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帝,查出來了,最近在人間大興的儒家兩位教主,皆出自大明,而大明正是那冥河故鄉,大明之主帝俊與冥河同源。”聖庭,一名大羅金仙來到聖帝面前,躬身一禮道。
“冥河,帝俊。”聖帝嘆了口氣:“百界之主,如今還在繼續擴大,這帝俊他想幹什麼!?”
“聖帝,在下倒是覺得星界之爭可暫時不管,就算佔據再多星界,也觸及不到星界本源,倒是這儒教善於蠱惑人心,如今在混沌天地佈道天下,儒家思想對聖帝對人界掌控更爲不利,如今人界出現的君王,皆更願意信奉儒教,甚至連聖人教派都需向儒教俯首。”另一名天官皺眉道。
這倒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如今混沌世界,人族帝王開始排斥一切遵循聖庭之意,人道帝王的存在,更像個傳聲筒來傳達聖庭的旨意,儒家大興,在聖庭百官看來,多少都是有哪些人族君王在背後支持。
而且這儒家手中竟然有鑄建運朝之法,這是在宇宙中流傳的東西,在混沌世界一直以來都是禁止傳播的,如今鑄運朝之法卻在人界流傳開來,這對聖庭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哪怕經當年一場量劫,天地大擴之後,混沌天地疆域更廣,但那也是有限的,不像宇宙無窮無盡,而這裡又是宇宙本源所在,機緣衆多,一衆聖人和聖庭以及地府瓜分這些就夠了,如今多出一個勢力來分,勢必打破原有的格局,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至於此間人族的出現,卻是當年一場聖人大戰,讓混沌天地生靈幾乎滅絕,丹辰子、造化、張沅柔、呂布被陸玄招來,開始造人,其他聖人也紛紛派出門下弟子創造一個個種族,十六個元會來,各個種族爭鋒,最終人族在衆聖的商議下成爲主角,根本就是因爲這些人族跟其他地方人族不同,修行困難,但若能踏入修行之路,卻能走很遠。
但大多數人族是很難走上修行之路的,使得這些人族更容易被諸聖控制,成爲諸聖攫取本源的工具。
如今鑄運朝之法一出,對人族來說,自然是有利,但卻是諸聖不願看到的。
也不是沒人想要殺掉這兩個禍端,但兩人不但身邊有大羅金仙護道,身後更有聖人的影子,多番查證,加上衆聖聯手推演,才破了陸玄遮蔽的天機,算出二人的來歷。
顯然,這背後站着的是陸玄在算計。
宇宙中的星界之爭不必多管,因爲宇宙本源之力這裡纔是大頭,混沌天地雖生,擋住了四方壓力,不斷吸納混沌之力壯大自身,但星界朝混沌天地凝聚卻並未停止,宇宙歸一大勢不會改變,所改變的只是這方混沌天地不會消失,所以衆聖的謀劃自然從宇宙萬界轉移到這混沌天地。
陸玄早早出手佈局儒道,這顯然讓衆聖很生氣。
“傳令各部,人間承平日久,人族不敬天地,合該遭劫!”聖帝眼中閃過一抹冷芒,人族的供奉他自然是要的,身爲聖帝,自當掌控三界,地道出世,地府由陰聖執掌已是極限,如今陸玄想要插手人間之事,那昔日那些情面自然也就沒必要顧及了。
“是!”
接下來十年間,整個混沌天地先是大雨傾盆,後是寒災席捲,待人族好不容易熬過這十年後,又迎來萬年難遇的大旱。
地府,丹辰子找到冥河,有些苦笑道:“這聖庭不知發了什麼瘋,這些年間,人間遭劫,地府各處輪迴運轉幾乎失衡。”
死的人多,生的人少,大量鬼魂積壓在地府無法出世,對地府壓力很大。
冥河擡了擡頭,搖頭笑道:“天地有變,不過變數也代表機會,十六個元會了,我們這邊也該再添幾座聖位了,前輩,你要聖位不?”
“聖位!?”丹辰子茫然的看向冥河。
“如今前輩已是混元十重,有資格一爭聖位了。”冥河笑道:“這次,咱們搶陽間的。”
丹辰子揉了揉太陽穴,不知爲何,到了陸玄這裡,總有種聖位是大白菜的感覺。
“我們有四尊聖位確實不弱,但幽冥和鬼師如今與楊戩八聖合作,十尊聖位再加上聖帝,贏面不大。”丹辰子看着陸玄道。
自當年一戰之後,幽冥和鬼師就怕陸玄想要將所有聖位都拿下,是以一直未敢入地府,就算陸玄本身十一重天,能敵一尊聖人,差距還是有些大。
“那得看我等手段了,只要有對戰的機會,數量從來不是問題!”冥河笑道。
如果人家一人就能秒殺他們所有高手,那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沒用,但陸玄如今手中有抗衡聖人的實力,那數量問題可以通過其他方法解決。
“需要我如何做?”丹辰子沒再多說。
“有大用。”陸玄笑道:“去人間吧,師姐已經去了,到時候前輩跟師姐合作,應該有一份功德可拿。”
“好!”丹辰子點點頭。
東海之濱,劍山。
“師尊,弟子有位故人,想見師尊。”徐逸帆來到厲風面前,躬身一禮道。
徐逸帆是在當年諸聖大戰之前就來到混沌天地,但不是跟着陸玄,而是跟着厲風來的,當年遊歷諸界,不斷挑戰劍道高手,偶然間遇到厲風,厲風對他的劍道頗爲欣賞,後來便收爲弟子,這些年一直在厲風門下,不過也跟陸玄這邊有了聯繫。
厲風的居所很簡單,師徒二人只建了一座草廬,門下還有幾名弟子,不過都在山下居住,徐逸帆是入室弟子,跟厲風住在一起。
“故人?”厲風神念一掃,目光微亮:“有趣,請吧!”
