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柔順的茶色長髮順着肩膀滑落下來,身着看着便知道極其高貴的粉色和服,雖然臉上未經塗抹,但是那猶如白瓷一般的肌膚和精緻的五官卻將她的素顏提升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雖然原本就知道織田信奈的正裝會非常的漂亮,但是在她身後的窗戶中透露過來的陽光,卻讓她的美更加升華了幾分。
如果說白子川的眼神中微微透露着幾絲癡迷和男性本色的話,那麼齋藤道三的眼神中便幾乎全都是震驚。
早就過了被美色誘惑的年紀的齋藤道三所震驚的自然不止是織田信奈的容貌,倒不如說,像是織田信奈這等容貌的人,他的生平也不是沒有見到過。
他所震驚的是,織田信奈身上的正裝。
毫無疑問,這是來自雙方的態度問題上。
他齋藤道三開場便輸給了織田信奈。
織田信奈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白子川的身旁,並梳理着自己的裙襬慢慢坐了下來。
“我便是織田上總介信奈,小名叫‘吉’,不過,我並不想讓你這麼叫我,美濃的蝮蛇。”織田信奈的臉上絲毫沒有之前在白子川面前顯露出來各種情緒,猶如現代的死板的工作式笑容。
“啊,唔,嗯,老夫就是齋藤道三。”齋藤道三好像是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似得迴應道。
“那麼,這次我就堂堂正正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吧。”白子川突然出聲道,“白子川,明國人,這次是以織田信奈的盟友,今川家的代家督的名義出席這次的會面。”
“什、什麼!今川家的代家督!”齋藤道三猛地站起身來,一臉震驚的看着白子川,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又轉頭看向庭院裡一身狸貓打扮的鬆平元康。
“看樣子,你倒是沒有說謊呢。”察覺到鬆平元康的身份之後,齋藤道三像是泄了氣似得身體有些癱軟的重新坐了回去。
而庭院裡的武士少女明智光秀則是手放在刀柄上再也不敢放下去了。
“那麼,這次帶着今川家的代家督使者來正德寺見我,是何目的,織田家的家主織田信奈喲。”齋藤道三好像是誤以爲織田信奈已經投向了今川家似得,刻意的在最後用家主的稱呼叫着織田信奈的名字。
“不要誤會。”織田信奈攤了攤手說道,“我可不是今川家的從屬,如果只是今川家的話,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會打下去的。”
“那麼,這個人在這裡,又是什麼意思?”齋藤道三看着織田信奈問道。
“因爲他超出我的想象太多了。”織田信奈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不管是眼界,還是志向,又或者是實力,我這邊都是完敗啊。”
“哦?”齋藤道三突然來了興趣。
“我的志向是天下!不止是這區區的一片島國之地,更是想要染指更多的土地,比如說南蠻,以及所有這個世間的一切土地。”織田信奈的話讓齋藤道三爲之一驚,“但是,這個男人的志向卻是連這整個世界都無法束縛住的啊。”
“……世界都無法束縛……難以相信,不,倒不如說,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相信。倒是你……織田信奈的野望……卻是讓我有些嚇住了。”齋藤道三意義不明的看了一眼白子川,然後又看向了織田信奈,“哼哼哼……大傻瓜……將你如此認爲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啊!不過,倒也不能去怪那些人呢,畢竟,就連自認爲絕頂聰明的老夫,竭盡能力所去期望的也只是一個彈丸之地。更何況那些連這彈丸之地都不會去圖謀的膽小鬼呢。”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齋藤道三突然臉色一板,眼神有些發亮的看向織田信奈,“你認爲,在未來,戰場上最盛行……不,應該說最可怕的武器是什麼?”
“……”織田信奈在開口之前突然先看了一眼白子川,“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一下這個男人。”
“哦?”齋藤道三同樣將好奇的眼神放在了白子川的身上。
這個人所謂的野望,是他無法用自己已知道的知識去想象的,所以。他也只能將其放置。
“有什麼事情?”白子川對於織田信奈突然有問題問自己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你之前在我面前顯示過的武器……可以量產嗎?”織田信奈猶豫了一下,然後咬着嘴脣問道。
“當然可以量產。”白子川點了點頭回答道,“雖然在你們這裡無法實行量產,但是,我的家鄉……以及其他的地方可以進行量產,而且,我現在手頭上那種武器,以及熟練使用那種武器的人,可是都有接近上萬的規模了哦。”
“嘶——”織田信奈瞳孔猛地一縮,然後像是放棄了什麼似得垂下了肩膀,然後重新看向齋藤道三。
“雖然我很想說是種子島火槍……但是,就在今天,我從這個人的手中見識到了比種子島火槍更可怕的東西。”織田信奈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似笑似哭的說道,“如果說一個普通的農民裝備上種子島火槍,就可以比肩戰國最強的話,那麼,配備上這個男人手中的武器的農民,大概可以在一瞬間殺死數個戰國最強呢……而且,使用者的安全性也非常高。”
“什……”齋藤道三震驚的看向白子川,然後又看向織田信奈。
“你確定你說的是種子島火槍?”
