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許銘野懶懶地看了一眼宿歌回道,明顯情緒不高。
宿歌以爲他是因爲冬蟲夏草這一味藥材難尋才如此苦惱的,雖然之前她和許銘野之間有些冤家對頭的意思,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她覺得許銘野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雖然偶爾他說起話來還是很氣人,但至少他對待林舒然這個沒血緣的孃親是真心實意的,算是一個心性善良之人。
於是便笑着湊近他道:“二哥哥,其實我知道一個有很多珍貴藥材的地方,或許在那裡能有冬蟲夏草也不一定!”
“哪裡?”許銘野立即擡起眼熱切地看向宿歌。
宿歌先是小心地四處瞅了一眼,像是怕其他人發現似得,然後坐在許銘野身邊,小聲地說道:“是在夏國皇室的地宮裡,那個老皇帝不是一直逼着我給他做長生不老的藥丸嗎,我哪會做那種東西,所以就騙了他,說我娘留下的醫書裡有方子,不過我得花時間好好研究,他相信了,還把我帶到一個放滿珍貴藥材的房間裡,說裡面的藥材任我取用。前幾天,我不是出外去找我阿爹了,趁機又去了地宮查看,我發現那地宮也就塌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是完好的,放藥材的地方應該沒事。”
許銘野一聽就來了興致,他一着急直接拉上宿歌的手說道:“你快帶我去地宮,咱們去那裡看能不能找到冬蟲夏草!”
宿歌瞅着自己被許銘野大手抓着的小手,不知爲何俏臉登時一紅,趕緊使勁甩開,這個二哥哥總是如此急性毛躁和粗魯。
許銘野也意識到自己動作不妥,趕緊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宿歌也理解他,知道他是着急所致,便上前一步勸道,“二哥哥,這事不能着急,要是被阿嬸他們知道,肯定不會讓我們兩個去的。”
宿歌也想偷偷去地宮一趟,因爲她阿孃留給她的貼身玉墜掉在裡面了,雖然她知道尋到的希望有些渺茫,但還是想再去找一次,除了醫書那玉墜就是她阿孃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那咱們偷偷去不讓我娘他們知道!”許銘野眯起眼睛下定決心地說道。
宿歌則轉了轉眼珠子,調皮地笑道:“我就和阿嬸說今天我還要去見我阿爹,然後你送我一起去,咱們趁機溜去地宮,我上次就是這樣偷溜出去的,沒人知道,而且地宮那邊也沒什麼守衛!”
許銘野點點頭,於是兩個人去找了林舒然,就照着宿歌說的辦法,對林舒然講他們要去京師內的雲明寺見在那裡的星蘇子。
星蘇子從地宮出來之後就一直待在雲明寺內,宿歌有時間也會進寺裡去找他,林舒然便讓人護着他們去了雲明寺,不過兩人讓人給林舒然帶回消息,說是今夜他們會留宿雲明寺。
林舒然想着人已經安全送到星蘇子那裡,而且雲明寺的主持與星蘇子相交甚深,雲明寺的武僧也是出了名的厲害,他們留在那裡應該沒事,她也放心不少。
到了這天晚上,許鈞澤繼續帶着林舒然去泡藥泉,而次日回到住的地方時,許銘野和宿歌還沒有從雲明寺回來,他們也沒有多想。
剛吃過早飯沒多久,林舒然正打算回房間再休息一會兒,許鈞澤將她送回來之後就又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林舒然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夫人,您看誰來了!”不等林舒然回到房間坐下,紅姑就興沖沖地領着三個人來拜見她,而看清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少年,林舒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許家老三許銘瀚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而且許久不見,他的個頭又長了不少,已經完全退去了臉上的青澀稚嫩。
“瀚哥兒?”林舒然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上下不住地打量起許銘瀚,雖然他穿着一身破爛的乞丐服,但還是能被她一眼給看出來。
見到林舒然,許銘瀚也是很驚喜開心,他“撲通”一聲跪在林舒然面前就朝她磕頭,當知道林舒然和許鈞澤他們在夏國出了事,遠在東南郡的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於是在趙牧小王爺的幫助下快馬加鞭趕來了夏國,如今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林舒然,他真是太高興了!
“快起來!”林舒然趕緊把他給扶了起來。
此時站在許銘瀚左邊的正是他三叔任勇,他也朝林舒然見了禮,就是他發現了許銘瀚並把他帶來這裡的,而站在許銘瀚右邊的是一個姑娘,也是一身乞丐服,因她低着頭,並不能看清她的面容。
不過,這小姑娘聽到林舒然的聲音之後似是驚訝地擡了一下頭,但很快又低了下去,因她的臉上滿是灰塵泥土和故意扮醜,所以林舒然並沒看出這是誰。
“瀚哥兒,你怎麼到夏國來了?還有,這姑娘是誰?”林舒然朝着許銘瀚右邊好奇地看了一眼問道。
許銘瀚對她說道:“娘,我一聽說你們在夏國出了事就趕來了,這是我在路上救下的小啞巴,她說是來京師找家人的,這一路上都是我們兩個結伴走的,要沒有她,恐怕我就沒命見到你們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真要謝謝這位姑娘,這姑娘沒名字嗎?”林舒然朝着那姑娘走近了一些,這時那姑娘也再次擡起了頭,朝着林舒然略顯羞澀地一笑。
林舒然見這姑娘眼神明亮,而且眉眼之間有些熟悉,這時林舒然身側的紅姑也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姑娘,恍然大悟地對林舒然說:“夫人,這不是那位肖姑娘嗎!”
“肖燕燕,肖姑娘?!”林舒然也纔看出這姑娘是誰,卻見肖燕燕已經再次朝着她福了一禮。
接着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從肖燕燕的嘴裡發出來:“燕燕見過夫人,夫人可好?”
許銘瀚看着朝林舒然規矩行禮又發出聲音的“小啞巴”,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一路上他不是沒懷疑過她的身份,只是兩個人相伴到京師又經歷過幾番同生共死,對彼此早就有了信賴和感情,可他沒想到這人竟一直在騙他,她原來是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