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呢。對了刑警大叔,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女朋友?”
說着,我將手機摸了出來,給他看了看我拍的戚月的照片。這張照片當然不是戚月本人的,而是我從那電腦合成的圖片上拍的。
童樑說道:“你發給我吧。”隨即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
我發過去之後,童樑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若有所思。我端詳着他皺緊眉頭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大叔,你這什麼表情?”
童樑轉頭看着我,冷不丁喝道:“什麼大叔,我有那麼老麼?!”
我愕然道:“您怎麼也得快四十了吧?”說着,我打量了一眼他略顯古銅色的臉,鬍子拉碴的模樣。熟男,絕對熟男。
“我才三十四。”童樑不滿地說道:“週歲。”
我呵呵笑道:“好吧童大哥,您可幫忙記好了,一定得幫我找找這姑娘。”
童樑點頭道:“放心吧小黑子,我會留意。”
童樑表示要繼續在這兒勘察一下現場,讓我沒事兒先回去。我對這案子也很感興趣,由於戚月失蹤的原因,我一直沒開始寫新故事。沒想到在找她的過程中,居然會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案子,這倒是好素材。加以演繹,一定可以寫成靈異奇案。
我在一旁偷聽了一會兒,見童樑將拍到的淤泥上的印痕發給了他們市局鑑定科的同事,等我離開的時候,我聽到童樑跟同事打電話,貌似說是淤泥上的印痕居然是青蛙的腳印。
青蛙?我突然想起那晚見到的墨綠色胖子人影。臥槽,總不至於青蛙成精了跑出來害人吧。
正瞎琢磨,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座機。接通後,一個女孩子很不客氣的聲音傳來:“李承銘是吧?”
“我是,請問你是?”我問道。
“你不是今天預約來看心理醫生嗎?人呢?我們等你一上午好吧?!”女孩子語氣中滿是不滿。
我赫然想起昨晚確實預約過公孫醫生,頓時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因爲出點兒事情,今天暫時過不去了。改天吧。”
“那算了!”啪地一聲,對方掛了我電話。
我愕然看着那斷掉的電話,心想哪兒有這麼對待客戶的,這心理診所想不想開下去了。得虧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嚴重的心理疾病,這要遇到個想不開的,幾句話罵完人家直接自殺去了。
我走在路上,一時間覺得沒了目的地。以前很喜歡宅在家,因爲那時候戚月也在。我碼字的時候,她會安靜地在一旁看美劇,或者審稿子。偶爾會從後背抱住我撒撒嬌,打打鬧,現在想來,卻如鏡花水月一般,看似真實,卻又有些虛幻。
由於無處可去,本想將遇到的這件家庭婦女離奇被殺案寫下來,但是想到戚月,又有些不想回家,怕一回去又沉浸到無邊無際的回憶裡。
於是我摸出手機,給路演打了個電話。路演接起來之後,還沒等我問,他便說道:“你要找我的話不好意思,我在武清縣呢,我表哥明天結婚,沒空陪你啊。”
我啐道:“真不夠意思啊,這正惆悵無聊呢。”
路演笑道:“要不然你也過來,明天一起跟我當伴郎,還有好吃好喝的,散散心,怎麼樣?”
我琢磨半晌,橫豎也沒啥事,自己呆着更鬱悶,於是便答應了。
武清縣也不遠,當天走當天到。傍晚,路演在車站接我,帶我回他表哥家裡住。
一家人辦喜事,家裡喜氣洋洋,看到那麼多張笑臉,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路演說,表哥要娶的表嫂就是這縣城裡的,沿着大街下去很快就到,只是她家住的地方偏僻一些,不過周圍風景不錯,有一片池塘,還有蘆葦。晚上這邊也不能上網,不如吃完飯去池塘邊玩。
又是池塘?我聽到這倆字就有點頭疼。
但是吃完晚飯確實沒啥事,婚禮又不用我們來籌備,於是我跟路演還是出了家門,往他說的那處池塘走去。
等走到池塘
天道帝皇路帖吧
跟前,我有點失望。這處池塘雖然大,但是遠遠沒有河東區那片池塘漂亮。只是長着一片蘆葦倒還有些看頭。夏夜寂靜無人,我聽到蛙聲一片響起在蘆葦叢中,聽得久了,倒也有幾分愜意。
我不經意間側過頭,看到池塘不遠處是一座工廠。於是我問路演道:“那座廠子是做什麼的?”
