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建起娛樂城最難的一關是和阮小詩談妥,沒想到一個連鎖酒店卻成了絆腳石。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和那連鎖酒店的老闆談,但那老闆也是老滑頭了,看出我對這地方渴望的很。所以有意捏在手裡,即便我最後沒辦法報出了六百萬的價格,但還是沒有拿下。對於這種做法我明明能夠理解,畢竟誰不想多掙點,但還是忍不住罵了無數次娘。
那連鎖酒店地處市中心的酒吧區,生意自然好的很,但老闆這也是有意擡價,搞得我很是頭疼。眼瞅着林盟那邊事務已畢,阮小詩的酒吧也運轉如常,我這邊卻沒有進展。更是讓我愁上加愁。這天去了一趟林盟找雷霆,結果發現林盟大堂裡站了不少人,人山人海的,看到我進來,一個個還無比認真虔誠地看着我。雷霆坐在正中,看我進來,揚聲大笑:“我們的吳先生到了!”
四周立馬傳來震天歡呼,嚇得我腿肚子一顫,還以爲有人要打我呢,趕緊往旁邊一閃。大全笑着過來請我,然後酒水果盤小吃擺了一桌子,我皺眉道:“今天是有什麼喜事兒?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雷霆笑道:“這不廢話,我們變賣了林盟的所有產業,所有林盟兄弟都來總堂了,現在都沒事幹。等着娛樂城開辦,要爲娛樂城獻出一份力啊。至於兄弟們爲什麼這麼開心,還不是因爲見到了你這個一手組建了娛樂城的吳先生麼,你現在可是林盟所有兄弟眼裡的絕對明星。所有人都把你當做衣食父母呢。”
我心裡有愧,趕緊揮手:“有愧有愧,我那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我正在想辦法,各位兄弟先不要急。”
之前還是歡呼,一聽我這話,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雷霆笑道:“少凡,你可別嚇唬人啊,這麼多人都等着吃飯呢。希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又出了什麼事兒,是不是阮小詩那邊變卦了?”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和阮小詩沒關係,放心好了。我會解決的。”
“你會解決?你拿什麼保證?”聲音從人羣中傳來,成哥一步步走了出來,擺擺手,說:“我早就說過,不要把希望全都寄託在一個外人身上,變賣了所有產業,起碼應該留下一部分來,做個依託吧?現在這樣,這麼多人都沒事兒幹,等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這件事本就是我責任,成哥這麼說,我自然沒法辯駁。周圍一衆林盟兄弟全都是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也開始不好起來。我心裡一嘆,這些人本就是唯利是圖的,要是不盡快搞定娛樂城,只怕事情會越鬧越僵。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把這件事兒攬下來,搞得自己焦頭爛額。
周圍兄弟看我的眼神已經越發猥瑣,如果再待下去八成想把我爆菊,我跟雷霆聊了兩句就趕緊離開了。這天上午,我正在辦公室,於心婉直接走了進來,也沒報告,徑直走入我辦公室,開口就問:“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我一愣,於心婉穿着一身純紅色包臀短裙,手裡拿着一個黑色手包,金色波浪長髮垂下,再加上直接衝入我辦公室,頗有女王氣質。我笑道:“明微應該要來找我吃飯,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一起吃。”
於心婉哼了一聲,說:“你們兩個每天都在一起吃,難道不膩麼?”
我笑着說:“還真就吃不膩。”
她瞪了我一眼,正要開口,忽的一彎腰,拿起我桌子上放的那連鎖酒店的材料,翻看一陣,說:“這家酒店?你爲什麼有這家酒店的資料,怎麼,你們和他們有生意往來麼?”
我笑道:“你認識?”
於心婉說:“當然。我認識這連鎖酒店的老闆。當初他來亞飛投行,想要爲自己的酒店做風投,希望開辦出滬上最大連鎖酒店,但也不過是空說大話罷了,根本沒有相應的實力。投行雖然拒絕了他的提議,但那時候我父親興致正高,也就出手幫助過這個老闆。不知道這連鎖酒店的生意現在做得怎麼樣。”
我一下子站起來,喜道:“原來都是自己人啊,真是大水衝了?王廟,嘿嘿,我現在想收購了在酒吧街那邊他的連鎖酒店,但是他總是死死捏在手裡,還坐地起價,搞得我很頭疼,這件事很重要,既然你們有交情,幫我去說說話吧,那老闆不給我面子,總歸要給亞飛投行大小姐面子啊。”
於心婉冷笑道:“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轉給你?你要我以大欺小,仗勢欺人麼?”
