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自從與雞頭在天台的那次交談過後,我以後這幾天的心情都十分鬱悶,也不知道到底在鬱悶個啥,反正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在和雞頭單獨相處的時候,他那種欲意要穿透我靈魂但卻又顧盼遊離的眼神,彷彿無時無刻不跟隨着我,除非麥瑩或者骷髏他們都在的時候,這種眼神纔會稍稍收斂一點。
而哪個時候的我呢,現在回想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也許對於他的一切我回應的也只是一個個無視的眼神,一張張蹙眉的面容,那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搞懂過他的心思,要不我們之間怎會這麼倉促的錯過呢?很多年以後,在雞頭的婚禮上我開玩笑的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爲什麼當時不對我說出來你的感情呢?知不知道,也許今天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哦。”
而穿着一身白禮服的雞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微笑着說:“呵,就算當時我對你說出來,最最適合你的人也只可能是夕若,而不會是我。愛請這個棘手的玩意,有時候不是在尋找彼此最喜歡的那個人,而是在尋找生命某一個最最適合自己的人。”
聽了雞頭這傢伙少有的深刻言語,不禁擡頭仰望藍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旁邊的這個男人告別了單身生活的日子將是何等的苦不堪言,慘不忍睹,但我也從雞頭眼神中流溢出來的光彩知道,我的兄弟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話題似乎走遠了不少,繼續回來扯回銷。
現在話分兩頭說,近幾天夕若這個小子真的變得十分奇怪起來,自從那天我把小月來找我的事情告訴他後,他不僅沒有一天到晚的對我冷嘲熱諷,甚至到最後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對我說過,不禁讓我浮想聯翩他會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小月,纔會被我說的那些話給打擊到。而且,最令人感到可疑的是夕若這幾日來居然和麥瑩那個小妮子走十分親近,時常鬼鬼祟祟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些什麼,這兩個平時八輩子都打不到一處去的人會如此這般的走在一起,不免會讓我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
當然,如果當時的我能有現在一半的判斷和辨別事物的能力的話,也許就不會給夕若機會,讓他有機可乘了。那時候的我與其說去浪費時間琢磨他和麥瑩在幹些什麼,還不如多花花功夫想想在週末的約會上怎樣的給小月留下一個完美印象。
時間的等待是漫長,而就在約會的前一天晚上,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緊張的緣故,睡在牀上眼睛如牛瞳大的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怎麼也不能合上,還真他媽的是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現場真身體驗版,我裘暮宇代表月亮發誓,這樣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既然輾轉難眠,乾脆從牀上起來,光着腳丫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發呆,手中拿着遙控器,指尖無力的重複着單調的動作,思維開始逐漸變得混亂。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能拉出人心中那層最深的思緒。不由的讓我想起了那日和雞頭在天台的談話,他的那一句:“你真的就那麼喜歡小月嗎?”在我心底激起了漣漪,至今都未能平息。當時我的答案也許是肯定的,可心中那一絲一縷的不確定又是從何而來?我應該是喜歡她的吧…爲什麼這句話此時說出來會如此的繞口,就如同舌頭被割掉了一般。
