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有幾個孤魂野鬼在飄着,怎麼了?”我好奇的問他。
江河把手往脖子上一放,仰頭躺在了身後的草坪裡:“是啊,就只有幾個孤魂野鬼罷了。”
不就幾個孤魂野鬼麼,至於表情弄的那麼真,不嚇我會死啊,我正準備去說江河,就看見江河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是有多困,才能一躺下就睡啊。
我坐在他旁邊,手撐着腦袋,這個時候沒有人跟我說話,我就喜歡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想起在戒指裡的那個世界,有一個叫做翠煙的丫鬟,她一直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在我不開心的時候跟我講笑話,陪我散心……
這些,都是以前秦久陪我做的。
顧承澤說,那個世界裡的模樣,都是我內心的渴望,所以會有媽媽爸爸,會有翠煙,會有一個張公子。
其實我想要的,也就是平平常常的生活,有疼愛我的父母,有對我好的朋友,再有一個好的婚姻,這輩子就夠了。
不求大富大貴,不求榮華滿生,只想不要有那麼多的坎坷。
可是這一切,對我來說,全部都是奢侈……
太陽快要落下去的時候,江河睡醒了,伸了伸懶腰,看我一臉的哀傷,竟然還背了一首詩出來:“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
我以爲像他這樣的二混子,平時罵罵髒話纔是他的常態,沒想到像他這種人,竟然還知道附庸風雅。我歪着頭看了看他,嘖嘖了兩聲。
他賤兮兮的笑了笑,臭不要臉的問我是不是他吟詩的樣子特別有魅力,我罵了一句自戀狂,昂着頭往前面走。
只是才走了沒幾步,我就感覺有人拽住了我的袖子,可是江河就站在我跟前,他的栓手都插在褲子口袋裡,是不可能拽住我袖子的,我們正好是揹着陽光走的,這也就是說,如果旁邊有人的話,我應該能看見他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地上能看見的,只有我跟江河的影子。
那也就是說,拽住我胳膊的,很可能不是人。那他是什麼,我連想都不用想了。
“怎麼了?”江河看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停下來腳步問我。
我抿着嘴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瞞住他了。雖然他跟顧承澤都把我當小孩子看,可是我畢竟還是活了二十歲的人了。不能一有點不對勁,就要尋求人保護。再說了,經歷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後,對於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我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
於是我搖了搖頭,說還想在這裡坐一會兒,因爲這邊比較涼快。
江河一個巴掌就朝我頭上蓋過來,罵我貪涼。又說再晚點回去,連豬血都不好買了,怎麼給我做蛋糕吃。
我撅着嘴哼了一聲,跟着他一起往學校門口走。與我們一起往外走的,還有幾個剛從閱讀室裡出來的女孩子。看見江河,都羞紅了臉,雖然低着頭,但是還一直不停的瞄着他看。
每次遇到美女,江河的背就挺的更直了。出了學校,他依然精神抖擻的,等我坐上他的摩托車,那幾個女孩子的視線還瞄着他。
到了超市,江河帶着我在超市裡找鮮肉區,準備買豬血回家做蛋糕。看見大塊大塊的新鮮豬肉,我賴在原地不想走了。
江河臉色一沉,拉着我就往別的地方走。
臭道士!我撇着嘴,只能眼巴巴的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到了賣豬血的地方,江河拿了一盒小的,我罵他小氣,要拿一盒大的。
江河點點頭:“可以,那錢你付。”
……
我出門連一毛錢都沒帶,一盒豬血連十塊錢都不到。要不要這麼小氣!
不管我怎麼看他,他最後還是一點覺悟都沒有的,拿了那盒小的回去了。
坐在摩托車上,他逗我說話,我就一隻撅着嘴沒搭理他。
還是最後他良心發現了,去買蛋糕粉的時候,又買了一些糖果給我,我纔跟他多說了幾句話。
回到家,江河最先進的門,一開門,立刻又關上了。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雞蛋忘記買了,沒雞蛋做不成蛋糕,要我去樓下的商店買一斤雞蛋回來。
我剛準備說自己沒錢呢,江河就從腰包裡掏出五十塊錢給我,讓我趕緊下去買。
現在誰做飯誰是老大,誰叫我不會做蛋糕呢,我瞪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往電梯裡走了。
“慢着。”江河忽然想起來什麼,掏出口袋裡一張紙,迅速折了一個紙人出來,然後叫我拿在手上,還兇巴巴的跟我說:“你要是敢有吸人血的想法,今天晚上我給你下咒,叫你頭疼一晚上。”
“那我把它丟掉,看你怎麼發現我想喝血。”每次他兇我,我就煩躁的不要不要的。
江河咧嘴一笑:“你能丟的掉?”
