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不知不覺間,吃了挺久,夜南山從醉心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了。
夜南山走的時候,還提着幾個小盒,這是沒有吃完的飯菜......
黃七這頓飯,讓人上了滿滿一大桌的好菜,兩人就算食量再大,這麼一桌子菜也是吃不完的,後上的幾個菜,基本沒怎麼動筷子。
這麼好吃的菜,浪費可惜了,於是...夜南山打包回去了。
吃不了兜着走,是一種很好的節儉習慣。
夜南山本來今天是打算送完貨就去劍鋒把酒給慕容劍羽來着的,但是,和黃七一頓飯吃了這麼久,都這個點了,天都要黑了,夜南山也就作罷了。
“算了,明天再去給她吧。”
劍鋒。
慕容劍羽翹着腿在吊牀上搖搖晃晃,看模樣甚是悠閒愜意。眼睛不時朝着上山路卻口看上一眼。
過了許久,慕容劍羽扭頭看了看天邊夕陽落下後的餘暉,嘴裡憤憤然嘟囔道:“騙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已經到家門口的夜南山打了個噴嚏。
“喲,南山小哥,回來啦。”對門的劉姐正好拉開院門,看到了夜南山,打招呼道。
夜南山笑着點頭:“劉姐好,做晚飯呢?”
劉姐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夜南山,想了想,問道:“南山,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夜南山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爲什麼劉姐會突然這麼問。
夜南山笑了笑,開玩笑道:“我最大的困難就是太缺錢。”
嗯...這也不算是玩笑,是事實。
不過,劉姐聞言,卻是一臉明悟的點頭,說道:“我說你家房子三個屋毀了兩怎麼還一直不修呢。”
夜南山一愣,這纔想起,好像...真是把修房子這事給忘了,一開始那兩天,還一直想着拜託劉姐請人來修呢,但後面就忘了這事了。
嗯...話說,天天進進出出看着院子裡一堆廢墟,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南山,你要是有困難,有需要幫忙的,你和姐說,別客氣,姐家裡雖然不寬裕,但照拂一二還是沒問題的,誰都有難的時候。”
劉姐說的很真誠,讓夜南山心裡一暖,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其實就體現在這些地方,相處的好的鄰居,確實比走得不近的親戚好的多。
夜南山朝着劉姐供拱手,說道:“謝謝姐,要是有困難,我保證不和你客氣,我是這段時間太忙,所以忘了修房了,等忙完這兩天,到時候還得拜託姐你幫我找個工程隊修修這房子。”
劉姐笑着點頭,“好,好,到時候你吱一聲,姐肯定給你找個活幹的利索,價格實惠的。”
“謝謝姐。”
夜南山在門口和劉姐掰扯了幾句,各自都回了家。
梧桐在屋裡打坐練功,夜南山進屋的時候,她還盤腿坐在牀上。
這種情況夜南山沒少見過,通常這種時候,只需要夜南山把飯菜端上桌,保準兩三分鐘,梧桐就能從練功的狀態下醒過來,然後坐在飯桌上。
果不其然,夜南山將飯菜擺上桌後,一扭頭,就看到梧桐笑眯眯的站在身後了。
“有什麼好吃的?”梧桐說着還嗅了嗅鼻頭,煞是可愛。
夜南山笑着伸手輕捏了梧桐的鼻子一下,說道“都是好吃的。”
梧桐白了夜南山一眼,“夜南山,你變了。”
夜南山:“???”
梧桐:“你以前不敢這麼欺負我的,是我現在不打你了,所以你膽子變大了是嗎?”
“???”夜南山着實有些懵,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怎麼欺負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夜南山心裡有些發虛,難不成是晚上抱着梧桐睡一張牀的事被發現了?
梧桐輕哼了一聲,說道:“怎麼沒有,你又捏我鼻子,這個月都已經第三次,不,第四次了!”
“這個啊。”夜南山鬆了一口氣,人也放鬆了下來,“還以爲你說什麼呢。”
“嘿,你這什麼態度,居然還不以爲意。”梧桐看着夜南山,瞪眼道:“我可先告訴你了啊,你要是再捏我鼻子,嗯...還有臉,我就打死你。”
梧桐說着,還瞪眼鼓氣兇巴巴揮了揮小拳頭威脅了夜南山一下。
夜南山見狀,反而是笑着伸手揉了揉梧桐的腦袋,說道:“行,我知道了。”
梧桐又瞪眼,拍開夜南山的手,“摸頭也不行!”
夜南山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說着,又伸手在梧桐的頭上摸了一下,再次使出了一記摸頭殺,說道,“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哦。”
梧桐似乎忘了前一秒說的摸頭也不行的事了,也似乎忘了前三十秒說的夜南山再欺負她就打死夜南山的事了,應了一聲,樂呵呵的在飯桌邊坐下。
“哇,這麼多好吃的。”梧桐看着桌上夜南山打包回來的飯菜說道,“好菜配好酒,酒呢,酒呢,快拿酒來。”
夜南山一愣,板着臉說道:“不行,今天只吃飯,不許喝酒。”
“爲什麼不能喝?”梧桐問道。
夜南山:“就是不能喝,你喝也不控制點量,一喝就喝多,天天這麼喝酒對身體不好。”
梧桐撇撇嘴,嘟囔道:“不喝就不喝。”
見梧桐不再堅持,夜南山鬆了一口氣。
一頓飯吃完,梧桐沒再提要喝酒的事,夜南山也放下了心,暗道,今天晚上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嗯...不對,好像抱着梧桐睡也睡得挺安穩的,就是有些心虛。
晚飯後,天已全黑,不過時間尚早,倒是還沒那麼快休息。
今天月色很好,夜南山閒來無事,想起好幾日沒怎麼練劍了,提着大黑棍在院裡練起劍來。
沒有練什麼刺挑撩砍等機械性的招式動作,夜南山拎着黑棍,在院裡練着慕容劍羽教授的一套劍法。
慕容劍羽的這套劍法頗爲飄逸,舞動起來很具觀賞性,夜南山練劍時運轉了踏雲步,速度很快,整個院子裡都是他的身影。
梧桐坐在院裡的石凳上,手肘支在石桌上,撐着腦袋,看着夜南山練劍,也不言語。
夜南山幾日未練劍,今日再練,練練似乎有些入了佳境,動作一招比一招迅捷飄逸,一招一式間,也不再拘泥慕容劍羽教的劍法,似乎是在隨心而動,他沒有將劍氣附刃,只是將劍氣匯聚在了手中,但劍法舞動,黑棍上竟然一閃一閃的隱約出現了劍光,這是劍氣附刃的表現。
梧桐在一旁看着,目光一直在隨着夜南山的身形移動,似乎是想到什麼,梧桐手在石桌上一拂,一把古琴出現在石桌上。
“咚~”
梧桐的手撫在了琴絃上,隨即綿長的琴音響起,
梧桐的琴聲,很是空曠悠靈,琴音中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韻味,就像是梧桐本身一般,琴音如同空谷幽蘭,綿長清冷,宛如高山流水,但聽着卻讓人有一種熱烈讓人血液加速的感覺。
今夜月色如洗,
一人在舞劍,
一人在撫琴,
宛如詩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