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來到十樓的時候,連警察都來了,還有不少的家屬病人圍觀,人羣中我並沒有發現小女孩的身影,作爲丈夫的那個男人正渾身顫抖的坐在護士站,低聲痛哭。
“安心,你在找什麼?”
祈祤從人羣中拉住了我,我焦急的說,“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小女孩,穿着紅色的裙子,我怕她就是死者的女兒,怕她見到媽媽的死會受不了。”
“我從事發就在這裡,並沒有看到你說的小女孩,也許錯了?”
“是這樣最好。”我環視一週,的確沒有,“祈教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發病死亡啊?”
祈祤看了眼被警察盤問一直搖頭說不知道的男人,輕聲對我說,“男人感覺不對勁醒來後就發現身邊的妻子死了,頸部大動脈被割裂,鮮血浸溼了整張牀,同病房的病友和家屬當時並沒有聽到任何求救的聲音,但警察說不排除自殺的可能,因爲這個女人有很嚴重的抑鬱症。”
我站在門口,透過不大的房門往裡面看,警察在收集證據,那個女人就被放在牀上,紅色的血染紅了白色的牀被,“嘀嗒嘀嗒”不斷滴落。
“人死後的一段時間,血還是會流動的,但她死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血依舊在流,這從醫學的角度上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她心臟沒停止,供血系統依舊存在,但醫生給她拉過心電圖,已經是一條直線了,所以這件事很奇怪。”
經祈祤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而且就算頸動脈被割斷,也不可能流出這麼多的血,那些血紅的不自然,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因爲那些血一直都蓄積在牀的位置,並沒有流的到處都是。
突然手指又是一痛,一滴血從裡面沁了出來,順着手指流下落在地上,和電梯裡一樣,掉在了一隻小蟲子身上,蟲子跐溜一下就跑遠了。
我頓時覺得心口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迅速炸裂開來,蔓延整個軀幹。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回頭一看,是墨零。
他拉着我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低聲說,“是鬼索命,我聞到氣息的時候還是晚了。你看牀底下。”
順着墨零手指的方向,我低頭看去,赫然發現那裡圍着牀有一個很大的圓圈,是黃色的,隨着血越來越多,那東西隱隱撒發着光亮,也讓我看清了上面繪着複雜的紋案。
“那是什麼?”
“血祭陣。”墨零解釋道,“是用血來祭祀,打開幽冥鬼道的一個途徑。要發動這個陣法,被選中的需要兩個人。”
“兩個人?”
“別打亂聽我說完。”墨零對我的中途提問表示很不滿意,我癟癟嘴要不是因爲好奇我纔不理他,“那你說。”
墨零挑挑眉,對我的態度十分滿意,輕咳了一下嗓子,“一個人就是這個女人,純陰女,而且最好是流過產的,這樣的女人陰氣會比一般女人更重,流出的血也會更有效,施陣者必須放幹這個女人的血,全部流到那個陣法裡。但一個人不管身上有多大的傷口,只要心臟停止,血液就會凝固,爲了保證全部的血,施陣者就會實現在對方體內放入吸血蠱蟲,你看那不自然的血,其實都是吸血蠱蟲。”
我有密集恐懼症啊,一想到那麼多的蟲子聚集在一起,我渾身就開始起雞皮疙瘩,伸手一指,“停,跳過蟲子繼續說。”
墨零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原來你怕蟲子?”
“還好,只是太多不行。”我轉眼就看到他帶笑的眼睛,知道他是被君崇坑了手上的那串鎮魂鈴心裡很不爽,脖子一揚,道,“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別。”墨零拉住我,“好了,我不說蟲子了。”
“那你說的第二個人是誰?她老公?”
我朝護士站望了一眼,那個男人並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呀!
“不是他。”墨零否決,“是另一個人,這個人才是關鍵。第一她必須和施陣者接觸過,身上被埋下吸血蠱蟲,爲的是兩滴血。這是引子,和藥引一樣的道理,需要在血祭完成之前放進去。一般這種人的血對除人外的生物都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可以說是補足修爲最好的東西,尤其對鬼,更是療傷聖藥。只不過這種人十分稀少,所以血祭陣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了,我也只在幻境中接受學習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這還是第一次在實物中見到。”
“墨零。”我咽咽口水,雙耳嗡嗡直響,腦袋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下,暈乎的不行,扯了扯墨零的手說,“我剛纔上來時被刺破了手,滴了一滴血在一隻紅色的蟲子上,就在剛纔也有過同樣的事,那隻蟲子跑進了那房間的血祭陣裡。”
墨零突然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我,不可思議的說,“你、你該不會就是這種人吧?”
