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江看看旁邊激動的已實施有點摸不着北的陳如海，自己什麼也沒說。楊成羣馬上說：“好，陳營長，我們走了，你要經得住黨組織對你的考驗。”
江城鎮，徐子昆帶領幹部戰士安葬李建昌和陣亡的戰士們。在公墓旁邊，所有參加祭奠的人員都向公墓三鞠躬。二營長劉貴年讓兩個排的戰士分兩排立正，然後一起向天空放槍。
“李建昌同志，犧牲的各位戰士，同志們，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替你們把沒有走完的道路走下去。”徐子昆沉痛地說：“我們堅決把剿匪的戰役打下去，徹底肅清匪患，讓老百姓過上安寧的日子。同志們，你們安息吧！”說完，徐子昆自己掏出手槍向天空開了三槍。
站在隊伍前邊的蘭花哭的跟淚人一樣：“老李，我還等你過好日子呢！……你怎麼就撇下我一個人走了……你在哪裡啊？你把我也帶走吧……”
旁邊的女護士不停的勸說着蘭花，大家一起往回趕。這個時候，楊成羣一行幾個人出現了。有人報告給了徐子昆，徐子昆拉上劉貴年馬上回過頭來迎接楊成羣去。
楊成羣一行向來到公墓前三鞠躬：“老李，我給你安排的兩個馬伕也不知道你收到沒有？你就安心的走吧。這邊的剿匪戰鬥，我們一定打下去，有朝一日一定把‘鬼難拿’的腦袋放到你的墳頭。”祭奠完畢，然後一行人往回走。劉貴年吃驚地來到楊成羣旁邊說：“團長，你把三營長帶過來，那馬腦山的防務怎麼辦？”
“陳如海在那邊扛着呢！”楊成羣漫不經心地說一句，然後轉身看殷小江一眼，然後說：“回去說吧，二營長，回去先召開團黨委會。”
徐子昆扭臉看看楊成羣，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自己還是專心走自己的路。
回到團部，徐子昆先說：“老楊，我們倆先商量一下，看怎麼給師長彙報這事。”
楊成羣答應一聲走了進來，先看看徐子昆說：“老徐，師長怎麼說的？”
“我還沒來得及向師長彙報呢！”徐子昆搖搖頭，然後嘆一聲坐下來：“老楊，郭師長讓我帶隊過來剿匪，絕對是對我們工作的肯定。可眼下出這麼大的事，我……我怎麼給郭師長說啊！”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楊成羣說：“老徐，我這次上去沒白上啊！你猜我找到什麼了？”
“找到什麼啦？”徐子昆漫不經心地問。
“你知道李參謀長是因爲什麼犧牲的嗎？”楊成羣沒有正面回答徐子昆的問題，反而這樣問。
“你就從頭到尾給我彙報一下吧！”徐子昆嘆口氣說：“我下山的時候，李建昌同志和我基本上都訂好了作戰計劃，初步準備在三天之內向楊羊頭山發起攻擊。沒有想到啊，真的沒有想到，這才一天多點時間，李建昌同志就犧牲了。真的有點想不到，多好的同志啊！可是這一天多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老楊你給我說說。”
楊成羣把自己在馬腦山的所見所聞說給徐子昆來聽，完了後說：“不瞞你說，我和李參謀長此前就懷疑這個殷小江有通敵的嫌疑。通過這次事件，我更加對他懷疑了。可是，我從這件事竟然也找不出殷小江的一點破綻，老徐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事……”徐子昆吸口涼氣：“還真的有點不好說。要說李建昌同志這次中了敵人的埋伏，那是肯定是敵人提前設好的。可就憑這個我們就制定是殷小江，還真的有點太牽強。”
“牽強個屁！”楊成羣憤憤地說：“我看一點也不牽強。我聽有的戰士說，殷小江在李建昌之前和那個俘虜談過話。這，就是一個大疑點。”
“不能光憑懷疑來判斷。要那樣的話，你老婆楊二妞呢？”徐子昆問：“有沒有嫌疑啊？還有，你把殷小江帶下山來究竟想怎麼辦？押起來審訊，還是想怎麼着？”
“我找不到他的破綻，可我不能再讓他在馬腦山上再禍害別人了。”楊成羣果斷地說：“不管怎麼說，他殷小江的三營上馬腦山沒出三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他他殷小江沒有過錯，他也有過錯，他絕對逃脫不了責任。我是這麼想的，讓殷小江在二營當營長，我們看着他；讓劉貴年同志擔任我們團的參謀長。”
