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樑說完這話,我也愣住了。童樑這人並非是爲了自己的面子而撒謊的人。可是,我也沒看到當時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出現在我們跟前。
童樑說道:“算了,也許真是我槍法不準。殺手死了,這條線索也沒了。我得從頭好好想想還有哪兒是個突破點。”
我突然想起莫小沫之前還被倆便衣警察暗中保護,於是問童樑,事發的時候那倆便衣警察哪兒去了。童樑說,這個問題已經調查過。莫小沫被殺手挾持之前,街角的械鬥將倆警察也捲入進去。至於械鬥是否有意爲之,這不好說,因爲兩個幫派都是天津這邊的混混黑幫,不對付的兩撥人,經常起衝突。這兩幫人也全部否認自己是被人唆使故意在這兒鬧事,說是本身就因爲一言不合從那地方打起架來。
“那就是說到現在都沒什麼線索了。”莫小沫也撇嘴道:“我以後會不會還被人追殺啊?”
“有可能,所以最近小心點。”童樑叮囑莫小沫道。
我們仨正說着,顧蓮生也被人扶了出來,警察表示我們幾個都可以回家了。我正要把顧蓮生送回家,卻見走廊對面走來倆人。擡頭一看,走在前面一點的是法醫科的女法醫馮姐,另一個則是那個何胖子。
見了何胖子,我心中五味陳雜,至今不知道這貨跟我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
此時,我見馮姐臉上一臉憤慨,啐道:“那個死變態,現在搬到我家對面去住了!你說,你說我該怎麼辦?!”
何胖子則跟着頻頻附和:“這個變態早就該教訓他!要是讓我遇到了,絕對給他幾個大耳刮子!!”
馮姐聽了這話立即停下腳步,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真的?就你?你能幫我教訓那變態跟蹤狂??”
何胖子義憤填膺:“當然!”
“好,那你今晚跟我回去,找他門上幫我抽他!我一個女的打不過他。”馮姐立即說道。
何胖子一聽上門去打人,立即慫了:“內什麼,這得要我準備準備啊……”
“準備什麼呀,你不是說自己要幫我上門教訓那個變態麼?怎麼,剛纔只是說說而已,現在不敢了?”馮法醫冷哼道。
何胖子笑容頓時尷尬起來,扭頭一眼瞧見我們,立即發揮了身體潛能顛了過來。可以想象一隻肉盾奔過來的感覺麼。就好像看到一隻鍋蓋長了四肢…額,請不要聯想到別的奇怪的動物身上去。
肉盾一把拉住童樑,跟見了救星一樣:“童組長,你來幫幫忙啊。馮法醫她最近遇到一個變態跟蹤狂,不僅天天髮色情短信給她,這還搬家到她家對面住了,天天拿望遠鏡偷窺。你說這不變態麼。你幫忙處理下唄。”
童樑笑道:“你剛纔不是自告奮勇要去教訓人麼?”
何胖子涎着臉笑道:“我是警隊精英麼,這種事怎麼能幹得出來。”
“這種變態抓來收拾一頓就是了啊。”莫小沫說道:“跟蹤警察,這也真大膽。”
“報警管用麼?收拾管用麼?”馮法醫走過來說道:“對方是副市長的親侄子,我看我們局長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抓來頂多耗一會兒時間又放了,指不定局長還得找我去問話。”
“副市長的侄子是變態跟蹤狂?這麼囂張?”童樑有些驚訝。
“童組長也怕了?”馮法醫冷哼一聲。
童樑打量了她幾眼,說道:“我不是怕,我是在想你有什麼好跟蹤的,怎麼看都覺得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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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法醫一聽,臉色立即冷下來。何胖子抓緊機會補刀:“普通不要緊,說不定跟蹤狂重口味呢?”
馮法醫一聽,立即擡手在胖子身上扭了一把。何胖子嗷嗷叫了一聲:“你咋下這麼重的手。好吧我承認,你的胸還是比較大的,怎麼也得有32d吧?”
何胖子一說,我們幾個的目光紛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馮法醫的胸前。果然很有料,對方雖然穿了寬鬆的白大褂,但是依然能看得出來。
我見莫小沫看了看人家的,最後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頓時往蓮生身後縮了縮。
我剛要損她幾句,卻聽馮法醫惱了:“懶得跟你們這些人多說!我去幹活了!”
“等等!”何胖子突然攔住她:“我說了,要幫你教訓他,現在就去!”