在對夕若顯擺的同時,心裡的那種微妙感覺根本沒有我想象的中的那麼美好。似乎這樣的自己總是在像一個長不大小鬼,不停的盲目的並且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着什麼。證明自己也能像某人那樣有過人之處,或者是想證明自己也能有讓人羨慕和嫉妒的地方?我不禁自嘲的冷笑一聲,我堂堂裘暮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紙醉金迷了?我纔不可能會是這樣,就算是,我也不會承認。
渾渾噩噩,眼角的月光開始變得朦朧,甚至是從未有過的模糊,午夜的冷風經過全身的縫隙,感到有些刺痛,但這樣的刺痛卻和現在的心情很像。
身子朝裡縮了縮,就這樣帶着內心的掙扎,猶豫着合上了雙眼…不知多久以後,身上突來的一陣輕微的騷動將我驚醒,我睜開惺鬆的眼簾,眼前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夕若,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在月輝的照耀下,那雙眸子裡不見了平日的傲慢和囂張,顯得是那樣的溫柔而細膩…我一時間不敢多看,正輕微紐動了一下身體,背部傳來一層厚實的感覺,偏頭看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背上已覆蓋上了一層毛毯,再次向夕若投去懷疑的目光,這傢伙怎麼會…
“哥,天氣這麼涼,怎麼只穿件睡衣就在這裡睡着了?會感冒的。”還沒等我將心中的懷疑問出口夕若就搶先開口說道。
我突然覺得納悶,這小子什麼時候也會關心我了,不是有句話說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麼?我百無聊奈的看着他臉,輕微徹動了一下已有點僵硬的嘴脣:“哦。”
“謝謝”兩個字在喉嚨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總覺得這多我倆來說是極其尷尬和陌生的字眼。我全身又朝那牀毛毯中央挪了挪爲了索取更多的溫暖,我並不打算對夕若的話付諸於行動或迴應點什麼。
“唉……”頭頂傳來夕若輕微的嘆息聲,“真是個純情到極致的白癡,哥,明天只是一個約會而已,瞧你緊張的。”
夕若說着便順勢蹲下身來用專注的神情看着我。我頓時覺得心裡不平,明知道他是在諷刺,可一看到他帶着一副認真的表情,少了慣用的不屑的語氣,讓我想反駁都找不到絲毫縫隙,這樣的他給了我錯覺,一種弟弟正在安慰哥哥的可怕錯覺。
我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想搭理他無聊的把戲,他什麼時候不是把人耍得團團轉的時候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的?老子今晚沒心情陪他演戲,繼續玩那個永遠沒有結果的追逐遊戲。
“哥,別再一個勁的往中間擠了,就算你擠成包子大小還是不可能暖和起來的,一雙腳都冷得發紫了……”正想回過罵他什麼時候也學會三八了,我怎麼樣關你鼻孔事啊,但身旁傳了的動靜將所有想說的都攔腰截住了。
還沒等我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已經成側躺的姿勢,一雙腳早已被夕若裹進了懷裡,一股暖流從腳底傳來,我不直覺的全身顫抖了一下。
當我立即恢復思考後,便開始掙扎起來,一雙腳不停在夕若的懷裡亂動,但因爲腳冷使不上力的緣故,他的制止變得輕而易舉。
“裘夕若!!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快放開我!”我朝他喊着,聲音有點沙啞。
他黑得發亮的眸子變得柔和,嘴角一勾:“哥,暖和麼?”
他的溫柔得像夜泉一樣的笑容讓我一時看呆了,狼狽的停止了掙扎,半張着嘴不知如何是好。他這樣的笑容我很久都沒有看見過了,除了在我們都還幼小的時候,他常常粘着我,對我露出燦爛天真的微笑,眼前幻現出夕若小時候的可愛模樣不禁與此刻他的面容重疊在了一起,原來他那樣的笑容一直都沒有變過,也沒有失去過,那真正變了的,失去了的又是什麼?
“哥,怎麼了?”夕若擡頭期待的看着我問道,接着寬慰的一笑,“小時候,我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一洗完澡就不喜歡穿襪子,只要一穿我就哭,那時候老媽怕我涼了,就像現在這樣把我的腳裹在懷裡,你當時也是屁點大,經常搶過我的腳就往自己懷裡塞着,可是人小手小阿,根本就裹不住我的腳,老媽看了還在一旁笑你,說你以後長大了全家上下肯定最疼最愛的人就我,哥,你還記得麼?”
我頓時傻眼了,臉頰開始有點灼熱,回過神緩緩的說:“是嗎?呵,這些我都不太記得了……”纔怪。他說的我都記得,甚至依稀都還感受得到當初想把他的小腳好好裹在懷裡的那種急迫心情。但要我承認,那隻會讓我在他面前顯得更加卑微。我裘暮宇自命天高這樣的形象自從被樹立起來就不會被輕易打破。
夕若釋然的笑了笑,又把我的腳裹緊了許些,彷彿自顧自的繼續說:“我到現在還是覺得老媽說的話是正確,你最疼最愛的人是我,沒錯吧?”