“沒錯。”織田信奈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白子川,示意他展示一下。
“真是的……”白子川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向庭院裡的鬆平元康。
“元康,把那棵樹後的袋子幫我遞過來。”白子川指了指庭院裡的那棵大樹說道。
“哎?是!”鬆平元康愣了一下之後,便轉身快速跑了過去,並從樹後找到白子川口中的袋子,跑到本堂的門口遞給白子川。
白子川直接從裡面掏出來了一把已經拼裝成型的鋼鐵擊破者,並將其槍口指向庭院裡的那棵大樹。
“轟——!”巨大的聲響將庭院裡的三人都嚇了一跳,鬆平元康甚至直接趴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倒是另外兩個人的舉動讓白子川眼前一亮。
犬千代是直接扛着長槍就守護到了織田信奈的身前,並四處警備着,而明智光秀則是拔出手中的刀同樣一臉警惕的看着白子川。
總之,就是沒有人往身後看一看。
倒是原本就在本堂內的齋藤道三,在看望庭院的時候,就已經發行了剛剛白子川手中的怪東西發動之後所造成的後果。
“大樹……還有圍牆被……”猶如被大炮摧殘過一樣,一道弧線的坑洞出現在了地面上,而大樹和圍牆更是已經被打出了大洞,至於樹的另一部分,已經被打飛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齋藤道三驚恐的看着白子川手中的鋼鐵擊破者喊道。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武器而已。”白子川笑眯眯的說道。
“難道,你們剛剛所說的……就是這東西嗎?”齋藤道三全身戰慄着看着白子川手中的鋼鐵擊破者問道。
“嗯,沒錯,就是這東西哦。”白子川微笑着點頭回答道。
“近萬什麼的……那不是征服整個天下都很簡單了嗎……”齋藤道三一臉頭疼的看着白子川,然後又看了一眼織田信奈。
“啊,如果說想要讓國的話,還是讓給織田信奈比較好哦,畢竟,我可不是什麼擅長管事的人,如果把美濃交給今川家的話,會落得什麼下場,我可不敢保證。”白子川看出了齋藤道三的動搖,趕緊補充道。
反正到時候整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哈?讓國是什麼鬼!”織田信奈一臉懵逼的站起身來看向白子川問道。
“嘛,老爺子畢竟是花了將近大半輩子的時間,纔將美濃徹底奪過來,而且,現在老爺子的時間應該也已經不多了吧。”白子川看着齋藤道三說道,“齋藤義龍的話,我也有稍微瞭解過一點,完全不是個有眼光的君主呢,硬要說的話,虎父犬子吧。倒是你,不但眼界超越了他們,甚至連年齡,都要比他們年輕的多,所以……剩下的話就不用我說了吧。”
“哈哈哈!真是個不得了的年輕人啊,完全都看不透你啊。”齋藤道三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哎?蝮蛇?”織田信奈被齋藤道三的突然大笑給嚇了一跳。
“不行,敗了敗了,老了老了。”齋藤道三停止笑聲之後,就宛如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一般開始長吁短嘆了起來。
“正如同這白子川所說,現在還可以繼承我的美濃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了。我那不爭氣的孩子,可完全都不行啊!只配給你織田信奈牽牛拉馬!”齋藤道三怒其不爭的說道。
“讓國書,我現在就寫!”齋藤道三說幹就幹,揮毫潑墨之間,一張讓國書就已經出爐了,“只是,歸蝶,就要拜託你了。”
“蝮蛇……”織田信奈有些感動的看着那封讓國書。
“哈哈哈,沒有想到,我跟織田信秀爭了大半輩子,結果卻是敗在了他的女兒手下,真是……哈哈哈哈!”齋藤道三說道最後,直接笑的說不出話來了。
接過了讓國書,織田信奈像是鬆了口氣似得看向白子川,然後衝着他眨了眨眼睛。
之後齋藤道三雖然很想在織田信奈身上耍耍流氓,但是向來心高氣傲的織田信奈直接就將他踢到了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