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布雲娜被布里蒙哥王爺水葬的這一天,一封來自素州的急報送到了皇帝趙佑的面前,上面將素州現在的實際情況都對他如實講述,更證實之前的狀紙和萬民血書上說的都是實情,素州百姓因爲清揚公主的礦場死傷無數。
“皇上,這還有清王爺和方大人的秘密奏摺!”瞿公公見皇帝趙佑看完急報已經臉色鐵青,但還是將另外隨急報一起來的秘折遞給了趙佑。
趙佑接過一一翻看, 銳利的雙目透着帝王的威嚴與怒氣,他看完之後猛地將秘折狠狠合起來,立即吩咐瞿公公把許鈞澤叫進宮來。
御書房內就只有皇帝趙佑和許鈞澤,君臣兩個沉默片刻,皇帝趙佑便將急報和秘折毫無避諱地拿給許鈞澤看。
許鈞澤接過之後認真看了一遍,趙佑卻發現他臉上竟無絲毫意外之色,眼中閃過狐疑, 看向他問道:“你早知這些事情?”
許鈞澤沒有否認,只是擡起頭問趙佑:“皇上打算怎麼辦?”
趙佑先是別有深意地看了許鈞澤一眼, 然後看了看被許鈞澤拿在手中的急報和秘折,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是身爲皇族也不能例外,自然是按照律法來辦!”
“依照我朝律法,清揚公主當斬!”許鈞澤立即接口說道。
趙佑的臉沉了下來,沒錯,依照晉朝律法,清揚公主私設礦場斂財、傷民,而且爲了私利勾結當地官員和商人,還肆意徵收百姓的田產土地用來蓋私宅,在素州所做之惡事罄竹難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可是——”趙佑話鋒一轉,又定定看向了許鈞澤, “上面寫得很清楚, 素州這些事情都是高駙馬所爲,和清揚公主好似沒什麼關係!”
誰能想到甚少在京城出現的高駙馬會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隱藏在素州, 化爲商賈經營着清揚公主的礦場,甚至結交了當地不少的地痞豪紳,利用他們做下了不少惡事,想當年高駙馬可是狀元之才,立志要爲國爲民鞠躬盡瘁的。
“高駙馬無權無勢無人,他能在素州做下這些惡事,自然背後是有人撐腰的,想必清王爺和方大人已經查到,那些官員富商也都是知道高駙馬真實身份的,高駙馬的每一個指令應該都是清揚公主給他下的。”許鈞澤之所以對此這樣肯定,是因爲他知道清揚公主是一個控制慾極強的女人,無論是高駙馬還是她的繼子高詹,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經什麼都聽她的了,這個女人強勢、惡毒、嫉妒心強而且詭計多端,在當年高詹害許銘晨他們幾個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些。
趙佑來回踱了幾步,他心裡清楚許鈞澤說的並沒錯,高駙馬能在素州爲所欲爲依仗的不僅僅是他駙馬的身份, 還有他的妻子清揚公主,外界都說兩人不和, 看來也只是迷惑衆人罷了,這些年高駙馬竟暗中在替清揚公主斂財,而他自己也成了罪惡滔天之人。
“傳朕旨意,有關素州一案的全部人犯押送回京,朕要親審此案!”自從凌王的事情發生之後,趙佑看文武百官和百姓都對皇室人員頗爲不滿,這次清揚公主的事情他必須要嚴懲才行。
說完素州的案子,皇帝趙佑又看向了許鈞澤,問他道:“夏國一行,你非去不可?”
許鈞澤擡眼看向皇帝,以爲他是擔心盟約文書的事情,便保證道:“皇上放心,臣一定會將盟約文書安全送回來,絕不會誤了國事!”
趙佑卻臉色一變,有些生氣地看向他說道:“朕擔心的不是這件事情,朕擔心的是你!”
皇帝趙佑怎麼都沒想到,面前他一直尊爲兄長和敬重的人,竟是他那被逐出皇族的大皇姐鳳容公主的孩子,而他和許鈞澤之間竟真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兩個人做了那麼多年的異姓兄弟卻原來是親舅舅與親外甥。
雖然皇帝趙佑突然長了許鈞澤一輩兒,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什麼變化,相反變得更加親近了些。
與此同時,公主府內的清揚公主也聽到了此消息的風聲,整個人變得更加陰沉可怕,最近她發現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順,而且接二連三地有人要殺自己,現在還沒查到上次偷聽她和段雲豪說話的那些人是誰。
“公主,素州那邊來了消息,駙馬他被清王爺給抓住了,不過駙馬承認素州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和您沒任何關係,駙馬被抓之前讓人給您帶句話,讓您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公子。”一位下人模樣的男子跪在地上給清揚公主稟告道,他口裡的“公子”正是清揚公主的繼子高詹。
清揚公主眉眼陰狠地往上一挑,然後對那下人說道:“尋機讓人給駙馬說,我一直視高詹爲親子,就算沒有此事,我也會護住高詹的,至於素州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在京城周旋,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公主府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清揚公主打算用金山銀山當敲門磚,總能護住公主府無恙。
就在這時,清揚公主的貼身侍女來到她面前,然後低聲在清揚公主耳邊說了一句話,引得清揚公主緊縮眉頭,驚訝地反問她道:“此消息可準確?皇上真要親審素州的案子?”
侍女很肯定地點點頭,這消息可是從皇帝身邊傳出去的,絕對假不了。
清揚公主臉色這才微變,若是皇帝趙佑親審此案可能就會麻煩一些,他可和先帝不一樣,對自己這位年歲相差極大的皇姐也只是明面上的尊敬,而且自幼和她就不是很親近,至於太后,爲了當年鳳容公主的事情兩個人早已經有了間隙,她也不會幫自己的。
“來人,替我去給定遠侯帶個話,就說我今晚要與他見上一面!”清揚公主不打算坐以待斃,皇帝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辦她,她又怎麼可能讓對方得逞。
入夜,定遠侯韋千傑站在了京中一處僻靜的小宅院內,院中亮着兩盞微弱的八角扇面燈籠,一名侍女緩緩朝他走了來,側身說道:“侯爺,請隨奴婢這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