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話的確很合理,顯得他此時很冷靜。
衆人略一琢磨,的確是,由於大家都對魏真很熟,所以選擇性的忽略他說謊的可能,或者潛意識裡都不認爲他會說謊。
但李辰作爲和他不熟的第三者,人家憑啥信你?
恐怕剛纔那些拍賣者中也有很多人不信,但魏真身份太特殊,再加上這個珠子的拍賣價格高得離譜,所以很多人都不認爲魏真敢拿這事開玩笑!
可現在當魏真拿不出錢時,李辰問出這句話,讓在場衆人也不禁望向魏真。
魏真臉色漲紅,一時間有些語塞。
因爲家裡這件不幸的事,他沒和任何人提過,一衆老友也沒人知道。所以沒法讓別人替自己證明什麼。而他向來又人品端正,也從不騙人,更從沒想過要如何向別人證明什麼。
“老魏,你女兒現在在哪?”
半晌,王涵緩緩說道。雖然這件事他也不想提,但這件事終歸要破。
果然,聽到提到女兒,魏真滿臉痛苦猶豫之色。
李辰一直冷眼看着。
倒並不是他無情,或者說懷疑這老頭說假話。相反,通過他暗中觀察,他覺得這老頭說的八成是真的。
但李辰有個想法,就是這老頭即便散盡家財,買來了這顆珍珠,但能否治好他女兒的病,也是未知數。
但他李辰卻有那神奇的梨粉和棗粉。
這東西說不得要比這珍珠更能治病一些。先不說能不能醫好他閨女,但至少比珍珠機會大,所以他要爭取有機會試一試才行。
可如何纔能有機會給他閨女治病呢?
就這麼把梨粉給對方?老頭信你纔怪!即便他信了。那自己梨粉也將被暴露,到時這麼多人一傳,自己恐怕就有大麻煩了。
所以如何做的不露痕跡,還能達到目的?
李辰便有了一個打算。
且這第一步,就必須要先看看他閨女目前的情況。
這纔有了之前這番表現。
“好,我可以答應讓你們看看,但我不希望太多的人打攪我女兒!”
魏真最終還是一咬牙。答應道。
王涵看了看李辰,見李辰微微點頭。這才道:“那好,就由我、李先生、再加上兩個工作人員去,你看如何?”
沒等魏真答應,李辰忽然一指司馬飛。“司馬也隨我一起去!”
司馬飛微愕,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心裡不禁暗暗琢磨,師父是否有什麼用意?
“不知我也去看看,可不可以?”
沒想到碧利斯居然也開口道,這讓李辰等人都很詫異,魏真也很愕然,但看到碧利斯真誠的神色,他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一行人出了酒店,乘準備好的商務車去老魏家。
魏真家就在北京。距離國展也不遠,是個郊區別墅。
房子很不錯,也能看出魏真應該很有錢。
但爲了女兒居然還要賣房子,也足見他到了山窮水盡的地域。
疾病這東西,看來真是惡魔,會吞噬掉你原本奮鬥得到的一切。
開開房門。裡面的阿姨見來了這麼多人,明顯很侷促。
魏真揮手讓她去泡茶。自己則帶着衆人到了一間房門前。
推開房門,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僅如此,無數的千紙鶴被一根根繩子拴着,懸掛在房子裡,一個*歲的女孩正跪在一個牀前,還在專心的疊着紙鶴,一邊疊,一邊對牀上躺着的一個年輕女人咕噥着什麼。
李辰耳力強悍,聽到女孩正在說:“媽媽,這是第一千只紙鶴了,差一隻就到一千零一隻了,希望那隻紙鶴疊出來時,您能真的像我許下的願望一般,醒過來,媽媽,我想你了~~”
忽然間,李辰的鼻子有些發酸。
而這時,女孩已經發現了衆人,急忙起身。
“爺爺~”
“娜娜,這些都是客人,來看看你媽媽的。”
魏真對孫女滿臉的慈愛,娜娜略顯侷促,但還是對衆人鞠躬問好,隨即退到了爺爺身後。
衆人到了牀邊,女人就這麼平靜的躺着,面色略顯蒼白。呼吸還算均勻,但看得出,她生命跡象很微弱。
“娜娜,你媽媽有恢復的跡象嗎?”
王涵忽然問那小女孩道。
娜娜看了爺爺一眼,隨即微微搖了搖頭,小臉黯淡了下去。
衆人此刻心情都有些沉重。李辰發現,連碧利斯都微微側頭,似乎在掩飾着酸楚。
衆人走出屋外,到了客廳裡,阿姨已經送上茶水,但衆人哪有心思喝茶?
這次,沒等魏真說什麼,王涵已經說話了:“李辰先生,我也是老魏多年的朋友了,我瞭解他,若不是到了十分爲難的境遇,他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的。所以我也希望您能給予體諒和幫助。”
“是啊,師…啊,李先生,我也是老魏的老朋友了,他的爲人我也很清楚,希望您能幫幫他!”
司馬飛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
衆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李辰身上。
李辰略一沉吟,才道:“這樣,給我五分鐘,我想一想。”
衆人自然不會有意見,李辰便緩步走向門外,快到門口時,忽然衝司馬飛招了招手。
司馬飛微愕,但還是看了看衆人,見王涵點頭,這才追了過去。
沙發上,碧利斯坐在那裡,輕輕地喝了一口茶。
一旁的王涵有些煩躁:“碧利斯,能不能幫我個忙?”
“幫你把這顆珠子拿下來,給魏真,然後讓他慢慢還我錢?”
“咦?碧利斯,你猜到啦!”
王涵還真是這麼想的,但沒想到碧利斯聰明如斯,居然猜的分毫不差。
“怎麼樣?能不能幫這個忙?”
王涵望着碧利斯,眼中滿是期待,顯然,他對李辰已經有些不抱希望了。
“還是先等等吧!”
但碧利斯卻風輕雲淡的道。隨即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王涵雖然還想再勸勸,但看了眼碧利斯的神色,還是住了嘴!
而屋裡,魏真正坐在女兒身邊,看着她。一旁的孫女問道:“爺爺,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看媽媽?”
魏真慈愛的摸了下她的頭,不答反指着那些紙鶴問道:“娜娜,疊了多少隻了?”
“一千隻了!”
娜娜道:“爺爺,您說當我疊出第一千零一隻時,媽媽能醒來嗎?”
“一定的!”
魏真摸着娜娜的頭,老眼不禁有些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