我敏感的發覺話的內容似乎正在逐漸偏離正常的軌道,我擡眼警惕的看着他。
“哥,所以我想……”
“想你個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想讓我把小月拱手讓給你?!下輩子請早!我靠,虧你也想得出來這麼噁心的招數!”我打斷他的後話,迅速的抽回在他懷裡的雙腳,從沙發上站起來衝着他的腦袋就一頓口水四濺,裘夕若,小時候你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想拉屎,雙腿一夾我就知道你要撒尿,你是個什麼東西,耍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夕若似乎有些吃驚的看向我,那樣的表情讓我覺得熟悉,想起似乎雞頭也曾對我露出那樣的表情。夕若隨之朝我帶着淘氣的表情對我吐了吐舌頭:“啊哦,居然被你猜中了,哥哥變聰明瞭誒。此次正面攻擊宣佈失敗。”
“哼!”我雙手抱胸輕蔑的白了他一眼。
夕若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副美滋滋的模樣說:“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明天有的是機會,裘夕若你有實力就有了魅力,有魅力自然霸道。哈哈,回房間睡覺嘍~~~”
他孩子氣的眯着眼笑說着從我身旁衝過,剩下我一人愣在客廳裡不明所以,無奈的撅了撅嘴,關了電視扛上毛毯也準備回放睡覺,還沒有走兩步,通往臥室的走廊上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伸頭一看剛好夕若衝到我面前好生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
“哥……那個,我的睡衣是新買的……”夕若認真的說着。
我挑起眉斜視看向他:“那又怎樣?管我屁事。”
“那你確定今天有洗腳麼?”
我惡狠狠的看向他:“裘!夕!若!你找挨是不是!孃的,別跑!老子一定要在小月面前閹了你¥#%@……”
這夜,7棟4單元13樓15號的燈光徹夜通明,窗戶裡不時的出現着一個高舉拖鞋的人影匆匆閃過,巡視的保安嘆道,難道是最近的蟑螂和老鼠的數量變多了起來?居然可怕到讓一個男人都瘋狂失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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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夕若鬧了幾乎大半夜才躺上牀,自然第二天一早起來後的萎靡狀態是可想而知。
看着此刻霸佔着盥洗間,對着鏡子一邊吹着口哨,一邊抹着髮膠並且氣色紅潤到極點,極點到極品的男人,不禁在心底唾棄一嘴:爲什麼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上有化妝品這種東西讓美麗的女人更美麗,讓不美的女人也同樣感覺自己很美麗,憑什麼就他孃的沒有一種東西讓帥男和衰男之間的距離稍微縮小一點呢?
“哥,怎麼了?幹嘛這樣看着我?”夕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着鏡子裡的我說道。
與他眼神相觸的瞬間,彷彿身體突然被高壓電棒迅雷的電了一下,不知怎麼的,他那對清新明亮而又帶着微微惺忪與溼潤的雙瞳,讓我全身串起了一陣奇異的酥麻感覺,我才發現雖說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歲月,我今兒個才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感覺到,他的眼睛很好看,是真的很好看,看久了甚至都會讓你有種莫名的衝動,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衝動我也無法準確的表達出來。只知道我從他的眸子裡呆滯了片刻,又從他的眸子裡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咳!沒什麼。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弄完?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我澡都還沒有洗!要是是因爲你的關係讓我在小月面前遲到出糗的話,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弄完了就快滾出去!”我橫眉豎眼的走到他旁邊不滿的將他朝一旁推了一把,示意他讓開。