我把事情簡要說了,於心婉笑了笑,說:“好啊,我到是可以幫你去說說話,不過你要陪我吃飯才行。”
我皺眉道:“你這是趁火打劫啊。”夾盡樂巴。
“就趁火打劫怎麼了?”於心婉說:“做什麼事情都要付出代價,哪裡有免費吃的午餐?再說了,我讓你陪我吃飯,又不是讓你給我陪葬,你一臉死人頭的表情是幹什麼?”
我挑了挑眉毛,笑道:“好好好,你說的有理。等我跟領導請示一下。”我說着給明微打電話,頂着於心婉對我的嘲諷眼神,硬生生向領導請示了一下,組織領導表示爲了工作,可以一起出去吃飯,但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並且還要隨時打電話回饋現場情況。
掛了電話,於心婉冷笑道:“你是找了個女朋友,還是找了個老媽子?自己在這裡做什麼事兒,還要打電話回去報告,是不是公司什麼事情,你都要跟明微說一聲?”
我笑道:“好一句老媽子,你也就敢當着我的面說說明微,剛纔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看看明微能不能衝到這邊來,跟你好好幹一架。”
於心婉也是一笑,說:“怎麼,我說她壞話,你心疼了麼?我們兩個既然是情敵,我說她壞話是理所當然的。你難道不知道女人之間的仇恨,大多都是用語言來攻擊的?”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你們女人的撕逼活動,我還真不瞭解。不過話說回來,明微也是女人,不過她要跟別的女人撕逼,肯定不是語言上的,而是行動上的。我還真沒想到,你這麼一個天之驕女,也會想着跟別的女人撕逼啊。”
於心婉哼了一聲,說:“天之驕女又如何?說到底也是女人。”
我眉頭一皺,忍不住笑道:“婉婉,你沒事吧,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變了很多啊,起碼話多了不少,而且會說笑了,剛纔那一通埋汰我的話,可是說的行雲流水啊,這才幾天不見吧,變化真大。”
於心婉一雙美目看着我,說:“你不是希望我開心一些,有些改變麼,現在改變了,你又覺得不適應?”
我連連揮手,說:“適應適應,非常適應,這樣就很好,千萬別又改回之前的冰冷雪山了。走吧,我們先去酒店,這事情憋了我好久了,再搞不定我可就要內疚死了。”
離開公司,我帶着於心婉奔赴酒店去談判。在路上把酒店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下,於心婉問我:“也就是說,你在幫一個非法團體做事?”
我有些尷尬,嗯了一聲,解釋道:“他們不是一般的非法團體,之前幫過我很多忙,還救過我的命,他們跟一般的混混不一樣,都是有規章制度的,對,沒事的。”
“當然,你本來就是個老好人,認識的那些混混,能壞到哪裡去?”於心婉笑了一下,翹了翹腿,雪白修長的雙腿暴露無遺。她調整了坐姿,繼續說:“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和這些人交朋友,就像是在管理公司一樣,都是同樣道理。用得好戰無不勝,用不好害了自己。尤其是這幫人,混混做慣了,摸爬滾打的手段太多,能不能搞好娛樂城,纔是娛樂城的關鍵。”
我點點頭,笑道:“受教了,沒想到於大小姐對這些事兒還很有見解。我還以爲你們這些高端人士,高高在上,不解人間疾苦呢。”
“你這話酸溜溜的,是在嘲諷誰?”於心婉笑着說:“哪個高端人士,不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我雖然蒙受家裡庇佑,但這些事情我也都懂。”
於心婉這些話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於心婉竟然還有這樣的思想境界,實在難得。於心婉看着我說:“是不是覺得我與衆不同,有些喜歡上我了?”
我心裡邪惡地想,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上你呀。
我笑道:“別對自己這麼自信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說這種話好麼?”
“我覺得很好。”於心婉說:“如果愛情是一份試卷,我現在已經得到了基礎分,我有這個自信。沒有自信的事情,我從來不做。相信我,當我這份卷子得到滿分的時候,”她頓了一下,說:“那一刻站在你身邊的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