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做什麼!”蕭塵冷冰冰地逼視着宋青侖,宋青侖卻是對着他不屑一笑,然後目光看向被蕭塵護在身後的林舒然,“剛纔是在下情急無意冒犯許夫人,這份歉禮還請許夫人收下,否則我會一直心懷愧疚的。”
接着,他神情不悅地掃了一眼蘇婉婉,語氣也聽着陰沉緩慢了些:“蕭夫人,記得下次不要亂說話,佛家有言,毀謗他人者要入無間地獄的!”
蘇婉婉被宋青侖眼神中透出的狠意嚇到了,她不過是說了林舒然兩句,這個男人像是要殺了自己似的,明明她纔是那個最委屈的人,爲什麼無論是自己的丈夫蕭塵還是這個和顧景城長得像的男人,他們都在護着林舒然。
“宋公子,歉禮就不必了!”林舒然同樣覺得眼前的宋青侖不是善類,她也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拒絕了他手裡的糯米糕,轉身便上了馬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林舒然坐在馬車裡一直沉默不語,春喜擔心她因爲見到宋青侖又深陷與顧景城的那些過往,便嘗試着轉移話題道:“小姐,奴婢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春喜這一打岔,原本還在思慮宋青侖真正身份的林舒然便緩過神來,她臉上略帶了點兒笑意,問她:“什麼事情想不明白?”
見林舒然被自己的問題吸引,春喜立即出聲說道:“剛纔在瑤光閣,那店小二爲什麼拿出的首飾都是一千兩以上的?他是不是故意要坑您的銀子?這家店做生意不實誠!”
春喜是真覺得瑤光閣故意坑人,這店裡窮人家不敢進,富人家進去就會被坑銀,怎麼也沒人出來管管。
林舒然聽後卻忍不住打趣她道:“春喜,你何時懂得做生意了,怎麼就看出人家做生意不實誠還坑銀子了?”
“奴婢看那頭面也不值一千兩銀子,以前在林家的時候,大少奶奶也有一套翡翠頭面的嫁妝,看着也極好的,聽她院裡的姐姐們說,那套頭面是二百兩買的,奴婢看和顧家小姐要走的那套沒什麼差別!”春喜在林家的時候,有一次去明氏院子裡辦事,見過明氏那套翡翠頭面,當時覺得十分華麗好看,和今天見到的這套頭面差不多。
差別自然是有的,在林舒然看來什麼時候都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有些東西看着一樣,其實內裡大不同,瑤光閣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賣高檔首飾的地方,聽說連皇子公主都喜歡在這裡買東西,所以這首飾的質量還是不錯的。
至於今天店小二爲何一開始就把那些價格千兩以上的首飾拿給自己瞧,應該是掌櫃的授意吧,畢竟她剛剛花了一千兩買首飾給顧兮若添妝,惜晴郡主可比顧兮若身份高貴的多,她若是買的及笄禮還沒有給的添妝禮好,到時候容易落人把柄。
不得不說,瑤光閣的掌櫃是個人精,他此舉是善意的提醒還是有意的爲難,林舒然並不想深究,若是事事求真件件計較在意,那人活着該多累,她更喜歡隨性一些。
今天她甘願花一千兩給顧兮若添妝,看得是以往林舒然與顧家的情分,能用金銀便斬斷的彼此情分,她覺得花得很值,畢竟她不是真的林舒然,也不想再和顧家有什麼感情上的過度牽扯。
至於惜晴郡主的及笄禮,她不需要去討好清王府或者什麼人,送禮是因爲收到了請帖,出於對惜晴郡主的一份祝福,才準備這樣一份禮物的,至於禮物在別人看來貴不貴重,那都是別人的事情,她問心無愧便好。
回到府裡之後,關於在瑤光閣發生的事情,春喜並沒有多嘴,反正她知道,依照自家小姐的性子,這花出去的一千兩百兩肯定是從她的體己銀子裡出的。
到了晚上,林舒然正坐在房間裡低頭認真寫着什麼,等她擡起頭時,卻發現許鈞澤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而且拿起她寫好的那些紙張在認真看着。
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板着臉,眉眼藏着不悅與煩悶,但眼神有力,很認真地盯着她寫過的那些紙張,一張一張地翻看着。
“這是什麼?”他擡起頭看向她,口氣顯得有些生硬,像是剛從誰那裡受完氣回來一樣。
林舒然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很好,但也沒有立即追問原因,而是聲音柔和地給他解釋道:“這是我給孩子們寫的故事書,比起苦澀難懂的文章,我覺得這些小故事他們可能會更喜歡。”
許鈞澤卻充滿懷疑地直視着她,然後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這是兵法故事!”
林舒然也沒有否認,點點頭說道:“算是和行軍打仗有些關係的小故事吧,我覺得晨哥兒他們會喜歡,所以就編寫出來了。”
林舒然寫的這些小故事正是她在現代就熟知的《三十六計》,只不過她寫的不是原文,因爲這個時空和現代時空的歷史進程是不一樣的,很多歷史人物自然也是大不同的,所以她便以講故事的方式寫成白話文的樣式想讓許銘晨他們從中學習一些道理。
“嗯!”許鈞澤簡單地迴應一聲,然後就在一旁坐了下來,手裡的紙張並沒有放下,反而重新又開始看起來。
林舒然沒想到他對這些小故事也感興趣,不過卻始終感覺他在生氣一樣,只是不知他爲何生氣,又在生誰的氣!
接下來,林舒然繼續寫她的《三十六計》小故事,許鈞澤就坐在一旁也不吭聲,手裡不停地在翻閱她寫好的那些紙張,春喜也不敢進去打擾。
一個寫一個看,兩個人誰也沒說話,燭火燃半,夜也已經深了。
其實,林舒然寫的也有些累了,但她見許鈞澤看得入迷,根本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又察覺到他心情不好,便想着多寫一些吧,哪想到這一寫竟寫到了三更天,而許鈞澤還是不想休息似的。
“很晚了,我明天再寫!”最後還是林舒然決定停筆,這三十六計才寫了不到一半,就是一夜不睡覺,她也寫不完的。
許鈞澤也放下了手裡拿着的紙張,扭頭往外看了一眼,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那麼快了,他心裡的不舒服似乎也消散了一些,然後站起了身,就往外走,只是快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站住轉身凝視着林舒然問:“今天你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