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我有過同樣的經歷。
一覺醒來,自己的世界有了奇怪的變化。一連幾天,戚月毫無消息。
爲此,我還在各大論壇發了尋人的帖子,題目是:尋找我失蹤的女朋友。
順便把那照片掃描了一下傳到網上,寫了戚月的姓名和出生年月,哪裡人,期望也許有人能幫我找到。
網上大神多,會人肉搜索的也很多。我相信沒幾天就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同時,我將自己的電腦送給一個認識的電腦高手去檢查,看能不能調出以前被刪掉的照片。如果是戚月刪掉的,那隻要存在過,就會被找回來。
但是,讓我失望的是,電腦高手說,我電腦上根本沒有過什麼女孩照片,他找不出來。
而網上也沒有戚月的丁點兒消息。同名同姓的女孩很多,卻沒有一個是我要找的戚月。
她就真的像壓根沒存在過一樣。
接下來半個月裡,我滿世界尋找戚月。去過她的住處,卻發現那房子裡已住了別人。那人聲稱自己已經租住了兩年,根本沒聽說有戚月這個人。我於是拿着戚月的照片又問過她常去的便利店裡的店員,書店老闆,花店小妹,但最後的結果卻讓我更失望。這些人衆口一詞,根本就沒見過戚月。
這個結果讓我徹底慌了。爲什麼別人衆口一詞,沒見過這個大活人?難道真如路演說的,我是寫書太久了,出現了幻覺?將某個角色代入到了現實裡?
一個月後,經不住路演的勸說,我決定去看心理醫生。這段時間以來,我逐漸也開始懷疑我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否是工作壓力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問題,最終造就了幻覺的產生。戚月難道只是我幻想出來的女朋友?由於沉迷寫作而變瘋的作者不算少,但是我自認爲不會這麼悲催。
路演見勸說有效,便熱心幫我打聽哪兒有靠譜的心理醫生。最後,路演給了我一張名片,說這位年輕醫生是海歸心理學博士,在美國大學教過課當過心理醫師,回國後,就在家鄉這邊開了私人診所。這是從他堂兄鐵哥們的女友的好閨蜜的富二代弟弟的好基友那打聽到的靠譜醫生。
我一聽他這麼盡心盡力看來這名片得之不易,於是接過來之後特別感恩戴德地哆嗦了幾下手。
低頭看了看那醫生的名字,叫公孫白,名字有點小矯情。這診所地址在河北路與成都道交接口,居然在五大道風情區附近。
我不由咋舌:能把診所開在那兒的人一定身價不菲。
拿到這名片的時候,我心底其實依然相信戚月真實存在過。雖然回憶起跟她的交往過程時,會覺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並不十分連貫。但是那種真實感,那種甜蜜過,痛苦過的感覺,卻真真實實地刻印在我心底深處。
就算是所有都是幻覺,但是這種感覺,不容易假造。
但我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心理醫生。最重要的原因是周圍的人都不相信我,也不肯聽我吐槽,我正好去找個局外人聊聊,讓他給分析分析,我這是真病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由於在家專職寫作,平時也沒啥事。於是拿到名片的當晚就給這位公孫醫生打了電話預約時間。
電話接通後,彼端傳來特溫柔一聲音:“您好,請問是哪位。”
這聲音聽來讓人如沐春風,我居然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氣:“是公孫醫生麼?我叫李承銘,是朋友介紹我說讓我去……找你的。”實在不想提“看病”倆字兒。
公孫白立即說道:“哦,你好,我記起來了。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明天上午十點怎麼樣?”我問道。
“沒問題,明天上午十點見。”公孫白說道。
掛了電話,我心想這醫生也沒啥生意吧,這麼痛快就答應。話說,還沒問價格。
放下電話,我重新百無聊賴起來。仰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盯了一會兒,莫名的沉鬱又堆積上心頭,於是我決定打開電視隨便看點什麼。
可就在我將手伸向茶几摸遙控器的時候,突然撲了個空。我有些詫異,低頭一看,茶几上沒有電視遙控器。
這幾天我都忙着找戚月,不是上網就是外出,根本沒有打開電視去看。而昨天晚上喝水的時候,我明明瞥見遙控器就放在茶几的二層上。
現在卻沒了。但是,今天沒有任何人來過我家。
我的心跳頓時加快,突然聯想到了戚月。難道她回來過?!
我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開始滿屋子翻找遙控器。最後,在電視機櫃的抽屜裡找到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這東西,隨後,又開始注意屋裡其他東西的擺放。但在我仔細觀察之後,我突然發現很多小物件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我原本擺在鞋架上的運動鞋,居然出現在門口玄關處;陽臺上的衣服架子被放到了水盆裡;浴室裡的拖把沾滿了水,可我記得昨晚明明已經扭幹;最奇怪的是,我的牀鋪明明是散開的,但是現在卻疊放得很整齊。
這些都是很微小的變化,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忽略。可是,我清楚地記得,我並沒動過這些小東西。這幾天我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放在生活上,想的全部都是戚月的下落。
看到這裡,我的心跳立即加快,立即摸出手機給路演打了個電話:“我覺得戚月回來過!!”劈頭蓋臉的,我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半晌後,路演朦朦朧朧的聲音傳來:“我說哥們,現在幾點了都……你做夢了吧?”
聽他這麼說,我看了一眼時間,居然是凌晨0點。我有些愕然,難道我一發呆就過了一個半小時?剛纔給公孫醫生打電話的時候,分明才10點半。
“怎麼不說話了?”路演似乎也被我吵醒了,問道。
我於是將剛纔發現的問題跟路演陳述了一遍。
半晌後,路演鄭重地說道:“我覺得吧……事不宜遲,明天你就去看看醫生,別再拖了,不要放棄治療。”
“臥槽!”我立即掛了電話。想必他是不會信的。
我重新坐回沙發上,平靜了一下心情。如果是戚月回來過,那她說不定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當然,我不可能跟警察一樣查指紋,但是,今天我大部分時間宅在家裡,只有中午買飯的時候出去過半個多小時。只要下去問問門衛,求他調出監控視頻,應該就能看到中午這時候進出我這座樓的人了吧?
想到這裡我精神一振,頓覺自己天生機智難自棄。
我住的小區算是中等小區,還不錯,物業設施比較全,半夜也有值班的保安。我急急忙忙趕到物業辦公室,將打盹的夜班人員喊起來,軟磨硬泡求中午監控視頻。
對方沒辦法,只好打起精神來幫我查找一番。但是找完之後,我又泄了氣。
視頻里根本沒有戚月的身影,連個喬裝改扮的可疑人都沒。
前後兩個門的監控視頻都查過,完全沒可疑之處。
值夜班的保安看着我打了個呵欠,問道:“你找誰呢?”
“我女朋友。”我嘆道:“我懷疑她回來過。”
“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你在這兒進進出出這麼些日子,我還從來沒見你帶姑娘呢,總看到你跟一個小夥子來來去去的。”保安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知道他說的是路演。可我記憶裡帶着戚月回家住的次數多了去了,怎麼他也沒見着呢?想到這裡,我對自己的懷疑又多了一層。八成我特麼真是精神出了問題。
告別保安後,我上了樓,打開自己家的門。但我剛邁步進玄關的時候,腳突然停住了。
屋裡亮着燈。可我明明記得,我出門的時候關掉了客廳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