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李辰站那棵繁茂的大棗樹前,臉上滿是沉思之色。
低下頭,看着再次被他收到右腕上的那個“地書”印記,上面的影子竟然由原來的一個變成了現在的三個。
除了那棵梨樹的影子外,那棵棗樹以及那個水窪的影子居然也出現在了其上。
這讓李辰意外之餘,卻也不得不靜下心來思索一下其原因。
想了半晌,李辰已經初步有了個答案。
那就是無論這梨樹,還是那棗樹,恐怕都和這水窪一樣,是某種具備靈性的東西。
之所以會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爲李辰第一天喝下那水窪的水後,已知曉其含有淡淡的靈力,雖然很淡很淡,比天地靈氣還淡很多,但終歸是有。
而那顆棗樹呢,雖然之前並不是靈物,但自打數天前開始,那水窪水化成的霧氣就不停滋養它,使它無論外形外貌還是果實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進而也出現在了印記之上。
“難道這水窪的水霧氣,還能將植物變成靈物?”
李辰有了這種判斷之後,索性做起了試驗。
實驗對象自然是剩下的那幾棵果木。
結果一連數天,這些樹除了長勢很好,果子也變得越發精緻靈動外,並沒有影子出現在印記上。
只當是時候短,李辰又試了幾天,結果依然。這下他有些明白了,看來並非所有植物都是靈物啊。
當然,他還想了一招,就是在水化成霧氣消散前,將全部的水直接舀出澆在某棵樹根上,想看看這樣有沒有什麼變化。
結果,一連澆了幾天後,居然沒一點變化,效果反而比不上水霧氣的滋潤。
這下,李辰死心了。旋即又苦笑的搖了搖頭,自己怎麼這麼貪心啊?有了這神妙的地書難道還不夠?
再次看了看那棵棗樹,目光劃過其根部時忽然靈光一閃。
急走幾步到了棗樹下面,卻見剩下的那幾株“仙人刺”還是老樣子,並沒隨着棗樹的變大而變大。
“難道是因爲它們?”
這個念頭暮然冒出,還變得愈發強烈。
畢竟這幾株仙人刺可是貨真價實的靈草,而它們是隨着棗樹而來的,第一天還沒見有,當自己用地書一滋養才長出來,保不齊它就是從這棵棗樹根部滋生出來的。
一體雙株的事,對於農家子弟來說,並不稀奇。
其實李辰之所以執着於這些,是因爲他忽然發現,只有被“地書”滋養過的“靈物”所結出來的果實,才具有那種神妙的藥性。
比如那梨。再比如,潘瑞看到這棗子時的興奮。
同理,他看到蘋果時的那種不屑。
都證明了李辰此時的猜測!
困擾了他這麼久的事,終於初步有了個答案,李辰不敢說自己猜的百分之百一定對,但低不了百分之*十!
而有了這個判斷後,對他今後選取要種植的果木,無疑有了個極重要的標準和參考。
這如何不讓李辰興奮?
當然,研究寶貝的同時,李辰最關心的就是盤迴山場的事了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他也做了些準備,比如他已經提前找過了同村的那位張叔的兒子,他兒子張小虎是自己初中同學,雖然關係一般,但總算是個熟人。
而自己也早把要盤迴山場的意思通過張小虎傳了過去,就是一直沒收到回信。
另外,這些日子,李辰也抽空去過兩次那山場。
山場位於村北——北山中間那座山峰——梯子峰的西南面,東有陽坡峰遮擋初陽,西面轉子峰阻擋落陽,整個位置極似凹字形的中間部分,位置可算是相當不好的。
而那張叔自從包下來後,也並沒當成營生般來精心打理,整個山場荒草叢生,樹木更是枝杈繁溢,連原有的上山之路都阻隔了。
看到老爸原來的心血之地落到這幅模樣,李辰心裡很不好受,更加深了想要儘快回包的念頭。
可現實卻並不那麼簡單。
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張小虎居然還沒給自己回信兒,李辰心裡有些急。
畢竟秋日已經很深了,入了冬,萬一下雪,自己有些事可就不太好辦了。
“喂,小虎吧!張叔回來了嗎?”
李辰又給張小虎打電話。
“辰子,你別急嘛。我爸原本應該是昨天回來,但突然間有些急事要處理,這才耽擱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和我爸說過了,他應該沒啥意見,只要回來,我一準兒第一時間通知你。”
張小虎的聲音在電話裡迴響着,聽得出,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那拜託啦!回來我請你和張叔吃飯。”
李辰道謝。
“咱倆老同學了,客氣啥?不過辰子,看你這架勢,真的要在咱老家紮根了?”
張小虎又說道。
李辰呵呵一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你這幾年重點大學就白上了?你可是咱們村當年的驕傲啊?又不像我,靠我把花錢才上個大專。”
“小虎,話可不能這麼說。誰說上重點大學的就必須留城市了?你有你的優勢,我也有我的實際情況,總之,人各有志唄。”
這段時間,李辰接到的這類電話簡直太多了,幾乎所有的同學好友,和自己聊時就沒有不提這事的。
而李辰也早解釋煩了。
誰說種田就一定跌面了?日子就像鞋子,穿着舒服纔是正道。
結束了和小虎的電話,李辰又想了想,從樹上摘下兩個大梨,裝在食品袋中,出門,鎖門,直奔大隊部而去。
書記李立文正坐在辦公室裡看一份鎮裡送來的中央紅頭文件,是關於《國務院促進農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見》
上面也舉了很多例子,也說了很多鼓舞人心的話,但真落實到各自村裡,那種種難題仍然如山一般沉重,壓得像他這樣的小村幹部無計可施。
就像自己所在的提轄村,是密縣有名的第一窮村。
縣裡、鎮裡也不是沒替村裡想過辦法,但一直效果不佳。
無他,提轄村山太多,耕地太少。
山多其實也無妨,但山的土質太差,水源又太不足,可就事大了!
種植作物不是不愛長,就是長出來味道質地太差,之前也不是沒有專家來幫忙調研過,想過辦法,但錢花了不老少,都不怎麼管用。
到現在,很多年輕人乾脆出去打工也不願在家,而山場雖然承包了不少,但收益太差,很多人別說掙錢了,有時連承包金都收不回來。
可即便這樣,山場也被一些人包着,無他,佔地!
因爲窮村總有一些不知哪傳來的大消息,什麼高速佔地、高鐵佔地、某某大工程佔地云云。
在這種情況下,收到消息的人開始佔地行動也就不足爲奇了,只要占上了,即便不開發,租金也可以欠着不交,反正大隊也拿他沒辦法。而一旦消息是真的,那可真抄上了!
這種事雖然對少數人來講是好事,但對於一個村來說,或者說對於大部分村民來說,就沒什麼意義了。
畢竟那麼多山場空着,地區就業解決不了,經濟效益沒有,地還被空着,可算有百害而無一利。
可這種情況又不是一份兩份,即便自己想管,又管得了,管得過來嗎?
而要想幫老百姓真正將日子過好,還是要想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才行。
而這種根本指的是什麼?
無他,農民麼,靠山吃山,靠田吃田,靠水吃水唄。
那些歪門邪道只能管得了一時,又管得了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