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悄無聲息。
一輛車緩緩地行駛在路上,進入巷子上斜坡。
突然間前面的路被一輛銀色的麪包車擋住了,李偉東眉梢微微一皺,忍不住按了兩下喇叭。
“搞什麼啊!”
李偉東好沒脾氣地又按了幾下喇叭,發現那輛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不會就停在這了吧,什麼情況!”
終於他忍不住下車,準備走上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走上前想要看看駕駛位到底有沒有人的時候,極其恐怖的一幕就出現了。
嘩啦一下子。
麪包車裡面的側門猛然間拉開,裡面一窩蜂大羣人涌了出來。
而且赫然是準備好的一個麻包袋,直接把李偉東整個人都套了進去,然後綁走拉了上車。
“快!”
“開車開車!”
一腳油門,麪包車就灰溜溜地走了。
根本沒有人意識到這其實就是一輛套牌車,再且附近也沒有監控攝像頭。
李偉東終於慌了,他猛然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在麻皮袋裡掙扎出來。
“你們幹嘛?”
“你們瘋了?”
突然一腳就朝着他踹了過去,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罵道:“嗶嗶你妹,老實點!”
“媽了個雞的,總算逮着你了。”
“就是你騙了我老妹十幾萬對吧!”
聽到這話,李偉東頓時渾身猛然一顫,他雞皮疙瘩都掀了起來,完了!
他眼眶瞬間一紅地跪地求饒道:“哥,別,別打我!”
“錢,錢還給你們!”
車裡的衆人紛紛笑了出來,這慫逼也是牛,說認慫就認慫。
“屁話那麼多,錢肯定得還,但這事沒那麼簡單!”又是一腳朝着他踹了過去。
李偉東整個人倒在了車裡狹窄的空間,腦海裡回憶起了那個算命先生遞給自己的名片上的那句話。
【你以前騙過的人,會在近期打斷你的腿!】
他嚇得臉色蒼白,甚至都不敢喘氣呼吸。
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拐一拐走路的悽慘模樣。
而自己詐騙的事情可能也會曝光,到時候所有親戚朋友都知道這件事。
……
大抵過了不到十分鐘。
麪包車來到了一條沒有人的偏偏街道巷子。
把李偉東給揪了下車,而且根本沒有讓他露面,就裹在了麻袋裡一陣拳打腳踢。
“媽的,往死裡幹!“
“我草他孃的,死騙子!”
一個胖子很是暴怒脾氣,拿起旁邊的木棍就往死裡砸,砸了一會才停下來。
此刻李偉東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他整個人縮了起來,抱着頭就跟縮成一團。
麻皮袋扯開之後,他才畏畏縮縮地嚥了一口水,爬起身來給這羣人磕頭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說罷,他“啪”的一聲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眼底帶着驚慌恐懼,聲音顫抖道:“別打我,錢,錢我都可以賠給你們。”
他很是渴望地表情,嘴脣發白地喃喃道:“三十萬,三十萬行不行,我就那麼多了,別打斷我的腿。”
車裡的一羣人都笑了起來,甚至還有人當頭給他吐了一口。
“我呸!”
“草,現在知道怕了?”
“媽的,還跑,不知道騙了多少錢,看你開的是奧迪是吧?”
“三十萬就想完事?你打發乞丐?”
旁邊的一個哥們嚷嚷道:“別特麼跟他磨磨唧唧了,直接腿給他打斷,我看他還跑!”
聽到這話,李偉東哭的像個孩子那般跪在地上,一直磕頭一直認錯。
“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真的就只有那麼多,而且還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湊出來的。”
他很是緊張地嚥了一口水道:“那個算命先生,說他三十萬保我一條腿的!”
衆人一聽,頓時又是“呸”地一聲!
“這傢伙怕是嚇傻了吧?”
“什麼算命先生?”
“管他呢,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如此一個胖子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番,然後找到了手機,便笑咧咧地拍了拍李偉東的臉,威脅着道:“轉賬吧!”
“也別說咱不給你機會,你說你有三十萬是吧?”
“打開那個賬戶,咱哥們看一眼,裡面有多少錢就轉多少錢!”
“別耍滑頭,要是裡面沒三十萬,就先打斷你的左腿。”
大抵是知道對方怕死,所以很乾脆就用這個來威脅他。
李偉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看了一眼這羣人,然後手微微顫抖地點開了自己的銀行app。
裡面綁着他的三張卡,總額一共是三十八萬多。
“呦,還真的是三十萬出頭!”
“行,全轉過來把!”
李偉東咬着牙直接當着衆人的面然後轉賬了過去,自己的賬戶餘額瞬間清空。
然後顫抖地詢問道:“各位大哥,你們就放過我行不行,我也不想的。”
“以後真的不敢了。”
衆人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料到這小子那麼順利就給錢了。
他們其實主要是想出一口氣,然後趁機把錢要回來,然後順便撈一筆,犒勞一下兄弟們。
倒也沒準備要對方的命,所以幾人上前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便轉身離去。
“走走走,真他媽窩囊廢!”
看着那輛麪包車緩緩地離去,李偉東如同死裡逃生那般,他艱難地爬起來,然後兩行熱淚便流了下來。
他哽咽着聲音,顫抖地打通了自己老婆的手機。
“老婆,他們找上我了!”
“把我抓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我把錢都給他們了。”
聽到這話,還有李偉東的語氣,媳婦頓時嚇了一跳,她很是着急地問道:“那……那怎麼辦?”
“你,你腿……”
媳婦兒顯然也很是驚恐,生怕那個算命先生的預言靈驗了。
李偉東露出了譏諷地嘲笑道:“腿保住了,但是卡里面的三十幾萬沒了。”
聽到這話,媳婦才鬆了一口氣,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地模樣,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
她捂着臉緊張道:“要不報警吧!”
聽得好這話,李偉東頓時就笑了,笑得很淒涼,笑得眼角落淚。
報警?
怎麼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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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是個犯罪分子。
他痛苦無聲地捂着頭,深夜的風有些涼。
他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要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破敗郊區的月光淡淡地照亮着大地,僅留下絕望而孤獨身影坐在草堆裡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