夕若開始有點納悶,但隨之放鬆嘴角勾出一彎包容的微笑,雙手呈投降狀舉在胸前對我說:“好好好,我這就讓你。呵,誰叫今天你纔是主角呢?不是麼?”夕若直徑走過我的身旁時,又停下了腳步,把頭靠近我的耳畔刻意的說:“哥,你要好好準備啊,今天可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一天。”他說罷欲意不明的輕笑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聽着門關上的聲音,似乎他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我閉眼一頭扎進洗臉池裝滿的冷水裡,只聽見水灌滿耳朵的聲音,似乎與世隔絕了一般。裘夕若,你在向我挑釁麼?那我又拿什麼東西來和你鬥?難道要對你以拳相向麼,不,我做不到。你昨晚說的對,老媽也說得對,我就像被你們詛咒了一樣,雖然可笑,但在我心中最疼惜最愛護的人的確就是你裘夕若,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少隔膜,有多少爭執,只要我們還是兄弟,那麼這份感情就永遠不會變質。即使面對小月,我雖努力爭取,卻還是自知贏不了你,可如果你一開始沒有對我挑起這場競技遊戲,那麼我想我對小月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拼命執着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我和夕若整理完畢後雙雙來到了遊樂場外。遠遠的看着小月站在陽光的普照下,顯得格外的清純動人,她舉起手向我們揮動着,夕若便帶着迷人的微笑先我一步跑了過去。
就這樣我們一行三人進了遊樂場,一路上夕若對小月殷勤不斷,連我介入的縫隙都沒有,心裡的火焰便開始緩緩的上升起來。媽的,裘夕若,就算這場比賽是你會贏,可沒必要剛一開始就把我三振出局,連一個上場露臉的時間都不給我吧!你真把老子當成什麼了!
積壓着內心的忍耐。我們玩過了很多東西,直到玩到中午我們幾人都感覺有些餓了,夕若提議找了一家KFC坐下來吃東西,該死的,這傢伙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KFC的。
“暮宇哥,你怎麼不吃阿?你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麼?”小月睜着那雙美麗的眼睛,用細水般的聲音問着我。
“啊,沒有阿,我只是不太餓而已啦,你們好好吃。”我擡起頭牽強的拉出一抹微笑對小月溫柔的說着。
“小月,你別管他啦,”一聽就知道是夕若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刺耳,“我哥從小就是這樣的,不太喜歡出來玩,有時間他寧肯去打網遊和街機,他現在沒什麼胃口很正常。”夕若看着我說道,接着把一杯聖誕遞到小月的手中,面對夕若的溫柔,小月羞澀的低下了頭。
“我什麼時候不願……”
“哥,你也多少還是吃點吧,不吃的話小月會過意不去的,是吧小月?”夕若巧妙的載斷了我的話,小月聽及夕若的詢問,擡起頭專注的看向我重重的點着腦袋。我一胸腔的悶氣無奈被生生的憋了回去,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微涼的漢堡,努力的嚥下。
時間又過了不久,夕若站身子說:“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說話之間眼神不斷的捕捉着我,似乎在傳達某種信息。
待夕若走了不遠後,我也起身笑着對小月說:“我也得去一下洗手間,你慢慢吃阿。”
小月“哦”了一聲,用疑惑的眼神目送着我離開。
我急切的來到洗手間,夕若正站在門外,明顯是在等待我的到來。
我走近他跟前開門見山的說:“裘夕若,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能怎樣?不就是和哥哥你公平競爭而已麼?”夕若笑嘻嘻的對我說着。
“公平?”我挑起眉上下打量着他,我從不認爲我和他之間存在着公平二字。我們從本質上的高度和起點就不同。
“對阿,我覺得我們這樣已經是很公平的競爭方式了,關鍵是看你怎麼想,用怎樣的方式都所謂,打我一拳,踢我一腳都可以,對於小月,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法,這樣難道不妥麼?”
“……”我瞬間無語,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真的想把他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頓,什麼狗屁公平都給我滾蛋,這些我都不在乎,他裘夕若明知我不管怎樣的費盡心機,最後的結局永遠都是輸輸輸!
夕若突然貼近了我不少,平穩的呼吸散在我的臉上,眼神開始變得深邃,帶着磁xing又有點沙啞的聲音說:“哥,你要知道,很多事並不是你不敢,不能去做,而是一個人的思想決定行動,你確定你就這麼喜歡小月麼?嗯?”
