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弗羅多思考着要怎麼才能夠在不被搞的一身溼,沾滿泥巴和被刺的千瘡百孔的前提下躲過這條小溪的時候,山姆.詹吉無聊的回頭看了看,從山坡上樹叢間的空隙中,他看到了有東西一閃而過。
“弗羅多老爺,快看那裡!”山姆抓着弗羅多的手臂說道,弗羅多轉過頭,看到在他們剛剛纔越過的陡峭山坡頂上,有一匹黑馬,旁邊站着一個黑色的人影。
“不要出聲,快躲起來。”弗羅多小聲的提醒着,同時扯着山姆的胳膊,將他拉近了小溪旁邊的樹叢裡,躲在樹叢裡的兩個人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鐘,也沒有聽見任何追兵的聲音。
“明明我們已經改變了路線,他怎麼還會追過來的?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我們,不過這裡這麼難走,及時發現了也不可能騎着馬追下來吧。”山姆說。
“不論他發沒發現我們,我們都最好趕快離開這裡。”弗羅多不安的說道。
雖然做出了決定,可是前進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兩人身上還揹着巨大的揹包,在不敢弄出動靜來繼續像之前一樣用砍刀開路的情況下,濃密的樹叢和荊棘給兩人帶來了巨大的困擾。
當兩人一頭扎進之後,後面的樹木更是像一堵牆一樣,擋住了林子裡那本就十分微弱的風,讓原本就炎熱的空氣,變得十分凝滯沉悶,當兩人費勁千辛萬苦的擠過重重障礙之後,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又熱又累的他們甚至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太確定。
“這裡應該就是史塔克溪,”弗羅多拿出了地圖,對照着變得平坦寬闊起來的河岸說道“如果我們要繼續朝目標前進,就得要立刻過河才行。”
“從這裡渡河至少要比剛纔那邊好的多。”想到了之前遍佈荊棘的河岸,山姆自我安慰着。雖然因爲一身的小傷口,讓兩個人渡河的過程並不是那麼舒服,可是兩個人還是咬下堅持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在河岸邊休息,直接繼續前行,登上遠方的一塊長滿了燈心草,沒有什麼樹木的平地。
在經過了塊平地之後,兩個人來到了一片高大的橡木林,當然裡面還夾雜着一些榆樹和梣樹,雖然這些樹木之間還是太過擁擠,讓他們和之前一樣,沒辦法看到前面的情況,但值得慶幸的是,這裡的地面相當的平坦,也沒有生長多少藤蔓或者荊棘,空氣也比之前清爽的多。
兩個人疲憊不堪的在橡木林裡走着,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將樹葉吹了起來,兩個人剛感覺到一陣舒爽,還沒來得及高興,大滴的雨點就從天空落下,然後風停了下來,只剩下了強烈的暴雨。
“哦,這真是糟透了。”兩個人不得不停下,從揹包裡將斗篷翻了出來,披在身上繼續趕路。
在暴雨中行走絕對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經歷,特別是還要時刻防備着追兵的情況下,兩個人踏過厚實的草地,踩過許多落葉,雨滴在他們四周不停的滴達作響,他們不敢互相交談,時不時地回頭提防,看着四周的動靜。
在暴雨中行進了有一個多小時,雨勢才終於變小了些,然後又過了一會兒,太陽也從烏雲後探出頭來,雖然現在早已過了中午,但是兩人還是覺得,應該停下來吃一頓午餐補充一下體力。
他們在一棵榆樹下坐了下來,雖然這棵榆樹大部分的葉子都開始變黃了,但還算是相當濃密,樹蔭附近的地面也算乾燥,當他們開始準備午餐的時候,意外地發現精靈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幫他們把瓶子內裝滿了清澈的金色液體,這些金色液體和昨天晚上宴會中的飲料一模一樣,香味彷佛是由多種鮮花釀出之蜂蜜,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喝完之後,更是能感覺到一股難以描述的愉悅。
很快的,兩個人就忘記了身上的疲憊和疼痛,開始輕鬆的談笑起來,甚至開始對剛剛結束的大雨和之前讓他們都擔心不已的黑騎士嗤之以鼻,這時,他們彷彿有了用不完的力氣,覺得剩下的那點兒路已經不會再是任何問題,在說笑了一陣之後,恢復了霍比特人本性的兩個人,先是忍不住低聲的哼着旋律,最後開始低聲吟唱起來:“呵!呵!呵!美酒當前怎可錯過,治我心痛消災解禍。就算風吹雨打也不難過,漫漫長路還得要趕,清風吹拂躲在樹下享受偷懶,坐看雲朵輕輕飄過。呵!呵!呵!”
兩個人的歌聲越來越大,突然間,隨風飄來了一陣拉的長長的嘶吼聲,被嚇了一跳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小心的戒備了起來,那聲音彷佛某種邪惡孤單生物的叫聲,音調起起伏伏,最後以淒厲的尾音作結,就在兩人對着突如其來的變故而不知所措的時候,另一聲更遠的嚎叫聲響了起來,彷彿在跟着迴應之前的嘶吼,兩次的聲音都讓人毛骨悚然,血液凍結,緊接着就是一大段時間的沉默,屏住呼吸的兩人,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音,再沒有聽到任何的嘶吼或者嚎叫聲。
“弗,弗羅多老爺,你,你,你覺得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山姆努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停打顫的舌頭。“如,如果那是隻鳥,我,我敢打賭,它,它以前絕對沒有出現在夏爾過。”
“那可不是什麼鳥獸的聲音,”弗羅多神情凝重的說道“那聽起來更像是一個訊號,或是召喚的聲音,雖然那刺耳的聲音中蘊含着我聽不太懂的語言,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沒有任何霍比特人能發出這種聲音。”
一陣沉默之後,兩個個人都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他們都想到了黑騎士,但是都不願意將這念頭說出口,現在,他們坐立不安,不管留下或是繼續前進都讓他們十分害怕,可是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絕對不能繼續在停留下去,還是得走出橡樹林,到達通往渡口的開闊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