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夜的大浪,每個人臉上都有些疲憊,大廚正在收拾餐廳裡被晃掉的鍋碗瓢盆,大家都在議論昨晚上多麼恐怖。
吃早飯的時候船長對我說:“卡帶,你的實習期到了,我們日照卸完這批廢品,船去青島,你在青島就要下船了,有個新卡帶會來接你的班。”
“就我一個人下船嗎?”我問船長。
船長說:“本來安排你,大廚還有機頭在日照下的,那個實習生是青島的,正好船下趟去青島,你就在青島下吧,大廚還有機頭在日照下船。“
本來休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很興奮的事情,但我心裡卻有些失落,在一艘龐然大物上待了1年多的時間,馬上離開了,甚至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心裡居然有心發酸。
大廚跟機頭每天都樂呵呵的,見人就說,哈哈,我馬上就下船了,你們還等什麼啊,賺那麼多錢幹什麼,老婆都跟人跑了。
馬上就要走,船上的人似乎都對我有些尊重,就連一向輕蔑我的水頭見了我也笑眯眯的問我卡帶,要回家了,爽不爽啊?我說頭,你什麼時候回去啊,水頭說,船長說下個航次去東京,我跟公司打了休假報告了,我估計東京回來就差不多了吧,別忘了我得在東京大賺一筆呢。
我不去追問水頭在東京要怎麼發財,總之不是撿垃圾就是偷自行車,沒有新套路的。
到了日照嵐山港,新來的大廚跟機頭交接工作。
我昔日最好的兩個屌絲朋友,雖然沒有帶我做什麼光榮的事情,不是領我撿垃圾就是掘墓地,但是畢竟爲了讓我賺錢,分別的時候我把行李給他們拿下船,大廚說卡帶回家換了證書就是三副了,好好幹,幹到船長你劉叔我還得跟你混呢。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開始在眼睛裡打轉,機頭拍拍我的肩膀:以後出去玩一定帶套,不行就買瓶碘伏,殺毒!“
說完來人衝我擺手,坐上買菜的車離開了,剩我一個人哭笑不得。
新來的大廚晚飯做的特別好吃,可能是因爲我們除了海鮮好久沒吃過其他的東西,我吃了好多的紅燒肉跟大腸。吃完晚飯,我開始收拾東西,畢竟還有幾天就要下船了。
收拾完東西,我拿着的諾基亞
開始上網,新聞的頭條是金正日病危,可能已經去世,底下子專家議論金正日到底死沒死,金正恩接班後朝鮮政權會不會倒臺。有的時候消息封鎖是一間可怕的事兒,更可怕的是兩個國家的消息都是封鎖的。
正在感慨中,大管輪敲開我的們,大管輪就是多音字的那個,今年54歲舟山定海人,此人每天最大的樂趣是看Av,牛比到聽叫牀聲就能分清楚武藤蘭跟倉井空。
我趕忙讓座,說大管咋有時間來啦。
“卡帶呀,過幾天就要回家了呀,你結婚了沒有啊,有女朋友沒有?“大管輪笑眯眯的問我。
他媽的我在船上待了一年多了了,還三天就走了,現在纔來問我。
“沒有啊,海校裡也沒有女生,也沒人看上我啊。”我尋思大管是不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年輕就是好啊,晚上陪我下去瀟灑瀟灑?”大管的眼神變的有些狡黠。
本人當然十分樂意,因爲跟着高級別的船員下去吃飯喝酒不用花錢啊。
下了船發現出租車已經等候多時,我們先去嵐山的一個飯店喝酒,大管點了一桌子的菜,我們一點都沒動,我壓抑的心情開始用喝酒來釋放。
喝完酒,大管領我去了一個新娘足浴,一看招牌名我差點吐了,這個老闆他媽的也是個奇葩啊。
“大管,你先忙你的,我做個足療先。”我看着按耐不住的大管,心裡也替他着急。大管找了一個20歲左右的姑娘,兩人相擁去了後面的小格子房間。我實在沒有什麼慾望,只能跟做足療的技師瞎聊。
過了差不多30分鐘,老鴇對我說,看不出來老頭還挺持久的,我進去看一下。
老鴇進去後出來問我,老頭子是不是喝多了?
我說,是啊怎麼了,完事了嗎?
老鴇說,尼馬半個小時還木硬呢。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大管出來了,一隻摸着妞的屁股說,太年輕了,太年輕了,比我女兒都小,我有種罪惡感,就是硬不起來。
我一聽對大管是大感尊敬。
大管抽出100元人民幣,遞給那個小姐,說,雖然我們沒有成功,但錢我還是要給的。
老鴇跟小姐瞬間也對大管
大感尊敬。
“怎麼回事啊大管?”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哎,喝酒喝多了,底下就是沒感覺呢。”大管一臉的沮喪。
“時間還早,我們去洗浴中心洗個澡吧。”大管看了一下表,不到9點。
我跟大管去了一個洗浴中心,大管洗澡洗了一半又開始尋覓起來,這次大管特地找了一個30多歲的。
我在洗浴中心休息室裡看玩手機,我已經徹底沒有慾望,只想趕緊回船睡覺。過了大概有50分鐘,大管找的那個小妞出來了,怒氣衝衝的跟其他的姐妹講,我要多收他二十塊,差點搞死我!
大管出來一臉笑咪咪的,像日本寺廟裡的大佛,我一看就知道他大爽啊。
付錢之後我問大管,怎麼樣,爽了吧?
大管看四下無人跟我說,哎,硬是硬了,就是一直沒完事啊!
總結一下,大管找妹紙,一次沒進去,一次沒出來。
回船後發現救護車在碼頭邊上,我跟大管趕緊衝過去看,幾名醫護人員擡着三副往救護車上走,三副痛苦的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滾着。
我趕緊問水頭怎麼回事,水頭說,可別提了,你還記的咱上次在朝鮮你跟三副講咱在羅津大飯店吃的小雞燉蘑菇,醬豬蹄子嗎。
我說記得啊,怎麼了呢?
水頭嘆了一口氣,哎,三副靠碼頭就一個人下去了,吃了一盆小雞蘑菇。四個醬豬蹄子,一大盆米飯,然後胃出血了。
可憐的三副,還沒在我小說裡出現名字,就離我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船長打電話把我叫到他的房間,
“卡帶,三副的事情你聽說了是吧。“
“船長,我不是有意的,我在朝鮮就是逗他玩說我們吃的小雞燉蘑菇,我沒別的意思,誰想到他回國就去吃,還吃那麼多。”我有些惶恐。
“我不是給你說這個事情,我意思是三副肯定是不能回船了,突然找一個新三副也不好找,你實習報告趕緊填一下,讓代理拿走去海事局加急換三副證,你就留船做三副吧,如果你有別的想法可以告訴我,或者說你想回家可以先暫時跑一個航次,我們在東京回來你下船就行。”船長斜着眼睛看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