我聞言一把用力的推開他,眼睛噴發出及不友善的目光,夕若面對我的舉措,只是一笑置之,似乎勝券在握一般,聳聳肩離開了。而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明白爲何他和雞頭都會問出同樣的問題,難道對於愛情我看起來真的讓人覺得這麼不入流麼?還是說………我搖搖頭,不敢再往下想。
我們從KFC出來後並肩走在路上,由於剛纔夕若的一出好戲,我此刻心情跌入低谷,幾乎不願開口說話,原本心心念唸的約會卻沒想到會搞成這樣,我連求夕若放棄小月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從不在乎別人冷嘲熱諷,我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我所做的一切給以不肯定的目光,這會讓我覺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在旁邊走着,但彷佛我在亦步亦趨的跟隨着他們的腳步,突然感覺現在的自己像極了一條壁虎的尾巴,就算被狠狠砍斷,也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疼痛或不妥吧……
“呵呵呵呵呵~~~~~真的假的阿?你少唬我了~~”
小月突如其來銀鈴般的笑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當然是真的,騙你我又沒有好處,我哥真的從小到大隻穿大紅色的nei褲,不信你問他本人。”夕若一副不懷好意的看向我,我即使明白一直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暮宇哥,夕若他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只穿大紅色的nei褲?呵呵,爲什麼總穿大紅色的nei褲呢?好奇怪哦~~”小月貼近我的身旁打趣的問着我。
“…………”面對小月的詢問,我臉開始不斷升溫起來,無言以對,只能朝夕若投去一個個惡毒和告誡的目光。
夕若拉過一旁的小月輕笑着說:“小月,別問了,你看我哥臉都紅到耳根了,這難道還有假麼?”
“裘夕若!”看着他囂張跋扈的嘴臉,我忍無可忍的從牙縫裡憋出他的名字。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反映,也一點不顧及我的感受,只是咧嘴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哥,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嘛,穿大紅色的nei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再說你穿大紅色nei褲也傳穿這麼多年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你一人一天到晚的故作神秘,多沒意思!還有骷髏和奎子他們還不是……”
我的忍耐早已達到瀕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久久,最終還是爆炸。我上前用力的一拳砸在了夕若的臉上,惹來了旁邊小月的一聲尖叫。
“裘夕若!你他媽的別太過分了!”我眼裡充滿着血絲,額頭上青筋直跳,對他憤怒的吼道。
被捱了一拳的夕若顯然十分驚愕的看着我,也不去擦拭嘴角流出的血,雙瞳裡翻雲覆雨起來,頓頓搓搓的走向我:“哥……我……”
我沒有理會他歉意的目光,我儘量讓自己別太激動,控制着急促升溫的呼吸,壓抑着心底涌上的酸水,舉起手指着他,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裘夕若,你小子有種!
我惹不起你總躲得起吧,我裘暮宇再怎麼沒品行,沒品德,沒品味也不至於要犯賤到在你面前自取其辱。我也是個人,作爲底線的尊嚴還是有的,你連這個都要踐踏,那還有什麼意思!你既然不仁,也別怪我無義,今天過後,我們各歸各路,我裘暮宇對你說半句話,我他孃的就是狗屎!
想歸想,鼻子卻忍不住泛酸起來,我知道這樣的預兆很不好。於是最後看了一眼夕若立馬轉過身,朝反方向走去。
“哥……”
聽着他的聲音我的腳步不自己的加快了不少,想遠離,想隔絕。
“哥!!”
我開始奔跑起來,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
“麥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月,我去追我哥!孃的,看你出的餿主意!這回禍闖大了!”
後面隱隱傳來夕若的聲音,隨後是一陣追趕的步伐在我身後想起,越來越近,我不敢回頭,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拼命的到處亂撞,兩行可恥的眼淚還是流向了臉頰,如果你是我,那麼現在是該覺得可憐還覺得可笑?
在兩人追逐的背影后面,一隻手搭上了小月的肩膀,小月驚訝的回過頭,看見一個帶着棒球帽的女生,
麥瑩笑笑對她說:“就剛纔的事而言,也許我們有必要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