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藉着路燈,姚千帆三個字用手寫然後直接掃描進電腦製作的,字跡凌亂而尖銳,一點也不和諧,有種力透字背的剛勁,這人,不管何時何地,都透露出一種無情的凌厲與掠奪。
趙氏夫婦對奶奶真的好的沒話說,奶奶說要到我那裡住幾天,他們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囑咐奶奶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等玩膩了只需打個電話,趙叔叔就會派人來接她。
真的不理解這對B城上流社會的夫婦爲什麼會對一個在他家工作的鄉下老太太如此之好,雖然心裡疑惑不解,但見到奶發把他們當作一家人,心裡也就窩心起來。至少,奶奶的晚年生活是不弧獨的。
有了奶奶與兒子在車上,姚千帆倒還彬彬有禮的,並沒有說與“雷”有關的話。
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意涵偎在我懷裡,睜着純真的大眼問正在開車的姚千帳,“叔叔,您不是JONE叔叔嗎?怎麼變成姚叔叔了?”
姚千帆從後視鏡裡望着他,笑道:“JONE是我的英文名,小朋友是怎麼知道的。”
意涵說:“姚叔叔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LUSH阿姨帶我去見你,你還拍我的頭,說我乖呢,你還特意買了個好好吃的棒棒糖給我吃呢。”
“LUSH?”姚千帆怔住,他回頭看着我一眼:“意涵是LUSH的孩子?”
我盯着我的後腦勺:“LUSH現在還未婚。她說遇到一個熱烈追求她的男人,她不知他對她是否真心,於是就帶了意涵去拭探他。”
“拭探?”他撇脣,“現在的男人,需要用孩子來拭探嗎?未免太愚蠢。”
我深吸口氣,道:“確實愚蠢,所以她付出了血的代價。”
車子差點與對面一輛斜裡殺出的車子相撞,他反應極地打了方向盤,險險地避過,車子平穩地上了立交橋,他才轉頭,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緊緊捏着手心,驚魂未定地看着他握方向盤的手,沒有說話。
“爲什麼不說話?”
我淡淡地說着:“這是你與LUSH的私事,我這個外人有何資格來評說?”
他沉默,車子平穩地下了立交橋,來到地面,路邊上一盞盞路燈,投射進車內,後視鏡裡的他的臉色也跟着忽暗忽明,我別開頭,看着窗外的景色。
“媽媽,你捏痛我了。”意涵痛呼出聲,我這才發現,他的小手被我捏的變形,忙放開他的手,“抱歉,是媽媽不好,還痛不?我給你呼呼。”我輕輕揉着他被捏的通紅的小手,輕輕吹着。
奶奶責怪地埋怨我,“怎麼搞的,都是孩子的媽了,還這麼毛毛燥燥。你沒事捏意涵的手幹嘛?”
我不說話,只是輕聲轟着意涵,姚千帆看多一眼,似笑非笑,我心裡一緊,避開他的目光。這男人真的很危險,在他面前,我的一個動作,都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好了,到了,就前方下車吧。”
“凌志花宛?”他輕喃,把車停到路邊,轉頭看着我:“你住在凌志花宛?”
我點頭,“謝謝你送我回來。”
“在哪幢樓?”
“B幢二樓三單元301室。”我回答。
“媽媽----”
我緊緊捂住他的嘴,低吼:“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意涵嚇了一跳,淚眼汪汪地瞅着我。我別開頭,強迫自己硬下心腸。
姚千帆也跟着下了車,雙手撫着奶奶首先下車,嘴裡還禮貌地叫着:“奶奶,您小心些。”
“哎,謝謝,年輕人真有禮貌。”奶奶笑的合不攏嘴。
他笑笑,瀟灑地撥了下額前劉海,朝我笑道:“原來你住在這裡。”
我扯了扯脣角,算是回答。
他看了意涵一眼,“這孩子是楚昭洋的吧,爲什麼不跟着他?”