“我不知道,我的血一直很普通啊!”
“啊——你、你竟然是——”
墨零似是驚喜又帶着震驚看着我,滿目不可思議,音量一拔上去就引來了醫務人員的不滿,示意他輕一點。
“是什麼?”
“她什麼也不是。”楚凡從人羣中走來把我抱在了懷裡,與墨零隔開一定的距離,“她的血和普通人一樣,你說的第二種人我剛纔看到倒在外面被送走了。”
經楚凡這麼一說,墨零想想也是,搔了搔頭,狐疑的看了我半響,呵呵一笑,“我看她也不像。”
“只是這血祭陣終究是個威脅,我得回去查查怎樣才能關上。”
墨零突然看向房間裡面,彼時女人的血突然停止流動,流在地上的血全部滲進了陣法裡,消失不見。
一個女警察跑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去護士站老大的身邊說,“老大,那個女人突然渾身乾癟,房間裡一滴血都沒了。”
人羣裡唏噓聲越來越大,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說,這是厲鬼索命,絕非人爲,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大半夜的提議要出院回家,連總值班都頂不住壓力,只能上報院長。
“完成了。”楚凡在我耳邊嘀咕了一下,突然拉着我往外走去,“墨零,你也過來。”
我們三人一路出了病房,彼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凌風打過來的,他驚喜的告訴我,林幽醒了,醫生也宣佈度過了危險期,而且是行醫以來遇到的第一個重傷腦部後這麼快就恢復意識的病人。
我和凌風說了幾句話就斷了通訊,走到楚凡身邊,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林幽可以這麼度過危險期,完全是君崇的功勞,“謝謝你,真的很感謝。”
楚凡擡手揉着我的頭髮,“我說過只要是你的心願,再困難我都會答應,與此相對的,你也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邊。”
我笑着與他拉鉤,“一言爲定。”
墨零在旁看了不是滋味,剛要說話的時候楚凡的手機就響了,是楚媽媽的來電。
墨零就把我拉到一邊,悄聲說,“你真的愛上了一隻鬼?”
“是又怎樣?”
“人和鬼相戀自古都沒有好下場,冥婚更是,你的下場除了死沒有其他。你還這麼年輕,還有那麼多的路可以走,不要這麼想不開。如果是他威脅的你,你放心,等這件事解決後,我就帶你回去見我師父,我師父一定會有辦法解開冥婚的。”
解開冥婚嗎?
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但我覺得沒有必要。
愛就愛了,若在乎的太多,只會失去的更多。
我不在乎他是人是鬼,只在乎他對我的愛與疼我的心,只要這兩者存在,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即便最後真的不能在一起。
等走到黃泉路喝下忘魂湯的時候,我也可以毫無怨悔的說一聲,“君崇,我愛你。”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被鬼迷惑了。”墨零瞅了眼楚凡,低聲對我說,“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原型是什麼,但你只要記住,千萬別和他發生關係。”
我臉色頓時一紅,墨零已經接下去說了,“因爲這樣他的鬼氣就不會侵入太多在你的身體裡,解決冥婚纔有希望。直覺告訴我,這隻鬼絕非單純的鬼。”
“事實也告訴我,你這個道士還有破壞人家婚姻的惡劣品質。”楚凡把我從墨零身邊奪了過來,“今天太晚了,安心需要休息,我們先回去,明天等我通知。”
“喂喂喂,楚凡,你什麼意思?我不是你的僕人,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鎮魂鈴了,竟然用這副口吻對大爺我說話,信不信我不給你。”
墨零對楚凡的命令十分不爽,也不管這裡是不是醫院,嗓門不輕。
楚凡停下腳步,回頭瞄了墨零一眼,瞬間含義四起,涼意颼颼,“我要的東西不給也得給,除非你想死。”
墨零一個哆嗦,握緊了拳頭。我輕扯了下楚凡的衣服,說,“你別這樣,畢竟這次我們要他的鎮魂鈴,萬一他一生氣不給怎麼辦?”
“醫院這件事他若有能力自己阻止,就不會找上你。換句話說這件事上少了你,他就不可能完成,所以不管怎樣,都會扒着我們不放,壓榨壓榨又無所謂,他還不是會眼巴巴的纏上來。”
我額頭冷汗,楚凡嘴角一揚,瞧着心情很好,只是下一秒就變得陰沉,摟着我的手臂也更緊了幾分。
我能感受到他的氣焰,卻不知道他爲何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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