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元最終還是跟着蔣侯爺他們離開京城去往了素州,前往送行的人很多,更有不少百姓自發地前來,在他們心目中,蔣成這位侯爺依舊形象高大,是他們最爲敬重的大英雄。
林舒然並沒有在人羣中發現許鈞澤的影子,回到大將軍府之後,她又讓人把許家藥鋪的金流找來。
“金流,你在京城除了靜娘和莫叔,可還有其他熟識的親人朋友?”林舒然問金流道。
這一年多來,金流將許家藥鋪經營的很好,而且他頭腦靈活、爲人機靈聰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金流老實地回道:“回夫人的話,小的除了紅姑、莫叔和靜娘他們,就再也沒有旁的親人了,在京城,也就交了小靳掌櫃一個知心朋友。”
許家的木器鋪子和藥鋪離得很近,金流和小靳掌櫃又年齡相仿,還都是爲林舒然做事,所以兩個人平時很聊得來,私下裡早成了彼此信任的好友。
“那你可願意離開京城?”因爲金流是紅姑找來的人,又經過這一年多的觀察,林舒然還是很信任他的,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還是想先問一下金流自己的意見。
金流一愣,立即俯身說道:“夫人有什麼吩咐直接讓小的去辦,天南海北小的也願意肝腦塗地!”
聽到金流這樣說,林舒然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想讓你跟着五少爺去素州,然後在素州開一家鋪子,最好還是開藥鋪,再找一位醫術不錯的大夫坐館,就算藥鋪掙不到錢也沒關係,你主要的任務就是在那裡照顧五少爺,讓他有個落腳之處,我會定期讓人給你送去開銷的銀子,五少爺那裡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一定要儘快派人把消息送回來,在那裡缺什麼少什麼需要什麼幫忙,你一定不能隱瞞,要及時報於我知道。”說完這些,林舒然又想了一下,再對金流說道,“還有,你到素州安頓好之後,再另外尋一處院落,幫五少爺找一位學識不錯的先生,若是當地有書院,就讓他先進書院去讀書,待我瞭解了素州的情況之後,再詳做打算,你平時也要多多幫助蔣家的人,銀錢方面切忌不能對其小氣。”
“夫人放心,小的都明白!”金流回道。
於是,林舒然讓春喜先拿出一千兩給金流,金流沒想到林舒然這麼信任他,這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林舒然就不怕他拿着這銀子跑嘍!
“這一千兩你只管花費,到了素州之後,會有人再給你送銀子買店鋪、宅院,窮家富路,不能委屈了自家人!”林舒然大方地說道。
素州緊鄰着東南郡,到時候琉璃閣的分紅銀子哪怕只拿出一成,也夠金流和許銘元在素州花費所用了。
金流直接跪在地上感激林舒然如此信任他,並表示一定會在素州做好林舒然交代的事情,之後他就回去把京城的鋪子交給小靳掌櫃代爲照管,然後簡單收拾一下行禮,同莫叔、靜娘告別之後,就啓程追許銘元去了。
林舒然等到這天晚上,許鈞澤纔回到了家中,許銘野安全無事地回來了,但許銘元卻又去了素州,這一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一時之間,林舒然的心中也變得複雜起來。
許鈞澤走進房間,見她眉頭輕鎖又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於是走上前輕柔地按住她的肩膀,林舒然被驚了一下,擡頭看向是他,臉上露出一絲故作的輕鬆來,說道:“你回來了!”
知道許銘元離開她心裡不好受,但朝中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光是安撫曾經跟隨武安侯蔣成的那些部下就費了他不少勁,蔣侯爺在軍中很得人心,那些武將聯名上書要讓皇帝減免蔣成的罪,還一個個都爭着要跟他去素州守城門,皇帝知道之後,心情更糟糕了,聽說差點兒把御書房的書案都給掀了。
“老五他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想跟着就讓他跟着去吧,男孩子出去外面受受苦也沒什麼,你不用太過擔心!”許鈞澤安慰林舒然道。
“你真就這麼放心?”林舒然扭過身子,與許鈞澤面對面地對視着。
許鈞澤拉起了她的手,一邊用拇指輕柔地摩挲着她的手指,一邊說道:“我師父曾經對我說過,小鳥有了翅膀就應該讓它學習飛翔,如果註定你要與百獸搏鬥,那就不能一輩子躲在洞穴裡不出去,晨哥兒這些孩子人小志向大,我也不想他們將來後悔,既然這是元哥兒想做的事情,那我想着就應該支持他。”
如果此事發生在以前,許鈞澤未必會同意許銘元的請求,但現在他的想法也改變了,因爲自從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不會因爲報仇而不在這個世上,到那時他就再也護不住林舒然和許家這些孩子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希望許家的這些孩子都能變得日益強大起來,強大到即便他有朝一日真不在了,他們也能護好這個家。
而對林舒然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許鈞澤的心中則產生了很大的愧疚感,因爲從五叔和紅姑那裡他知道自己的仇人很強大,要想奪回生母的屍骨,要想爲自己的父母報仇,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但即便再艱難,哪怕爲此會付出生命,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只因他們都曾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過他,那更是與他骨血相連的至親之人。
林舒然知道許鈞澤說的沒錯,但她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因爲許銘元不是二十一歲,而是十一歲,這個年紀的他怎麼可能不會讓人擔心呢,事實上,就算他到了二十一歲、三十一歲甚至更大一些,作爲他的家人,也是會掛心他的一切的。
“過段時間,我可能會出去一趟!”扶着林舒然在牀邊坐下,許鈞澤面向她沉聲說道。
“出去?去哪裡?”林舒然不解地問道,難不成又有哪裡出現山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