“是!”徐逸帆躬身告退,不一會兒,便帶着陸玄來到厲風的草廬外。
“陸玄見過厲風前輩。”陸玄微笑頷首道。
“以道友相稱便可。”厲風上下打量了陸玄幾眼,微微頷首道。
顯然,在厲風看來,陸玄是值得和自己平輩論交之人。
“好。”陸玄也沒客氣。
“已經很多年未曾見過混元十一重了,你的道似乎有些特別。”厲風看着陸玄,有些欣賞,也有些失望。
欣賞自是因爲對方能讓自己生出壓力,這宇宙中,衆人都追逐聖位,堅持走混元之道,追求混元圓滿之人太少了,當年一戰之後,四位混元十一重隕落,這天下間,也就太清他稍稍能看得上眼,但太清也是借了聖位之力纔有十二重的戰力,跟自己註定道不同,如今再見到一位純粹的混元十一重,他自然高興。
失望的是,陸玄的道顯然並非劍道,對於厲風來說,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陸玄也沒說來意,跟厲風聊了聊道,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能夠相互論道之人太少,哪怕不是同一道,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鑑還是可以的。
陸玄的道很雜,他的道是統籌萬道之力來破敵,而厲風是以自身劍道衍化三千劍界,同樣霸道,但理念卻不同。
能修到這個層次,自是道心堅定,對自己的道絕對信任,不會因爲他人之道動搖道心,但對他人道中的優點也會吸收來完善或加強自身之道。
二人論道足足論了一年方纔結束,厲風看向陸玄:“說吧,來尋我何事?”
“大劫將起,我希望道友能出手一次!”陸玄看着厲風認真道:“至於報酬,我這裡可爲道友謀得一尊聖位,就算道友不要,也可給門下弟子,另外先天至寶或後天至寶……”
厲風打斷陸玄之言,看着陸玄道:“可以出手,但量劫之後,你我以戰論道,生死之戰!”
“好!”陸玄怔了怔,隨即頷首道。
“何時出手?”厲風問道。
“不定,需厲風兄出手時,在下會派人通知。”陸玄搖了搖頭道。
“可!”厲風很乾脆的點點頭。
“如此,在下告辭!”二人商議過如何聯絡後,陸玄起身告辭。
徐逸帆將陸玄送走後,回到厲風身邊,厲風看着他道:“你也入世吧,如今的你,劍需飲血,繼續留在我身邊,很難突破混元。”
劍道混元之路,厲風已經走到極致,徐逸帆就算學得再像,也很難靠這個證道混元,混元必須走出自己的路才行。
“是!”徐逸帆微微頷首,答應下來,次日一早,便告別了厲風,背劍下山。
混沌大陸,丹辰子和張沅柔,造化開始行走人間,協助人族發展,洪水來襲,二人便交手人族治水之法,以陣法、練器之術助人族渡過難關。
極寒來襲,造化教授衆生如何培育和挑選適合極寒種植的作物果腹,當旱災來臨,又教衆生如何在旱災中生存,耐旱作物,水利機關。
隨着三人的行走,三人的名聲也漸漸提升,而各種功德也從未斷過。
如此歷經百年,聖庭降劫衆生並沒能打擊到儒家的地位,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見識到各種面對災難的應對之法後,人定勝天的概念漸漸深入人心。
同時儒道藉此機會大興,聖庭則開始扶持佛門與儒家抗衡。
然而收效甚微,佛尊本想請三藏擔任佛門副教主,卻被三藏拒絕,三藏雖然渡魂,但卻拒絕加入佛教。
聖庭無奈,開始暗中物色人選,準備借人間君王之力,剿滅人教,地府各路人才也開始向人間輸送,如此循環往復,雙方矛盾激增。
百年後,幽冥道場發現地府聖人氣息,衆聖當初有過盟約,不能再讓陸玄將陰間剩下兩尊聖位獲得。
然而當衆聖撲向幽冥道場時,卻撲了個空,並未見到陰間四聖。
也在此時,天降血雨,天地同悲,聖人隕落,而且是兩個。
“人尊!車師!”鬼師面色一變,其他聖人都到了,就此二人沒來,對方的目標不是陰間二聖,而是陽間二聖。
然而不等衆人做出反應,天地間又有瑞氣升騰,兩道恐怖威勢輪流在大地蔓延,衆生臣服。
新的聖人這麼快就上位了!?
