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今天放學後,要來我家嗎?”
在跳箱後面的棉被上,神原駿河看着白子川問道。
“沒問題。”白子川點了點頭同意道,“不過,突然叫我過去,是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晚上,我家的爺爺和奶奶不在家。”神原駿河回答道,“所以,可以有很多時間讓我諮詢老師一些事情。”
不在家啊……
白子川眉頭微微一挑,然後點了點頭。
“沒問題,我跟翼和黑儀說一聲就可以了。”
“你真心的不是田徑部的部員麼?”
放學之後,白子川看着在自己身旁飛速奔跑的神原駿河出聲問道。
“竟然可以跟上我的腳步,老師你真的很厲害呢。”神原駿河笑眯眯的回答道,“而且,我一直都是籃球部的,不管是國中,還是高中。”
最後,在一座還算氣派的和式建築前,神原駿河停下了腳步。
“老師,我們到了。”神原駿河看着自己身旁的白子川說道。
寫着‘神原’的橫匾高掛在門口上,這裡確實是神原的家沒錯,但這房子的氣氛實在是有點沉重,讓人感覺心情有寫沉重。
通過一條能看到有着竹筒敲石的庭院的走廊,拉開紙門,便進入了神原的房間。
當看到神原駿河的房間內的全貌的時候,白子川整個人都懵住了。
被子被隨意的攤散着丟在地上,衣服包括內衣也是到處亂丟,眼睛隨便一掃,便能看到被脫下來之後就扔到一旁不再被關注的胖次和罩罩遍地都是。然後不管是教科書還是漫畫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雜書,都雜亂無章地攤開着放在榻榻米上,這房間雖然不是倉庫,但是硬紙箱卻堆積如山,最過分的是,垃圾沒有放到垃圾桶裡,而是被隨手就丟在附近的榻榻米上,最好的結果大概也就是用附近的超級市場的塑膠袋包住後放在那裡就不管了。
這大概就是名副其實的垃圾場了。
話說,這明明是一個有着十二塊榻榻米的房間啊!
但是榻榻米上被各種各樣的東西蓋住了,連個落腳點或者站着的地方都沒有。
“房間很凌亂真不好意思呢。”
聽起來這應該是別人害羞了纔會用的句子吧。
但是,你那有些自豪的笑容是什麼情況?
而且,這是用凌亂就可以形容的場景嗎?
你也太謙虛了吧!
“你不用那麼客氣啦,對進入不怎麼熟的女生的房間會躊躇這一點,讓我切實地感受到了老師您的情感細膩之處。但現在可不是這種場合吧。”
不,這並不是客套,只不過是對你的房間感到絕望了而已。
而且,大家都已經深入交流了,但是在你看來卻還是不怎麼熟悉嗎?
啊,也對,畢竟你是在過程中尋找着你所喜歡的戰場原前輩的味道。
“神原同學……”白子川屏住呼吸看着神原駿河呼喚着對方的名字。
“是,我在。怎麼了嗎?老師?”神原駿河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讓你答應我。”白子川臉色極其的認真。
“可以哦請儘管說吧。只要是白老師輩的要求,我是不會拒絕的。”神原駿河如此說道。
“請讓我打掃一下你的房間。”白子川的表情有些蒼白,“感覺再這樣下去,我會被逼的產生潔癖症的。”
“額……我同意了。”神原駿河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同意道。
然後,白子川讓神原駿河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速度。
原本最起碼也得花個三四個小時才能收拾出來的房間,在白子川的手中僅僅只是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乾淨的讓人看不出這是之前那個垃圾場了。
“太了不起了,白老師。我房間的榻榻米原來是這種顏色的啊。都不知有多少年沒看到地板了。”神原駿河一臉的感動。
“竟然是用年來做基本單位的麼……”白子川一臉的黑線。
“我要向您致謝。”神原駿河衝着白子川深深的鞠了一躬,“讓您費心了真是抱歉呢,白老師。像我這種除了籃球便沒有長處的女孩子,不太擅長幹這種清潔類型的工作。”
“好了,好了,先不提這個了。”白子川伸出手來擺了擺勸阻道,“比起這個來,你還是先說正事吧。”
以後如果有人說起打掃衛生這種事情的話,白子川感覺到時候自己一定能夠想到今天的這種情況。
“應該從哪裡開始說呢,老師,因爲我說話非常沒有條理,這種場合下的說話次序我也不太明白。嘛,首先應該這樣吧。”神原頓時立正,向白子川鞠了一躬,“關於之前突然襲擊了老師您,我要向您道歉。”
“嗯,我接受了。”白子川瞭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呀,老師果然很大度吶。”神原駿河露出了笑容。
“真是抱歉了。我也不想做那種事的。”
“這樣啊……那麼,還是襲擊了過來,而且,那份跟普通人比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力量……”白子川眯了眯眼睛看着神原駿河,等待着她的解釋。
“唔唔。從什麼地方說起呢,果然應該是從頭開始吧。也對呢,不過……白老師,你是相信那些超乎尋常的事的人嗎,首先回答我這個吧。”神原駿河看着白子川說道,但是緊接着,她的神情又是一變,“不對不對,應該說,你一定會相信纔對吧。畢竟,老師您可是在我全力的襲擊下都輕鬆的擋住了的強者啊。”
“比起那個來,我認爲現在應該要說的是你的問題纔對吧?”白子川看着神原駿河提醒道,“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再瞭解都無所謂,現在的重點是你的問題。”
“沒錯。”神原駿河點了點頭,“那麼,關於戰場原前輩的事情,老師您也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吧?”
“那不是自然的麼。”白子川點了點頭回答道,“畢竟,各種各樣的事情可是都已經做了的,如果她有什麼隱瞞着我的話,那也早就已經被我發現了纔對啊。”
“我希望老師您不要誤會。我呢,並不是因爲想知道戰場原前輩的事,纔在最近,糾纏甚至攻擊您的。”神原駿河開始解釋道。
“是這樣麼……”白子川表示這個理由,他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在說這番話前,我有樣非得給您看不可的東西。正因如此,我才特地要求白老師您浪費寶貴的時間,周車勞頓地前來我家。”神原駿河回答道。
“非得給我看不可的東西?在你身上的某樣東西嗎?”白子川看着神原駿河問道。
“是的!”神原駿河點了點頭回答道,“應該說是在學校太顯眼了,還是我忌諱被人看見呢……可以的話,我不想給其他人看到。”
白子川聞言,視線開始瞥向她的左手的那一圈圈的繃帶。
而神原駿河她則是一邊說,一邊開始拆着左手的繃帶。
“老實說,這是很不想被人看到的東西呢。怎樣說我也是一個女孩子嘛。”神原駿河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回答道,“說實話,在和老師您做的時候,我還總是會抽出一部分的精力去注意這個事情,好在您沒有一定要拆開我的這繃帶。”
當神原駿河把制服的袖子捲起來,並將繃帶完全解開後,神原駿河那女孩子纖細的上臂連着的,是由肘部開始的如同野生的野獸般的,被純黑的毛所覆蓋,瘦骨嶙峋的左手。
白子川無比的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在和神原駿河做的時候去透視那繃帶之下的左手,不然的話,他還真無法確保自己可以堅持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