到這裡曹高福就一陣冷汗冒了出來,當時急剎車根本就來不及,他是強行打方向盤想要閃躲,結果撞到了樹上了。
如果說沒避開了的,這事情就大了。
他的老婆紅着眼睛罵道:“你還說,強子他們都跟我說了,讓你找代駕你非不要,還好沒撞着人。”
聽到這話,曹高福如同死裡逃生,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撞死人。
自己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想到這裡他猛然眼眶一紅,眼淚就飈了出來。
他也是抱着頭痛哭道:“我也不想,本來沒事的,我喝的也不多。”
“我就是想着,那個紅綠燈等太久了,哪知道!”
他的老婆很是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交警說你是醉駕,又損害了公共設施,要扣掉駕照,可能還要判刑。”
曹高福心裡猛然一抽,眼眶溼潤地擡頭猛然問道:“判刑?”
“我……我也不知道,現在還在等通知。”妻子擔心地支支吾吾說道。
曹高福痛苦抽泣地捂着腦袋,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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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已經有人提醒過的,昨天我去買菸,在路上碰到一個古怪的年輕人,攔着我的路就說我有血光之災。”
“當時我覺得,這就是騙子,也沒放在心上。”
曹高福哽咽着聲音繼續說道:“當時我要是稍微小心一點,就沒今天的事情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裡頭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真的悔恨不已。
真的就應該叫代駕,不應該逞強的。
他的老婆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直接轉過頭扭過頭,這簡直是……
孩子很緊張地哭喊道:“爸,你是不是要被抓起來,我不要啊!”
看着孩子這般模樣,曹高福更是心痛不已,他一時間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的是活了一輩子,就砸在這一次了。
曹高福心情難以言喻地複雜和難受,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那般的後悔,明明在停車場出來的時候,自己還想起來那個年輕人的叮囑。
可硬是沒當做一回事。
明明知道喝酒開車很危險,卻也硬着頭皮覺得沒關係。
他更是自嘲地笑了笑,搖頭倒在牀上抱着枕頭,活該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