“硫酸廠。”路演看了一眼說道:“老早就在那兒了。”
我點了點頭,正要將目光轉回來的時候,卻瞥見一個胖女人往硫酸廠裡走去。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兒。硫酸廠一定有工人宿舍,有人住在裡面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我好像瞥見這個女人穿門而入了。
沒錯,硫酸廠的大門是一座鐵製的柵欄門,貌似是關閉着的。但是我似乎瞧見那女人並未推門就進去了。大門距離我們不遠,那麼沉重的大門,如果人去用力推的話,一定會發出聲音,但是我卻沒聽到。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多看了那門幾眼。更讓我詫異的是,那個胖女人的身影居然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實沒有。臥槽,又是幻覺?
就算一個人快步跑,也不可能進門後就沒了影子。除非推門就進了門口的值班室。但是值班室裡並未亮燈,值班人員似乎不在。
路演見我不住地往硫酸廠的方向看,便問道:“怎麼了?”
“你剛纔看到一個胖女人進去沒有?”我問道。
“什麼女人,我沒看到。”路演一臉驚訝,不像是作假。
“那,可能我又出幻覺了。”我嘆道。
正當我將目光移開的時候,突然地,我聽到硫酸廠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
由於四下寂靜,這一聲慘叫尤其清晰,我跟路演各自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不約而同地往硫酸廠的大門奔了過去。
出事了?我心中忐忑。但是,等我倆跑到門前的時候,我徹底愣住了。
大門緊鎖,我們根本進不去。值班室也沒人,這更讓我疑惑了。剛纔看到的胖女人是誰?她怎麼進去的?
“報警吧?”路演臉色凝重:“這一聲慘叫,不會是有人出事了吧?”
我向裡張望半晌,只能看到廠房裡有昏暗的燈光,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景。我正要說話,卻見廠房的門一開,一個人從裡面邊尖叫邊跑了出來。
等他跑近了些,我看到那是個年輕男人,穿着工人制服。但是他跑到院子裡的時候,似乎情緒崩潰般抱着頭叫個不停。
我無奈,只好喊道:“喂喂,出什麼事兒了?!要不要我們報警?!”
那男人看到有人,立即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衝我們跑過來,一下撞到那鐵門上。
等他靠近了,我纔看清他的樣子。這看清之後也嚇了一跳。這男人臉色煞白,脣角滴滴答答落下水口來,額前頭髮都溼透了,似乎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路演追問道。
“有,有人死了!!”男人驚叫道,身體篩糠般哆嗦個不停。
我忙安慰道:“這樣,你給我們打開門,我們陪你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被害,我們得報警。”
半晌後,那男的冷靜下來,哆嗦着手摸出鑰匙給我們開門,然後帶着我們往廠房走。
進了大門,我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那工人卻躊躇不前了,指着前方顫聲道:“有人,有個女的剛纔就跳進硫酸池子了…”
我拿過他手中的手電筒,慢慢往前走過去。見前方是有一處硫酸池,但是卻蓋着厚重的蓋子。
“你看錯了吧,這不是蓋着蓋子麼?那女人難道掀開蓋子跳了下去?”我不以爲然地說道:“跳完了還記得自己蓋上?跳硫酸池,那就是自殺的節奏。自殺還這麼有節操,我還真沒見過。”
說完後,我見那男人半晌都沒說話。回頭拿手電一照,見他臉上驚恐之色更甚,眼睛大睜,手越發地抖:“不,不對,剛纔蓋子沒蓋上…我,我就是進來蓋蓋子,纔看到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