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媒體的狂歡,而在另外一邊,對於有些人來說,幾乎就是末日了。
太慘了啊。
整個相聲界,活生生被一個人幹翻了。
而且還連累了整個京城衛視。
那麼多能人,那麼多相聲名家,加上那麼牛逼的一個平臺,愣是幹不過一個王歡。
奇恥大辱啊!
媒體是最能見風使舵的啊,之前踩王歡多麼歡快,接下來踩相聲界就有多麼狠。
所以晚上節目結束之後,《全國相聲大賽》節目組,相聲界的諸位名家,徹夜未眠。
連夜召開會議,解決這一場致命的危機。
明天一早,保證記者烏央烏央地涌過來,而且會問許多非常難堪的問題。
應該如何應對,都需要作出對策。
這羣人先在心中瘋狂地詛咒王歡,咬牙切齒。
也真是意念不能殺人,否則這羣人早就把王歡殺了千百遍了。
太丟人了。
而且王歡這是直接就要砸掉大家的飯碗啊。
輸得這麼慘,事先誰敢想象啊?
而且幾方都是利益共同體,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體面了,直接在會議上痛罵王歡。
“王歡這廝,昨天晚上的脫口秀肯定過線了,尤其是第一段,諷刺社會時政的,一定過線了。我們去找關係,我們去找人,把他徹底封殺了。”
“還有,他諷刺明星的那一段,我們去聯繫這些明星,讓他們去告王歡誹謗罪,不但要封殺他,還要把他送進監獄。”
“這個人要砸我們的飯碗,斷我們的生計,那我們就斷他的生路。”
“大家一起聯手,整死他,整死他!”
“我們這多人,有名有權有勢,還整不死王歡這麼一個小癟三嗎?”
這個會議的前半段就是泄憤,就是瘋狂詛咒,討論着該如何弄死王歡。
想了無數方案,各種陷害王歡,各種弄死王歡。
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負責《全國相聲大賽》的總監幽幽道:“諸位老師,這次時間你們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但好歹是整個行業承受,分擔到那麼多人頭上,傷害也就減輕了,頂多也就是臉面不好看。”
“但是……我們《全國相聲大賽》這檔子節目,就要暴死了啊!”
“這樣下去,還會有下一期嗎?”
“我們這檔節目,可是在收視率最高的時候,忽然暴死的,這裡面損失的利益不是百萬,也不是千萬,而是上億。”
“因爲這檔節目,原本還能做好幾年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吸了一口涼氣,無比的心痛。
是啊,這是擺在面前最嚴苛的問題,最讓人心痛的損失。
現在這種情形下,《全國相聲大賽》已經徹底臭名昭著了,如果沒有徹底的逆轉,明年不可能有下一期了。
這個總監道:“假如我們沒有這麼對待王歡,沒有逼迫他說什麼歌功頌德的相聲,沒有想要打壓他。那他也不會退賽,如果他不退賽,《全國相聲大賽》非但不會暴死,反而會徹底大紅大紫,創造前所未有的收視紀錄。”
這話一出,相聲界的人就不高興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打壓王歡,是我們雙方一起辦,現在你再反悔有用嗎?
是啊,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但是《全國相聲大賽》節目組真的是腸子都要毀斷了啊。
他們同意打壓王歡,歸根結底是爲了接下來幾年繼續舉辦《全國相聲大賽》,需要相聲界的配合和支持。
但是現在……徹底暴死了,而且還身敗名裂。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真是痛悔無比啊。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有權有勢的成年人,知道後悔沒用。
這個總監繼續道:“如果《全國相聲大賽》徹底暴死了,那對相聲界也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加速你們的快速滅亡。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挽回局面,挽救《全國相聲大賽》,至少讓明年還有這個節目。”
“該怎麼辦?大傢伙說說看?”
所有人都沉默,尤其是幾位相聲名家,太陽穴不斷跳動,但是卻閉口不言。
總監道:“其實這個答案,大家都知道,就是不願意說出口。”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今天發生的事情,不但能在歷史上找到,還能在一些經典小說裡面找到。”
“高俅剿滅不了梁山泊怎麼辦?招安!”
“玉帝奈何不了孫悟空怎麼辦?還是招安,封他做了所謂的齊天大聖。”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和王歡和解。這樣既能挽救《全國相聲大賽》,又能挽救相聲界。”
“馬廣老師,你是曲藝主席,德高望重,而且和王歡沒有撕破臉,甚至還有一小段香火緣分。”
這是怎麼講?