我看他一眼,“你不是楚昭洋的朋友嗎?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纔是。”我嘲諷,特意把“朋友”二字說的極重。
他失笑:“嘴角真利。你應該知道的,商場上,並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他的意思我何償不懂,他與楚昭洋是什麼關係我並不感興趣。
“這是我的明片,有空打我電話。”他遞了一張名片給我。
我接過,看着他的車子揚長而去。白色寶馬,一瞬間就消失在車陣中,很就超越了其他車子。
優雅的車身,卻又囂張的造型,霸氣十足,一如他的人,充滿了霸氣與掠奪。
我朝前方招了招手,一輛出租車停在面前,“奶奶,上車吧。”
“不是到家了嗎?”奶奶不解。
我解釋:“還有在段距離。”我打開車門,讓她先上去。再是意涵,我最後上車,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藉着路燈,姚千帆三個字用手寫然後直接掃描進電腦製作的,字跡凌亂而尖銳,一點也不和諧,有種力透字背的剛勁,這人,不管何時何地,都透露出此人的凌厲與掠奪。
“媽媽,我們並不住在這兒,爲什麼要騙姚叔叔?”車子上一段路後,意涵又怯生生地問着。
我看着意涵,語氣堅決慎重:“意涵,以後見到這位叔叔要走遠些,明白嗎?”一張燙金名片被丟出車外,輕飄飄地順着風勁飄落於地面,再被無數個車輪輾轉。
安頓了奶奶,請了兩天假,陪奶奶熟悉公寓附近的環境,奶奶年紀雖大,但路標意況還是挺強的,兩天功夫已完全熟悉了公寓附近的路況。並能帶着意涵去購物。
看着奶奶入鄉隨欲的本領,我放下心來,第三天開始去上班,一連兩天未上班,再不去,修養再好的老闆也會發難。不過,和田英倒未說什麼,只是問我去了哪,我隨便扯個謊便糊弄過去。
平靜而忙碌的一天很就過去,到了下班時分,同事們又在商議,該誰留下來加班,很不巧,因我連續兩天未上班,晚上我衆望所歸地留下來了。
去了幼兒園,聽老師講,意涵已被他父親接走了。
有些生氣,楚昭洋如果真要兒子的監護權,我也不會不同意,可他爲何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接走兒子?他未免太過分。
本想打電話到楚家質問他,但一時記不起楚昭洋的電話號碼,手機裡的儲存也被刪掉,只得作罷,如果明天他再繼續這樣,我就直接殺進他家問個清楚。如果他要把兒子留在他身邊,只要意涵願意,我也捨得。聽老師講,意涵很高心地就隨着他離開了,想必這孩子還是很需要父愛的。只要他願意留在楚昭洋身邊,我也就由着他。
反正,單身女人帶個孩子在身邊也不太方便。我承認我是有些自私,總是先爲自己着想。 我也不像有些離婚女人,失去了丈夫就把孩子當作生命裡的唯一,成天緊張的不得了,每天逼着孩子說:“媽媽是最重要的,我只愛媽媽一個人”的話。
晚上家裡只有奶奶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又厚着臉皮向和田英請假,他問其原因,我實話實說。
他沉默了會,道:“要不這樣吧,今晚你回去,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舞會,可以嗎?”
我面有難色:“這個,我從未參加過舞會。”以前以楚家兒媳的身份都很少去社交場合。
和田英道:“沒事,只是一般的交際,只需跳個舞,去露個面就行了。”
“這---”
“放心,交際舞不難跳的,只要跟着我腳步走就行了。”他又解釋,一雙細長的眸子盯着我,期帶的模樣讓我狠不下心來拒絕。
他說的倒輕鬆,我再拒絕就實在不近人情,更何況,他一直給我走後門。明知這樣利用他對我的好感而對他任取任求很是卑鄙,可是,我又想不出另外的辦法。
奶奶年紀大了,把她丟在家裡也不妥當,LUSH天天申請加斑,誓要掙回以前損失的錢,很晚纔回家。雖然奶奶會理解我要加班而不能陪她,可是她今年已七十歲了,也沒多少日子了,我只想盡可能地盡到做孫女的責任,讓她晚年能過的開心。
“好吧,明晚,我陪你去。但你要保證不能太久了。”
第二天下午去幼兒園時,意涵又被接走了,我有些生氣,楚昭洋實在太過分了,他完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帶走兒子,如若他想要孩子的監護權,那麼我會給他,但也不是這種情況下。
很想驅車去楚家問個清楚,但時間已等不及,答應了和田英要陪他一併去參加舞會,拒絕了他太多次,可他卻一句抑怨的話都沒有,我都不太好意思了,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去。
今晚LUSH很難得地沒有加班,我請她幫我照顧奶奶,陪她去附近走走,散散心。條件是免去她半個月的房租。
我從未參加過舞會等社交場所,所以衣櫥裡並沒有適合的晚禮服,打電話給和田英,他說帶我去了精品街選購。
來到一間DIOR品牌專賣店,拿了件與和田英黑色西服相配的顏色,正在試穿的時候,和田英的手機響了,他到店外去接電話。這點很讓我欽佩,真正的貴族是沉穩而內斂,是不張揚的。和田英不像有些中國男人,拿着手機在大衆廣庭之下就大聲講話。也不顧旁人的測目,相反,還會引以爲自豪的樣子,看了就噁心。
在試衣間裡脫下身上的細肩帶長裙,換上禮服,正要出去時,驀地,聽到一個嬌軟的聲音:“阿洋,你看,這件衣服怎樣,好看嗎?”
握着門把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這個女人,我現在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