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管家的意思是,讓胡某栽贓陷害程千帆?”胡四水斜眼看隋二椋。
“胡隊長這話怎麼說的,怎麼能叫栽贓陷害呢。”隋二椋笑了說道。
他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取出一支菸卷給胡四水敬上,又從身上掏出打火機幫胡四水點燃。
胡四水愜意的抽了一口,看着隋二椋,他倒要看看這個老鼠鬍鬚管家能說出什麼花來。
“輪船上有抗日分子殺人劫人,這是事實吧。”隋二椋說道。
胡四水微微點頭。
……
“現在那幫劫人的抗日分子,以及那個叫餘朗的要犯沒有搜到,這是事實吧。”隋二椋繼續說道。
“繼續說。”胡四水看了隋二椋一眼。
“他程千帆暴力對抗,拒絕胡隊長搜查,這也是事實吧。”隋二椋說道。
“有點意思了。”胡四水嘿笑一聲。
“那麼,我們從事實來看,懷疑抗日要犯有可能是被程千帆所藏匿,並且帶下了輪船。”隋二椋說道,“胡隊長,這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太合理了。”胡四水嘴巴里咬着菸捲,拍手笑道。
……
“所以,胡隊長你派人調查,乃至是對程千帆動手,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嘛。”隋二椋趁熱打鐵,說道,“就是李主任那邊,日本人那邊,也只會支持胡隊長的做法的。”
他給胡四水添茶倒水,微笑說道,“別看日本人現在維護程千帆,但是,日本人是什麼人,日本人都是屬狗的,只要能證實程千帆有問題,日本人第一個翻臉。”
說着,隋二椋的別有深意的看了胡四水一眼,“別的不說,程千帆的玖玖商貿,那可是上海灘出了名的肥羊,這要是程千帆倒了,這塊肥肉……”
胡四水眼神閃爍,陷入沉思之中。
……
隋二椋也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這話已經足以使得胡四水動心了。
張笑林滿意的看了自己管家一眼,他了解胡四水這種癟三,從小癟三爬起來的人,最是兇殘,也最是貪婪。
程千帆的關係硬不硬,程千帆背後那些錯綜複雜的人脈,這些胡四水自然知道,但是,隋二椋給他畫下的這塊大餅,玖玖商貿這塊超級大肥肉,足以引得胡四水的貪心涌動了。
“光靠我這邊調查,這不夠。”胡四水看向張笑林,“程千帆有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他有靠山,這種人光靠栽贓是行不通的。”
他彈了彈菸灰,說道,“要搞垮程千帆,必須有鐵證,讓日本人確認他有問題,這樣才能一棒子夯死他。”
……
“鐵證?”隋二椋在一旁說道,“胡隊長有話不妨直說,程千帆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能幫上忙的,我們自然不遺餘力。”
“不不不。”胡四水看了隋二椋一眼,說道,“這件事本就是我幫張老哥的忙,這點要搞清楚。”
隋二椋看向張笑林。
“程千帆與我不共戴天。”張笑林微微點頭,說道,“承蒙胡老弟出手相助,張某感激不盡。”
聞聽此言,胡四水這才滿意的笑了,“這就對了嘛。”
他看着張笑林,“張老哥手下人才濟濟,有沒有那種不要命的?”
“上海灘多得是爲了一碗飯賣命的。”張笑林點點頭,“張某不才,身肩上萬兄弟生計,要說甘願爲張某效死的,自然不缺。”
……
“這就好辦了。”胡四水得意一笑,“找幾個生面孔,我安排人抓了,他們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輪船上劫走餘朗的抗日分子。”
“然後,他救了人,人是交給了程千帆。”他將菸蒂在菸灰缸摁滅,咬牙切齒說道,“這次,我倒要看看這個江山小癟三死不死。”
隋二椋微微皺眉,就要開口說話,就看到自家老爺使的眼色,立刻閉嘴。
“好計謀!”張笑林撫掌笑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幾日不見,胡老弟端地是另外震驚啊。”
“高!”他朝着胡四水豎起大拇指,“實在是高!”
“那就這麼說定了。”胡四水得意一笑,“我那邊安排弟兄們盯着程千帆,在這個江山小癟三身上算計,這邊就交給張老哥了。”
……
“好。”張笑林一拍桌子,“有胡老弟此等妙計,這個江山小癟三這次必死無疑!”
“隋某要提前恭喜胡隊長了。”隋二椋在一旁拱手,笑道,“玖玖商貿的肥肉,胡隊長這次可要吃的滿嘴流油了。”
“哈哈哈。”胡四水哈哈大笑,“都是爲汪先生做事,都是託汪先生和日本人的福!”
……
看着胡四水洋洋得意離開的背影,張笑林雙手抵在文明棍上,面上的笑容也是逐漸散去。
“小赤佬!”張笑林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罵了句。
就憑他胡四水也想要吃頭湯肉,下水肉都輪不到他,做夢去吧,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蔥!
自不量力的小赤佬!
“老爺。”隋二椋給張笑林新添了茶水,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說道,“胡隊長的計劃漏洞百出,您方纔爲何不讓小的指出來?”
“以胡四水這個小赤佬的腦瓜子,能想到這個主意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張笑林冷笑一聲,說道,“這個人現在自覺得了大權,膨脹得不得了,他是聽不得其他意見的。”
“最重要的是。”張笑林微微一笑,“太過複雜的計劃,反而會因爲要考慮和顧忌太多東西,這會讓胡四水那發熱的腦袋冷下來。”
……
“這傢伙雖然狂妄,目無尊長,但是,這傢伙是從小赤佬一步步爬上來的,這種人是曉得害怕的。”張笑林搖搖頭,說道。
“老爺明見。”隋二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小的險些壞了大事。”
“胡四水的計劃亂七八糟,亂的好啊,越亂越好。”張笑林輕笑一聲,“程千帆也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和胡四水狗咬狗去吧。”
“那我們這邊……”隋二椋沉吟說道。
“按照胡四水的要求去辦。”張笑林思忖說道,“找幾個生面孔,警告他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的明白了。”隋二椋點點頭。
……
“日耳曼人已經向荷蘭和比利時大舉進攻。”程千帆面色憂愁說道,“我聽說盧森堡已經投降了。”
他彈了彈菸灰,說道,“日耳曼人下一步就是進攻法蘭西本土了。”
“放心啦,大可不必驚慌。”皮特手中擎着高腳杯,輕輕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說道,“偉大的法蘭西有堅不可摧的馬其諾防線,德國人一定會在馬其諾防線面前碰的頭破血流的。”
他對程千帆說道,“戰爭勝利後,德國人一提起馬其諾防線,就會瑟瑟發抖。”
說着,他輕輕搖頭,嘴角一抹笑意,“愚蠢的德國人,他們會把最後一滴血都流在馬其諾,願上帝饒恕這些愚蠢的日耳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