在預賽上,王歡說了《我要吹牛》,幾個評委想要淘汰王歡,卻又不願意惹一個妒嫉賢能的名聲,所以都望向了馬廣。
馬廣也不願意揹負這名聲,於是舉牌讓王歡通過了預賽。
“馬廣老師,您代表相聲界招安王歡,親自收他爲徒,並且讓他進入曲藝家協會。而我們《全國相聲大賽》節目組,再一次邀請王歡,只不過不是選手,而是作爲明年的評委。”
“王歡這麼鬧是爲什麼?就是因爲名利,現在我們給他名利。一旦招安了他,他還能怎麼蹦躂,再也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了。”
“大家意見怎麼樣?”這位總監道。
張文耀咬牙切齒道:“難道從今以後,要看着他在我們面前洋洋得意,張牙舞爪嗎?”
總監道:“張老師,您還有其他法子嗎?”
張文耀道:“就是剛纔說的,找關係,找人徹底封殺王歡。找那些明星,讓他們告王歡誹謗,整死他啊。”
總監淡淡道:“首先讓明星去告王歡誹謗?這本身就是糊塗官司,沒有個一年半載,根本不會有結果。”
“其次,之前能夠封殺王歡,是因爲他分量小,能帶來的利益小。而現在他能帶來多大的利益,有多少電視臺想要和他合作?只要能帶來足夠的利益,自然就會有保他。”
“最後,就算徹底將王歡封殺了?那又怎麼樣?民衆只會更加痛恨我們,《全國相聲大賽》只會更加暴死。我就問問,成年人究竟是利益重要?還是報仇重要?”
當然是利益重要。
只要利益足夠,仇人可以變親人。
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先是憤憤不平,然後沉默了下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想要救《全國相聲大賽》,解鈴還須繫鈴人。
“馬廣老師,您怎麼看?”電視臺總監問道。
馬廣喝了一口茶,閉上眼睛痛苦掙扎了好一會兒,然後道:“就這麼辦吧。”
其他相聲界的大師,猛地一捶桌子。
江一斗道:“行,就這麼辦?先把他招安,弄到我們地盤來,等穩住了局面後,再整他!”
張文耀道:“對,他現在火熱,所有民衆現在都關注這事,但總有一天會淡掉的,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終究不會有好下場,那就招安他。”
“馬老師,您打電話的時候,態度儘量熱情,和藹一些,姿態也稍稍低一些。”
策略終於定下來了!
哪怕有千萬般不甘心。
但爲了利益,爲了恰飯嗎?不寒磣。
區區和解,又算得了什麼?
………………
接下來,王歡一直呼呼大睡,直接睡到了次日下午兩點鐘。
他沒有打開電視,而是先打開了手機。
幾乎片刻之後。
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不是那麼湊巧,而是對方一直在撥打他的電話。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王歡接通了電話道:“喂,請問找誰?”
“王歡嗎?我是馬廣。”對方聲音非常和藹。
王歡道:“你好,請問有事嗎?”
馬廣道:“王歡啊,你在相聲界沒有根基,按照我們的傳統是需要有師門的,否則就像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一樣,名不正言不順。這樣吧,我收你爲徒,找個時候辦個拜師儀式,你給我磕頭奉茶,從今以後就是自己人了。曲藝協會你先掛個常務理事,再過十年就可以掛個副主席了。”
聽到這裡,王歡頓時一愕。
馬廣繼續道:“還有你心心念唸的《全國相聲大賽》,明年你還來,但不是做選手,而是做評委。”
王歡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是稍稍有些驚訝,這羣人還真願意唾面自乾啊?
尤其是全國相聲大賽,之前斬釘截鐵地說封殺他,結果現在又邀請他去做評委?
馬廣道:“王歡你看這樣如何?其實大家都是很關心你的,之前也是怕你誤入歧途,”
王歡直接了當回答道:“不好意思,不感興趣。”
然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並且開始收拾東西。
既然休息好了,他就直接要離開昌都,返回杭城,飛機票都已經訂好了。
如今王歡最最關鍵的只有一件事情,他這次戰勝《全國相聲大賽》能有多少成就積分?
夠不夠購買B級基因藥物?
對於王歡來說,最最重要的就是百米短跑的成績。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行李,和師傅二人離開酒店,趕往機場,乘坐飛機返回杭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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