徐子昆想一下點點頭說：“我同意！你們這邊的事就先這麼着，我怎麼想師長彙報這件事啊？這件事太嚴重了。”
“你應該馬上彙報！”楊成羣忽然說：“這事到現在，你已經清楚了，就馬上給師長打電話。要不然，師長通過偵查人員瞭解了情況反過來問你，那你可就更加麻煩了！”
徐子昆點點頭，馬上抓起了電話：“喂，我是徐子昆參謀長，給我馬上接師長。”
等電話接到了郭耀先，徐子昆便一口氣把馬腦山事件全盤端給了郭耀先，完了說：“師長，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我有責任。”
郭耀先在那一頭半天沒有說話，徐子昆這邊也抓着電話也不說話，旁邊的楊成羣更不敢講話。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終於傳來郭耀先的聲音：“徐參謀長，事既然已經出了，那就好好總結一下，後邊打個報告上來。進攻羊頭山的事就暫時緩一緩吧，你們抓緊把內奸肅清了。要不然，那邊的仗沒法打。老徐，師黨委是支持你的。江城鎮的事情呢是很複雜，你就代表我們師黨委協助楊成羣處理吧。記住，師黨委永遠是你們堅強的後盾。”
郭耀先的一席話，說的徐子昆熱淚盈眶，他一個立正說：“師長，你放心，我一定協助楊成羣同志完成剿匪工作，一定把內奸徹底肅清，絕不辜負人民的重託。”
徐子昆放下電話，伸手擦一把眼淚，然後一屁股坐下來說：“老楊，郭師長反正是支持我們的，我們就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怎麼辦？”楊成羣站起身來：“馬上召開黨委會，宣佈我方纔的決定。這麼一來，我們就把這個殷小江按死了。下一步，我們在慢慢想辦法把他牽出來。”
“你老婆呢？”徐子昆看着楊成羣說：“我告訴你說，楊二妞也是有嫌疑的。這一點，李建昌同志早就給我說過，我也相信李建昌同志的話。”
“楊二妞的性質和殷小江不一樣！”楊成羣說：“她在這次馬腦山是立過功的。狼牙嘴的那條通道，就是通過楊二妞找到的。你想想，他要真的是特務的話，爲啥還能幫助咱們找那條路？”
徐子昆先擺擺手：“老楊老楊，我暫時先不跟你爭論。這樣，你先召開黨委會宣佈任命吧。怎麼樣，我就代表師黨委列席吧？”
“我不讓你列席也不行啊！”楊成羣笑一笑這纔開門：“通信員，給我把這幾個人找來開會。衛生隊王隊長，二營長劉貴年，三營長殷小江，政治部主任李雙喜……”
黨委會上，楊成羣毫不客氣地宣佈了自己擬好的命令：劉貴年任團參謀長，殷小江擔任二營營長，陳如海擔任三營營長。宣佈完畢，楊成羣說：“同志們，這次馬腦山遇襲事件，情況是極其嚴重的。對於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我們團黨委一定在師黨委的領導下積極展開調查研究，把事件的真正原因徹底查清楚。”
“我說兩句！”徐子昆站了起來說：“我仔細想了想，敵人是有預謀的，要不然不能這麼巧。最起碼，那個投誠過來的匪兵是個間諜。”
殷小江忽然舉起一隻手，楊成羣馬上問：“殷營長，啥意思？站起來說？是不是對這次調整有什麼想法啊？有想法決來！”
殷小江站起來，首先舉手敬禮，然後說：“各位首長，這次事件，我要負責任，我有失誤。可是，首長，那個王二貴已經被打死了。現在，要說王二貴是間諜，這事怎麼說呢？王二貴交代問題的時候，李參謀長和陳如海營長都在……”
“殷營長，我們這件事並沒有下結論。”楊成羣說：“現在要說的就是，希望你能安下心好好帶兵，放開心讓黨組織調查。你不想想，如果我們要懷疑你的話，幹啥還要人命你擔任二營的營長？這就說明，我們對你還比較信任的。可是，你的三營上山還沒有三天就出現這麼打的事，讓我們怎麼看你？這事你要理解！”
“我能理解！”殷小江說着坐下來：“我希望黨組織的調查，我更希望黨組織能給我一個公正的說法。”
“殷小江！”楊成羣說話嗓門忽然大了，他拍了一下桌子：“你上山沒有三天，讓李參謀長和師部的一個加強排斷送在敵人槍下。我沒說別的，就把你從三營調到了二營。這你認爲還有點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