我甩了甩手,那個紙人就嗚嗚的哭了起來,說什麼姐姐難道不喜歡我了麼?
難道紙人也能成精了?竟然喊我姐姐?
我戳了戳紙人的頭,紙人又撒嬌跟我抱怨,說不要欺負她什麼的。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玩兒的東西呢,我又去撓他癢癢,紙人就甜甜的笑起來。笑過之後,又讓我趕快去買雞蛋,要不然蛋糕吃不到了……
我把小紙人捧在手心裡,傲嬌的去了電梯。
去樓下超市買雞蛋的時候,小紙人在我手心裡好奇的東張西望的,看來看去說這個世界好好玩。我一邊挑雞蛋,一邊問它以前幹什麼,它說以前它就每天躺在江河的口袋裡,聽江河唸經超度亡魂,要不然就是跟着江河一起去捉鬼啊什麼的,好無聊。
聽見江河超度亡魂,我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姐姐,你笑什麼啊?”小紙人歪着小腦袋看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江河這麼騷包的男人,要是超度亡魂的時候,看見的是個美女,估計連怎麼超度都忘記了吧?”
小紙人的頭使勁兒點了點,悄悄說:“有一次他去捉一個妖怪,那個妖怪變成了特別好看的女人,他因爲被迷住了,差點就被妖怪吃掉了。”
果然就是這樣啊,哈哈,我笑的更壞了。
小紙人說玩話,小手立馬捂住自己的嘴,連連說着要死了要死了。
我問她怎麼了。
她嬌滴滴的跟我撒嬌:“好姐姐,你裝作啥也沒聽見就好啦,不然江河會生氣的。好不好嘛?”
甜甜的聲音,讓人聽了忍不住就想答應下來,於是我點點頭。小紙人高興的親了一口我的手掌心。
等我買完雞蛋要去結賬的時候,她就乖乖的躺在我手心裡跟一個死物一樣。
一等沒人了,她立馬嘰嘰喳喳的跟我聊起天來。
等我走到家門口,才發現超市那麼多新鮮的豬肉,我竟然都沒有想吸血的慾望。跟這個小紙人一聊天,我就忘記要吸血了。
拿着鑰匙準備去開門,才發現我竟然沒有這個家的鑰匙!
這個房子是張校長送我的,一共給了兩把鑰匙,一把被顧承澤拿走了,另外一把,放在了江河那裡。作爲主人的我,竟然被客人關在家門口了!
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家裡的廚房離客廳還有好遠呢,我只能使勁兒的拍門,生怕江河聽不見。
小紙人在我手心裡蹦躂來蹦躂去的,叫我不要着急,反正江河一定會來開門什麼的。
結果等來的人不是江河,而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我把小紙人往口袋裡一塞,仰着頭問他:“你什麼人?”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從口袋裡直接拿了一道符貼在我額頭上。
心裡一道火騰騰的冒起來了,捉鬼人!
但是他肯定想不到,這個符對我是不管用的,我把符從額頭上撕下來,直接扔他臉上:“你神經病啊,我家不歡迎你,滾!”
那個人琢磨了一下,好像想不明白我怎麼會不怕符的,但是我是個活人,他又不能拿我怎麼辦。
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見他還沒走,我拿出手機開始撥打110,他一看見我報警,立馬把手機奪走了,三兩步抓住我,往房子裡面拖。
那股子狠勁兒,好像我不是個人,是個畜生一樣。
心裡的火突突的往外冒,我想也沒想,捏住他的手往前一拉,咯吱一聲,他的胳膊被我拉的脫臼了……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這麼大的男人,胳膊竟然這麼不結實。
他疼的大叫了一聲,伸手就想打我。
只是巴掌還沒落下來,手就被突如其來的飛鏢定住了。
我往他身後看了看,見江河一隻胳膊在流着血,臉上到處都是淤青。
那中年男人一隻胳膊被我弄的脫臼了,另外一隻胳膊又被江河的飛鏢射中,
他轉過身衝着江河質問:“你還說沒有藏殭屍,沒有的話,那她是什麼?”
江河眼神閃爍了一下,敷衍那個人:“她是我朋友。”
“朋友!江河,如果是朋友,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還有那麼重的陰氣!說實話,我就是順着陰氣找上來的。”那個人又轉過頭,忽然陰森森的笑了笑:“殭屍小朋友,還沒見過捉鬼人怎麼捉殭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