“你神經病啊,不用幹活了?!再說,這個時間是上班時間,人不在家你怎麼教訓?”馮法醫冷哼道。
何胖子不知爲何突然興致高昂,說道:“我就是知道他在家!你們等着,我去拿槍去!”說着,又顛顛地跑了。
童樑問道:“這副市長的侄子什麼來頭?”
“沒什麼來頭,聽說姓宋,是個搞it的,煩死了,天天跟着我。”馮法醫嘆道:“也不知這胖子今天怎麼回事,這個點兒誰跟他瞎胡鬧去?”
童樑突然來了興致,沉吟半晌說道:“先看看他想幹什麼。”
於是我們幾個等着何胖子回來。我琢磨着何胖子這種人根本也幹不出什麼好事兒來,便問童樑爲什麼要等着他回來跟他瞎胡鬧。
童樑笑道:“你覺得何法醫是個喜歡胡鬧的人?”
“廢話,你不是說除了工作之外,他滿嘴謊話根本沒有一句真的麼?”我說道:“這樣的人鬧騰起來不是瞎胡鬧麼?”
童樑搖了搖頭,說道:“我當了十年警察,跟何胖子合作了五年。起初我也覺得他不靠譜,行爲怪異。但是,他卻在很多時候,都不經意間提醒了我破案的方向。我認爲他可能是故意的,不好直接說,讓我丟了面子,所以用一些奇怪的方式委婉地告訴我。”
“那你覺得這次他又要給你提示?”我苦笑道:“童警官,你是不是破案心切沒好好考慮下啊?跟蹤狂跟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
童樑不置可否地說道:“反正案子沒頭緒我暫時也沒事,看看他搞什麼吧。”
正聊着,我見何胖子果然拿着一把“槍”回來了。只不過這把槍不是警察用的槍,而是玻璃膠槍。
我們幾個驚訝地看着他氣勢洶洶地拿着一把破玻璃膠槍走過來,見他衝着我們一揮手,喝道:“走,帶你們去剿滅那變態去!”
說着,他氣勢洶洶地往前去。我看了看童樑,問道:“跟上?”
童樑點了點頭,跟上去了。馮法醫頓時吃驚:“哎哎,雖說我家就在附近,但是你們這算什麼啊,翹班?!童樑你怎麼也跟着瞎攪合?!”
說着,馮姐也跟了上去。我則扶起蓮生帶着莫小沫也跟上,心中想着一會兒能看到什麼好戲,同時也不明白童樑爲什麼要跟着何胖子胡鬧。
馮法醫住的地方果然距離市局很近,過了兩條街就到了。進了小區,我們跟着何胖子到了那所謂變態的家門前。
我正好奇何胖子想幹嗎,卻見他先按了按門鈴,發現人不在家,便將玻璃膠槍對準那防盜門上的十字鎖鎖孔打了進去。
我們幾個看了直接要吐血。正在折騰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那防盜門突然一開,一個睡眼惺忪的瘦男走了出來。何胖子手中的玻璃膠槍沒來及放下,一槍射到這人臉上,頓時白色玻璃膠如鳥屎一般黏在那人腮幫子上。
“你們幹什麼?!”那瘦男一副公鴨嗓子,尖叫道,隨即用手去摸臉上的膠。何胖子頓時把那槍塞到童樑手裡,縮到童樑身後道:“這人找你,不關我事!”
瘦男剛要發火,卻一眼瞧見馮法醫,頓時臉上表情立即變了,現出一副猥瑣的笑臉來:“麗麗,你也來啦,快進來坐!”
麗麗…女法醫叫馮麗萍,估計這是猥瑣男給她的暱稱。我偷眼去看馮法醫,卻見她臉兒都綠了,立即轉身要走。童樑卻一把拽住她,說道:“既然人家讓你進去坐坐,咱們就一起進去坐會兒。”
瘦弱男立即攔住:“不行,你們呢就算了!”
童樑一把將他推開,長腿一邁登堂入室:“我就進了怎麼?怕你跟蹤別人拍的醜照暴露在外?”
說着,童樑進了門,打開臥室和書房的門四下尋找。
瘦弱男一看就急了:“你幹什麼,你憑什麼闖進我家?”
我們幾個也趕緊跟着進去,這時,我瞥見書房的門開着,驚訝地看到書房牆上貼滿了照片。走進去一看,臥槽,各種馮法醫的照片,甚至有偷拍的睡衣照片,估計是最初在陽臺偷窺人家的時候拍到的。
瘦弱男的臉頓時十分難看,想去攔着童樑,卻被童樑一把推開,踉踉蹌蹌撞到牆上去。只見童樑上前,從牆上扯下兩張照片,舉到眼前看了看,隨即將瘦弱男拖過來,問道:“照片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