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爺爺跟天機門的人有什麼關係?”
“據我得到的消息,三年前天機門出世之人偶然受了重傷,在老龍城內恰好遇到了餘小天的爺爺。在天機門人臨死之前,留了一張紙條給他爺爺。而那張紙條之上,記載着那個天機門的人留下的重要消息。”
張初堯嗤笑一聲:“一個算命的留下來的消息,而且還是三年前的,你們也信?”
林竹一搖頭,“張館主有所不知,這個江湖,有些人可不論消息是真是假,他們只要知道‘誰掌握了天機門的人留下的消息就能走上武道巔峰’就夠了。”
張初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到底,都是被慾望矇蔽了。”
“唉。”林竹一嘆息一聲,“確實如此。”
“那你信嗎?”張初堯問。
“我?”林竹一笑了笑,“我就算不信又如何?師命在身,不敢不從。”
“也就是說,不論是龍虎武館還是你們兩大武館,都是爲了那則消息?”
“不錯。”
張初堯忽然發現自己現在所聽到的版本和之前蘇慧所說的版本大相徑庭,他一開始認爲龍虎武館只是爲了掌握丐幫的消息網,誰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的事情他不知道。
張初堯眉頭一皺,“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們不去找餘小天他爺爺,幹嘛要抓餘小天?”
“張館主可知餘小天的爺爺是誰?”
張初堯一臉坦然的說道:“不知道。”
“他是丐幫在老龍城這一塊的負責人,李長老。也是老龍城內的丐幫中唯一一個先天高手。”
張初堯疑惑道:“我來到老龍城這麼久,從未聽說過有這麼個人物。”
“張館主不知道也實屬正常,據在下所知,李長老已經逝世了。”
“死了?”張初堯一怔,有些疑惑,“李長老是怎麼死的?他可是先天高手!難道是壽終正寢?”
林竹一從開始就在打量着張初堯的面部表情,他發現此人一直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好像對李長老的事情真的並不清楚。
他在心中揣測良久,然後說道:“據林某所知,李長老的死和龍虎武館脫不了關係。”
張初堯沉思片刻,“所以之前龍虎武館要抓住餘小天,現如今你們兩大武館也要抓餘小天,都是爲了想要知道他爺爺有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消息?”
“不錯。”
張初堯沉吟片刻,“那你們把餘小天放出來,我親自替你們問問他,當然,若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爲難他了。”
“那是當然。”林竹一也沒想到張初堯這麼上道,於是他給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把餘小天帶上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餘小天被人用擔架擡到了院子裡。
當張初堯看到餘小天第一眼的時候,原本還十分冷靜的他瞬間爆發了。
他指着躺在擔架上的餘小天,此時在他的胸口處的傷口,大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張館主稍安勿躁,令徒已經被上了上好的金瘡藥,傷勢已經得到了控制。”
“得到了控制!”張初堯目光一寒,指着說話那人道:“你過來給我捅一劍,我也給你上一層上好的金瘡藥!”
“咳咳……”林竹一連忙咳嗽一聲,“張館主,正事兒要緊。”
“什麼狗屁正事兒?”張初堯此時怒不可遏,“我徒弟的傷口乃是槍傷,那這和你清風武館就脫不了關係,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看今日你們清風武館的招牌也沒有必要掛在上面了!”
見張初堯似乎真有要去清風武館踢館的意思,林竹一連連說道:
“張館主稍安勿躁,我這裡有一顆八品丹藥雨霖丹,能夠在三日之內治癒令徒的傷勢。”
他毫不懷疑張初堯有這樣的實力,畢竟領悟了劍勢,張初堯的實力已然無限逼近先天境界。而他們武館目前的館主陳麗,只不過才領悟了槍意而已。
自己雖然是清風武館的先天高手,但是有阮五在,他對張初堯動手還是有些顧忌的。
更何況,自己動手,名不正言不順,贏了也只能代表着京城總館實力強悍,這分館在老龍城百姓眼中,依然是個廢物。
於是,他一臉肉痛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做的瓶子,遞給張初堯。
張初堯看着他手中的藥瓶,腦海裡閃過有關雨霖丹的介紹。
雨霖丹,八品療傷丹藥,服之猶如沐浴春雨,可以煥發生機,能夠在三日內完全治癒內傷、傷口,並不留下任何疤痕。
“哼!”張初堯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然後從瓶子之中倒出一枚雨霖丹,給餘小天服下。
雨霖丹不愧爲療傷聖藥,在餘小天服下此丹藥不久,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
“師父。”
“你先別說話。”張初堯阻止他說話,然後說道:“等會兒師父問你什麼,你答什麼,知道嗎?”
