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我跟你走一生的勇氣,愛情是我無力時的動力,愛情是我開心時你給我笑臉,你寒冷時我給你添衣。
我不是什麼人生贏家,更不是哲學家。我的心就那麼大,卻總是在追究什麼是愛情。
我跌跌撞撞的路,曾有不少渡口。每一個渡口都有一段故事,一個人,我總是抱着尋找終點的心與她們遇上,離開。直到我遇到那一張笑臉,我曾堅定以爲的人,明微。你曾無比堅定告訴我,永遠不會分開,卻在忽然離開之後,跟我說出了分手。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告訴過去的自己,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我心裡亂糟糟的,剛剛發生的一切讓我無法接受。於心婉伸手拉住我衣袖,拽了又拽。忽的鬆開,對着我胸口一拍,罵道:“你幹什麼呀你,故意不起來是不是,吳少凡,你是不是個男人,不就是分手麼。你看你像什麼樣子,給我起來!”
她說着又是拽我,我卻毫無心情,只想閉着眼睛一覺睡過去,什麼事情都不要再打擾到我。也許這一切都是個夢。都是個噩夢,只要我醒來,一切都會改變,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我還是我,明微還在身邊。
於心婉冷冷道:“好聚好散,不是都說麼,明微都開始新的生活了,過得開心,你看看你,什麼樣子。你第一次談戀愛麼。你第一次失戀麼,給我起來!”
我翻了個身,掙脫開於心婉的手臂,眼淚依舊不停溢出。
於心婉還要再說。通道里又是傳來密集腳步聲,緊跟着一聲大喊:“老大!”大全一馬當先,飛奔而出,衝到我身邊來,急道:“我們被人擺了一道,繞了個路纔到,老大,老大,怎麼了!”
又是一陣稀里嘩啦腳步聲,雷霆帶着其他兄弟趕了過來,阮小詩也跟在後面。雷霆半跪在我面前,輕聲問道:“於小姐,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來找明微的麼,怎麼會這樣。”
於心婉說:“還找什麼明微,根本連人都沒見到。只見到了明雲帆,明微打了個電話給他,說好聚好散,哼,你們的老大,就成這樣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他人圍在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雷霆笑道:“這不過是明大小姐開玩笑的話吧,少凡,你也會信嗎?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分手呢。”
我閉着眼睛,也不答話。雷霆輕聲說:“難道是真的?嘿,這可怪了,明微竟然會跟你分手,奇怪奇怪,大全,帶人衝回去,先把明雲帆給攔住,抓回來問個清楚再說。”
大全嗯了一聲就要起身,於心婉說:“吳少凡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去追人?再說對方有備而來,能被你這麼容易追上麼。行了行了,先帶人回去再說。”
雷霆笑道:“好,好,少凡,聽到了沒,於小姐都發話了,你趕緊起來。來,我拉你。”
他說着就要來拉我,但我渾身發軟,心裡亂糟糟一團,動也不想動。雷霆趴在我面前,笑呵呵地說:“不是吧你,你不是自稱愛情大師,婦女之友呢,就這麼點小事,你就成這樣了?起來起來,我帶你去娛樂城,嘿嘿,咱們那裡好看的姑娘多了,不愁沒你喜歡的,就怕你挑花了眼,哈哈,起來呀!”
雷霆說着推了我一下,我還是動也不動。於心婉說:“失戀了,根本聽不到你在講些什麼,直接扛回去休息休息,過兩天就好了。”
雷霆看我一眼,笑道:“別亂說,誰說是失戀了,依我對明大小姐的瞭解啊,肯定又是在搞什麼飛機呢,過兩天,說不定就又打電話,說是開玩笑了,少凡,你別擔心。”
大全皺眉道:“感情的事情,也可以開玩笑麼,那明小姐也太……”話還沒說完,雷霆擡手捂着大全嘴巴,笑道:“你懂個屁呀你,你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懂什麼,嘿,別聽他的,少凡,聽我的,沒錯。”
我心頭一動,澀聲道:“真的?”
於心婉輕哼一下,雷霆笑道:“對啊,肯定肯定的,你還不相信我麼。”話音剛落,旁邊的阮小詩跪了下來,細眉微皺,猶豫了一下,說:“那個,其實,其實,明微的確是跟你分手了,這就是明微的意思。”
我臉色一白,呆呆望着阮小詩。雷霆回頭看着阮小詩,嘿道:“我在這裡拼命圓場,你們幾個,砸場子呢?”
