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顏鑽進被窩,摸出手機按按按。百度來百度去,關於充電時使用手機之類導致失蹤的新聞,並沒有多少,甚至新聞中還提到是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故。而新聞中的主角,並沒有永久性失聰。
所謂好奇心殺死一隻貓,紀夏顏固然不想被殺死,還是忍不住給好友林芝芝發短信。
“芝芝,你表哥是怎麼失聰的啊?”
好友的回答和孟書冉無比相似,紀夏顏懷疑這會不會是他們家的一個笑料。
“他啊,遭天譴,天打雷劈。充電的時候打電話,被雷劈了。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啊。”末了發了一個黑臉的表情。
紀夏顏找到一個專業的名詞,回過去。
“是耳膜穿孔嗎?現在耳膜修復手術那麼發達,成功率那麼高,怎麼不去治療呢?”
“補過了,補好了,但就是聽不見,醫生說可能是心理原因,但到底是爲什麼誰也不知道。”
看來每個人的性格都是有來源的,難怪孟書冉說話那麼毒舌,原來是內心黑暗導致的。想是這麼想,紀夏顏還是覺得心裡有些難受。活了二十多年,誰的背後沒有一點故事呢?只是自己的生活一帆風順,所有的故事都是甜的,而這個被稱爲“著名設計師”,看上去活的無比滋潤的男生,有着自己所探不到的過往。
探不到就探不到,到底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表哥。紀夏顏對着手機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扔到一邊,睡覺。
結果第二天紀夏顏被巨大得砸門聲吵醒。有一種人起牀氣特別重,紀夏顏剛好就是這一種,尤其是被人吵醒的時候。她被鬧得不行,於是抱着被子怒氣衝衝地去開門,卻在看到孟書冉的那一刻萌地清醒過來,把被子抱的更緊了。
反倒是男生很鎮定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結論:“被子擋住了,看不出身材。”
紀夏顏將被子往他頭上一蓋,明知道他聽不見,還是“砰”地一聲,用力把門給摔上了。
這一鬧,什麼樣的睡意也都跑走了。紀夏顏無比清醒地換好衣服,刷牙洗臉,下樓。孟書冉已經和司機大叔、管家大嫂坐在餐桌邊吃得歡快,並且進行着簡單得交談。紀夏顏在樓梯上站了幾秒,突然覺得十分佩服孟書冉,是這樣一個堅強的懂得生活的人。
簡單地吃過早餐,紀夏顏拿着自己的小本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塗塗畫畫。她的一個習慣就是出門一定要帶個小本子,有什麼想法都要往上寫,而此刻她正在寫她的旅行計劃。本來是想着傳說中的“我表哥”可以帶自己好好玩,所以她一點規劃都沒有,現在“表哥”是沒指望了,紀夏顏只好把附近想去的地方一一列出來,再去徵詢一下大叔大嫂的意見。
原以爲吃完早餐孟書冉又要去書房進行他的神秘設計了,沒想到紀夏顏剛安坐沒多久,他便挨着她坐了下來,一副很好奇的樣子湊過身看她的本子。
“你想去的地方還真是不少。”孟書冉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你是想來了這一趟,這一輩子都不再來了吧?玩的這麼鉅細無靡?看看,天城公園?一個小破公園你都去。”
紀夏顏疑惑地看他一眼,自己不知道爲什麼喜歡跟他唱反調,沒想到他也以跟她唱反調爲樂啊。
“你不去畫你的設計圖,管我做什麼?該工作的人快工作去,小心失業。”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怎麼可以因爲工作就忽略你呢?”聽聽,這話說的,真大氣!
“昨天你不是還說我們既不是朋友,你又沒什麼好樂的麼?既然這樣我就不麻煩你了。”紀夏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翻完以後無比後悔,形象啊形象,她怎麼可以做出三歲小孩才做的動作啊,還做的這麼難看這麼有失儀態。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孟書冉問。
“當然聽過。”紀夏顏點頭。
“那就對了。”孟書冉笑道,“在這裡我說的算,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果然還是提供住宿的人最大啊!絕對不能得罪啊!紀夏顏認真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然後中氣十足,很有骨氣地大聲回答:“沒有意見!”
孟書冉自然聽不見她回答得有多大聲,但還是露出頗爲滿意的表情,兩個手指夾過被紀夏顏畫得亂七八糟的小本子,說:“現在我們討論一下,今天去哪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