餘小天點了點頭。
“爲師問你,你爺爺是誰?你爺爺有沒有告訴你關於天機門的事情?
餘小天心中疑惑,師父他不是知道自己爺爺是誰嗎?
“我爺爺就是我爺爺,什麼天機門,我從來沒有聽爺爺說過。”餘小天如實回答。
“那你知道你爺爺手中有塊令牌嗎?你知道現在那塊令牌在哪裡?”林竹一忽然問道。
張初堯眉頭一蹙,看向林竹一,“什麼令牌?你之前怎麼沒說過?”
“龍虎武館的人就在找這件東西,我懷疑這塊令牌和天機門有一定的聯繫。”
“是嗎?”張初堯面色狐疑,轉而看向餘小天問道:“你知道有什麼令牌嗎?你之前怎麼沒有跟師父說過?”
餘小天看了師父一眼,似乎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我爺爺不曾給我留下任何物品,至於令牌什麼的,更是不知。”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雖然不曾言語,卻心有靈犀。
之前蘇慧明明說過令牌之事,但是師徒二人都心照不宣的裝作不知道。
只見張初堯面色一沉,“小天,爲師待你不薄,你這一身修爲和武技都是爲師傳給你的,今後武館都很有可能要傳於你,你可不要對爲師有所隱瞞。”
餘小天惶恐,躺在擔架上掙扎着要起身,“師父,徒兒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爺爺他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乞丐,徒兒不敢瞞你!”
張初堯趕忙走上前,將要起身的餘小天重新按在了擔架上躺着,十分滿意的笑道:“爲師知道了,你向來孝順,爲師不該懷疑你的。你現在受傷,就別起身了。”
餘小天一臉感動,重複道:“師父,我爺爺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多少的。”
在衆人眼中,師徒二人的表演簡直無懈可擊。
張初堯威逼利誘,動之以情,可算是老陰逼的手段了,但是餘小天卻依然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可能真的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落在劉缺眼裡,卻是不一樣,一向沉穩的大師兄,如今的表情實在是浮誇了些。
他心裡猜測,大師兄和師父,其實是知道什麼的。
“各位,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徒弟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我就帶他回去療傷了。”說着,張初堯就要叫來徐三胖和劉缺二人,讓他們擡着擔架。
“慢着。”這時,林竹一忽然叫道。
張初堯眼睛微眯,“怎麼,林槍神還有什麼事情嗎?”
“槍神這個稱呼是萬萬不敢當。”林竹一對着張初堯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在下只是有件事情想要提醒一下張館主。”
“哦,何事兒?”
林竹一指着站在一旁看戲的衆人,笑道:“我不知你們師徒二人到底知不知道那個令牌。但今天的事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江湖。這老龍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熱鬧起來了。”
張初堯面色不變,“多謝閣下提醒。”
“呵呵,那就好。”
等到張初堯一衆人離開後,一旁看熱鬧的百姓也陸續離開了。
“林師兄,你今日爲何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天機門和令牌的事情說出去?”胡茬男子見衆人都離開了,於是走上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林竹一笑道:“我說了,任何一方想要獨自吞下天機門的消息,都是不利的。”
“什麼意思?”
“等這些百姓將天機門的事情傳出去之後,你覺得在衆人眼中,關於丐幫和天機門的事情,誰知道的更多些?”
“當然是之前圍剿丐幫的龍虎武館,你是說……”
林竹一不置可否,“在江湖中人的眼中,龍虎武館和天下武館都是首當其中的目標,而我們兩家武館次之,只要我們繼續合作,暗中等待時機就好了。”
“倘若以後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了天機門留下的機鋒,我們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就是看誰先理解機鋒裡面的深意,搶佔先機了。”
林竹一意味深長的看着張初堯離去的方向,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