衆聖只覺不可思議,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這些年人間本不該受劫卻遭了劫難,聖人德行有虧,人尊聖位被丹辰子所得,至於車師聖位卻被天刑所得。
這麼一來,陸玄這邊就有了六尊聖位,而衆聖這邊成了八尊,當初厲風雖然斬了龍君,但卻沒有融合聖位,他只是研究了一下聖位,這尊聖位後來被輪迴聖人所得。
如今八人正要離開,卻被一道身影攔住。
“厲風!?”太清聖人默默取出太極圖,皺眉看着厲風道:“這是何意?”
“攔住諸位!”厲風微笑道。
下一刻,陸玄、丹辰子、乾元、天刑、三藏、冥河、死亡出現在衆聖面前,陸玄微笑道:“八對八,正好!”
八聖知道,今日便是陸玄要與他們見高低之時,多說無益,丹辰子當先祭出陣之大道與神機大道,瞬間將衆聖籠罩,陸玄君臨八荒大道出現,讓衆聖一陣恍惚,同時雙目血蓮綻放,直奔幽冥。
幽冥連忙迎戰,卻被陸玄一掌打退,一隻貓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口將他吞掉。
轟隆隆~
只是剛剛開戰,便有一位聖人被打回宇宙本源,其他聖人心底發沉,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一仗足足打了近千年,千年中,天地同悲七次,代表着七位聖人隕落,但同樣有七次瑞彩,呂布、造化、東皇以及陸玄的三個新分身先後獲得聖位,最後一個聖位陸玄留給了儒道,沒有冊封。
千年後,太清聖人手持太極圖,頭頂一座玄黃塔,有些狼狽的看着將自己圍攏的衆聖以及陸玄和厲風。
“老夫願交出聖位!”太清聖人吐了口血,看着衆聖苦澀道,無論如何是贏不了了,尤其是陸玄身邊還有那隻噬元大道的貓,絲毫不比聖人弱。
厲風目光看向陸玄,這裡他做主。
“可!”陸玄微微頷首。
太清聖人嘆了口氣,一拍元神,聖位被他生生拍出來,陸玄伸手一推,將聖位交給厲風:“當年答應你的!”
“你替我保管吧,我弟子徐逸帆,你認得的。”厲風沒接,隨手推回。
“可!”
“一元會之後,伱我一戰,莫失約!”厲風看向陸玄道。
“不會!”
陸玄搖了搖頭。
厲風也沒有多言,直接離開。
衆聖之戰落下帷幕,但事情還未終結,陸玄帶着衆聖直入聖庭,帝俊出現在陸玄身邊,看着神色灰敗的聖帝,陸玄笑道:“陛下,此戰你輸了,交出聖帝之位,紫薇帝君還是你的。”
聖帝看着陰陽兩界衆聖,苦笑一聲,他有選擇嗎?
最終,帝俊登臨聖位,帝俊也如約將六御之一的紫薇帝君之位交由聖帝,至此,混沌三界一統。
千年後,李行之以儒道證道成功,此後萬年,李行之和徐逸帆在陸玄的培養下成功突破混元十重,接受了最後兩尊聖位,至此混沌天地圓滿。
一個元會之後,陸玄如約與厲風在混沌之中交手,此時二人均已突破到混元十二重,也是混元大圓滿,這一仗足足持續了十個元會,誰勝誰負無人知曉,二人回來後對這一仗隻字不提,只是厲風回來不久後,便消失了。
“陛下,當年你們到底誰贏了?徐逸帆也不跟我說~”多年後,大明星,陸玄的故宅,不大的小院兒裡,陸玄悠閒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侍女的按摩,一旁的小灰皮不住的搖晃着陸玄的躺椅,有些不依不饒。
“都沒贏,也都贏了。”陸玄眼中閃過一抹追憶。
“什麼意思?”小灰皮不解的看着陸玄,有些轉不過彎來。
“打到最後啊,我們把混元打開了個洞,那洞中……我們看到另一個宇宙,不一樣的宇宙。”陸玄感慨道:“那厲風倒是了無牽掛,回來不久之後應該是去了那邊。”
“那陛下你呢?”小灰皮疑惑的看向陸玄。
“牽掛太多,走不了啊!”陸玄揉了揉小灰皮的腦袋,有些寵溺道:“哪天我走了,你這小吃貨會餓死!”
“沒關係的,將軍會照顧我的。”小灰皮對此毫不在意,陸玄的分身那麼多,有一個陪自己就夠了。
“你還真是……”陸玄搖了搖頭,揉着她的腦袋嘆道:“我們一魂多體,我若去另一個宇宙的話,他們多半也要跟着一起去。”
小灰皮聞言猶豫了一下,將一塊兒龍肉遞到陸玄面前。
“怎了?”陸玄不解?
小灰皮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那陛下還是不要走了~”
“哈哈哈~”
晚霞給小院披上一層瑰麗色彩,爽朗的笑聲遠遠傳開,這裡是三陽縣,當初陸玄居住的小院,也是故事最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