阮小詩說:“這是之前明微親口跟我說的,既然明微現在都對他說出來了,我也不該再隱藏了。”
我猛地站起來,伸手抱住阮小詩肩膀,急道:“說,說,她跟你說什麼了!”
阮小詩呆了一下,咬咬牙,說:“其實,在明微離開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她就跟我說了,她覺得這一次回去,會很難跟家裡說清楚。如果家裡不妥協的話,自己就沒辦法出來了。然後,她又覺得,跟你在一起,需要和家裡決裂,這樣,代價太大了,也真的太辛苦了,也許,和你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渾身一震,怒道:“和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這是誰說的,明微麼?”
阮小詩點點頭,說:“對,這些都是明微說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再問問。”
“少跟我廢話!”我喝道:“我要是能聯繫上明微,還會聽你們在這裡廢話麼!”
阮小詩的脾氣也上來了,推了我一下,叫道:“你這是在怪我了?哼,怪我嗎,你既然這麼喜歡責怪,怎麼不怪自己當初沒有攔住明微呢,怎麼不怪自己那麼笨,就那樣被明微走了?哼,要怪都怪你,別怪我們!”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我和阮小詩粗重的喘息聲。我惱怒無比,盯着阮小詩,一字一句地說:“你再說一遍!”
“不是麼,要怪就怪你自己笨,要是攔下明微,或者跟着明微回去,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嗎,你現在來怪我們,哼,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被甩了,你怪誰?”阮小詩怒氣衝衝,雙手叉腰,絲毫不怕我。
我怒不可遏,瞪大眼睛看着阮小詩,看着看着,忽的一笑,往後退了兩步,擺擺手,笑道:“是,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哈哈,怪我,怪我,我被人甩了,還能怪誰?好,我對不起各位,抱歉了。”他盡肝弟。
我哈哈大笑,然後搖搖晃晃走下天台,阮小詩一愣,急道:“你,你,你別走呀!小心點!”
“阮小詩!別管他!”於心婉喝道:“一個大男人,被甩了就被甩了,搞成這個樣子,給誰看呢?都別管他,我看他要玩兒到什麼時候,上次是裝着意志消沉,這一次,我就看看真正消沉的吳少凡,能沉落到哪裡!”
凡盟衆人全都停住,也沒跟過來。我毫無意識,只知道往前走,往前走,下了樓,走出經緯大酒店,然後打了個車,司機問我去哪裡,我說:“回家。”司機皺了皺眉頭,說:“我知道,你家在哪裡?”
我說:“你不知道我家在哪裡,那就帶我去找明微。對,帶我去找明微。”
司機更是奇怪,說:“你這人沒事吧,明微是誰啊,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明微在哪裡。”我呵呵一笑,說:“你帶我去找,我給你錢,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好不好。”我說着掏出錢包扔到前面,那司機傻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我大吼一聲:“帶我去找明微!”說着直衝而起,轟的一下撞在車頂上,腦袋一昏,暈倒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知道我甦醒過來緩緩睜眼,眼前看到的卻是無邊昏暗。看着看着,我才反應過來,哦,這是在我家。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幾點,陽臺上傳來昏黃的小區燈光,我渾身發軟,腦袋又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腦門上貼着個創可貼。
我吸了口氣,叫道:“親愛的,給我倒一杯水,好渴呀,我……”話說一半,我忽的停住,愣了一會兒,心裡猛地揪緊,疼痛無比。
哦,明微,我親愛的明微,已經不在了。這一場美夢,也該甦醒了。
你真的離開了我嗎,明微,你走就走,爲什麼還帶走了我的心。如果沒有帶走,我又爲什麼這麼難過?
我呆呆望着天花板,一股接一股的難受感覺,衝向四肢。我以前從沒想過難過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趙希希離開我的時候,我已經我難過到了極點,就像一點點割掉你身上的肉,放空你渾身的血。
可當明微離開我的此刻,我才明白,那時候的我太膚淺,對於難受的定義還沒確切瞭解。難受,其實是,不割肉放血,而是,在你胸口鑿來一個血窟窿,卻永遠不縫補,讓你望着自己胸口,直到鮮血流乾。
明微,你是我的補不了了傷口。
隱約中,我聽到開門的聲音,緊跟着外面樓道的燈光泄了進來,我眼睛一疼,直接翻轉過去,拉起被子蓋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