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吧!”宿歌收回長針,得意地瞅瞅大家說道,而此時的許銘元也果真神智清明,臉色痛苦地看着衆人。
“凡哥兒!”林舒然輕輕喊了他一聲,許銘元一看到她眼淚便落了下來,臉上滿是愧疚和無助。
只見,他哭着說:“娘,我闖禍了,我闖大禍了!”說完就又埋頭痛哭起來。
“凡哥兒,沒事,只要你人沒事就好!”林舒然安慰他道,但許銘元只是哭着搖頭,他是國子監的學生,自是明白藏書閣對於國子監對於學子們是怎樣重要的存在,五萬卷書冊被付之一炬,這無疑是極大的損失,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四哥,你別擔心,我還有月例銀子,明天一早我就去書鋪買書,咱們賠就是!”老六許銘舟見許銘元如此痛苦難過便出聲說道,在他看來,不就幾本書燒了嗎,到街上再買不就行了。
許銘野他們也都表示自己明天和許銘舟一起去街上買書,實在不行就把他們府裡的書籍都拿到國子監的藏書閣去,再說他們也得知許銘元並不是故意打翻了燈燭,一切不過是意外。
只是事情卻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火災發生之後,眼看藏書閣頃刻間成了灰燼,無論是國子監的老師還是學子都要求嚴懲許銘元,他們都十分地憤怒,就因爲許銘元的一個不小心,五萬卷珍貴書籍就這樣燒沒了,幾位老先生都心痛地昏了過去,有一位現在還沒醒呢。
書籍對於先生和學子們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了,而且國子監藏書閣裡的書籍更是外面難尋的,甚至裡面還有很多孤本,一旦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就是外邊的那些文人學士和讀書人聽到國子監的藏書閣被燒,也是一個個仰天長嘆、淚流滿面,要求嚴懲兇手,自然大將軍府也再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雖然許銘元可能不是故意引發火災的,但火災的確因他而起,所以大將軍府要爲這次藏書閣的火災負責,皇帝礙於國子監和那些文人們的壓力,也只好下令讓許鈞澤負責重修國子監的藏書閣,並且要將燒燬的五萬卷書冊全部復刻出來,以彌補許銘元造成的損失。
“五萬卷書冊?那得抄到什麼時候!”得知這個消息後,許銘昊先發愁地成了苦瓜臉,而且他剛剛聽隔壁御史府的方達說,國子監的那些先生們還要求這些書冊必須是名家手筆,一般人寫的書還沒資格入國子監的藏書閣,更過分的是,還限期三個月,這根本就是故意爲難大將軍府。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將軍府!”許銘元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去,許家幾兄弟就進房裡陪着他,開解他,即便他學識聰明,此刻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而且他也不想爲自己做錯的事情找藉口,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真正彌補。
“四哥,你又不是故意的,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在三個月之內湊齊五萬卷書冊吧。”許銘昊見許銘元又情緒低落起來,趕緊安慰他道。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稟,說是刑部侍郎蕭塵想見一見許銘元,衆人不解蕭塵找許銘元做什麼,而等到蕭塵進來之後,他讓許銘元仔細回憶一下藏書閣失火那晚,除了他還有誰進過藏書閣。
許銘元搖搖頭,當時藏書閣裡除了他並沒有旁人,不過他想起來當時拿着燈燭進去找書的時候,背後不知被什麼突然撞了一下,也就是這一撞讓他不小心打翻了燈燭,接着藏書閣就猛地起了大火,還好有人經過先把他給救了出來,否則他就喪身火海了。
“你還能記清是什麼撞的你嗎?”蕭塵收緊了眸子看向許銘元問道。
許銘元擰着眉仔細地回憶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他告訴蕭塵,當時就認爲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什麼了,事後他也想過被撞的那一下可能是國子監偶爾會出現的野貓導致的,因爲燭火掉落的同時他也聽到了一聲貓叫。
“蕭大人,這次火災都是因爲我,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雖然皇帝已經下令讓許鈞澤解決藏書閣的事情,但許銘元總覺得這是他闖下的大禍,最應該負責的是他。
蕭塵只是耐人尋味地看了滿懷愧疚的許銘元一眼,他今天之所以來找許銘元覈實情況,就是他發現那夜藏書閣的火災或許根本沒那麼簡單,因爲據當時在現場之人的描述,火勢之猛之大實在罕見,事後他也勘察了現場,竟然發現有易燃的磷粉痕跡,若不是因爲有這些磷粉,藏書閣的火勢或許根本不會有那麼大。
“你在國子監可有見過什麼人帶磷粉進藏書閣?”蕭塵又看向許銘元問道。
許銘元立即搖搖頭,這磷粉是易燃物,也是危險品,先生們早就告誡過他們,是不許將這種東西帶進國子監的,怕的就是引起火災。
蕭塵走後,林舒然也找許銘元詢問情況,得知蕭塵和他的對話,想着藏書閣的火災或許還另有隱情,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場火災都是許銘元手裡的燈燭引起的,他還是要負最大的責任。
“娘,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三個字,許銘元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許鈞澤和林舒然替他承擔下了一切,他心裡很愧疚很難過,但他也想做一些什麼能讓自己心裡好過些,“娘,你就罰我吧,或者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放心,事情是你惹下的,自然需要罰你了,就先罰你在家裡抄書,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林舒然笑着說道。
“可是那五萬卷書冊怎麼辦?三個月之內名家筆跡根本就辦不到!”許銘元咬緊下嘴脣眼圈紅紅地說道。
“怎麼就辦不到了!”林舒然神秘一笑,靠近他道,“別人辦不到,不代表咱們大將軍府辦不到,不就是名家筆跡五萬卷書冊嗎,放心,三個月後,還給國子監藏書閣的書冊只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