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間仙子

我和陳丹熟嗎?

我不禁仔細回想起當年在大學裡的事起來!我初進Z大後不久,便聽男同學們議論起學校裡的美女,知道了和我們同屆的新聞系有一個眼鏡美女,名叫陳丹。後來有一次在校園內我和劉輝等幾個好友散步時,有人曾指着遠處一株柳樹下正在讀小說的女生說:“瞧,那就是我們校新任的校花陳丹!”我遠遠的看去,白衣如雪,清麗難言。當時心裡也曾想:“嗯,的確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但那時我因爲邱解琴事件,所以對美女,特別是號稱校花的都敬而遠之,不敢有任何接觸。倒是劉輝一見之下,頓時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到了第二年,劉輝對陳丹的暗戀已到了魂不守舍,茶飯不思的程度了。我們幾個室友見他苦到這種樣子,便鼓勵他拿起勇氣來追求她。但別看劉輝在棋盤上鎮定自若,遊刃有餘。追女孩子他卻是個地道的孬種!我們鼓勵了半天,他竟然連去向她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後來古健強想出了一個辦法,自高奮勇地組織了幾次活動,邀請了幾位女生一起參加。其中有一箇中文系的女生叫萬芳,是陳丹的好朋友,通過她我們也邀到了陳丹。陳丹來倒是來了,只是她基本不理男生,只和萬芳她們說話。劉輝也是死活沒勇氣上去和她套近乎,氣得我們這些好友只能翻白眼!

一次兩次沒什麼效果,轉眼又到了第三年。我們見劉輝的相思已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便再出主意讓他給陳丹寫情書示愛,看看她有什麼表示。於是一封匯聚了我們集體智慧的情書經多次修改而寫成,信中用華麗的詞藻傾訴了對伊人的愛戀和相思,並約她在某個晚上在玉泉植物園相見。寫完後,劉輝居然又沒有勇氣親自交到她的手上。我們幾個室友又好氣又沒辦法,在數落和取笑了一番他後,決定由我幫助劉輝傳達。對於有關我的圍棋啓蒙老師和好友終生幸福的事,我是義不容辭的。但我自己和陳丹也不熟,這事也不太好辦。我在女生宿舍前徘徊了很久,最後拉住了一位女生,讓她代爲轉交了事。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男生埋伏在植物園內,偷看劉輝與陳丹的相會情況。那時的劉輝真可以形容成熱鍋上的螞蟻,又是惴惴不安,又是緊張難耐。不多久,陳丹果然來了。我們一見之下,都替劉輝感到高興。因爲只要那個女子肯赴你的約,那這事八成就有門了。

只是好景不長,我們看到倆人一見面,聊了幾句後,不到五分鐘陳丹便轉身離去。劉輝回來後意志消沉,不斷地唉聲嘆氣,卻什麼話也不說。我們見他這樣,便明白了結果。安慰了他一陣後,勸他想開點!

此後我們一直與陳丹再無接觸,四年後大學畢業,大家各自東西,都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我看範雲婷這樣問我,顯然是不相信我和陳丹之間沒什麼。但······我確實和她從來沒有直接接觸過,怎麼可能會有什麼?

我聳了下肩,表示真的不熟。範雲婷仍是不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時陳丹捧着兩隻紙杯走了回來,笑道:“來,嚐嚐我們杭州的特產龍井茶,很香的!”

我和範雲婷稱謝接過,範雲婷道:“丹丹姐,你和唐遷以前同校不同系,那是怎麼認識的?”

陳丹愣了一下,隨既扶了下眼鏡,道:“嗯······也不算認識啦,就是見過幾面而已。”

“是嗎?只見過幾面,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眼見到他就想得起他的名字?”

陳丹神色有些慌張,只好不斷地去扶眼鏡,半天才道:“這個······對了,你們找我不是還有公事嗎?說罷,有什麼地方我能幫得上忙?”

範雲婷見她不願多說,只好把自己此行的來意說了一遍。陳丹道:“哦,這樣啊?那我一會兒找一下化學系的王教授和經濟管理系的吳教授,看看他們有什麼好的推薦。我再安排讓你們去看看罷!”

說着她看了一下手錶,道:“我馬上要去上課了,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好嗎?”

我們只好點頭同意,陳丹捧起講義,忽然笑道:“晚上,我在家燒幾個菜招待你們好嗎?你們可憐一下我只是個拿工資的教師,請不起大飯店的,呵呵!”

範雲婷笑道:“丹丹姐,前面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呢!我們此次是來請你幫忙的,理應我們請你吃飯纔是。晚上我們在黃龍大飯店設宴,你一定要來啊!”

陳丹道:“真是大飯店?算了罷,還是在家裡吃比較舒服。我炒菜很拿手的,到時候包你們吃得滿意,怎麼樣?”

範雲婷推辭了幾次,見陳丹堅持,只好同意了。陳丹又看了下手錶,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等我一會兒,我上完課就回來,到時候我幫你們聯繫一下。”說着她瞥了我一眼,笑着轉身離去。

範雲婷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說罷,你和丹丹姐之間,發生過什麼故事?”我只有苦笑,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啊?

一個小時後陳丹回來了,她幫我們打了幾個電話,然後領我們去見了經濟管理系的吳教授。吳教授推薦了兩個即將畢業的學生,我們去見了見面,聊了幾句。其中有一個學生對我們公司十分有興趣,我們也對他很滿意,便初步決定吸收他成爲未來浙江分公司的初級管理人員。

化學系是在玉泉校區,陳丹又準備帶我們去找王教授。剛走出教學樓,便看見有十幾個男生匆匆從我們身前跑過。在校園正中一座名叫世紀之光的金屬雕塑下有一個人叫他們:“潘俊,你們去哪裡?”

男生中有一人回頭招手道:“快去看,許欣和之江校區的網球王子丁陽正在網球場決鬥呢!聽說許欣輸了就要答應和他單獨約會,這我們絕不能答應!快一起去給許欣助威加油!”

那個人一聽叫道:“還有這事?媽的丁陽也太放肆了,不把我們保衛團放在眼裡了是罷?”說着他穿過草地,和那幫男生一起向網球場方向奔去。

我剛走出,乍一聽到許欣的名字,禁不住心中一顫。那個小魔女,就在我的附近呢!範雲婷也聽到了,她先格地一笑,道:“看來,我們一下子玉泉校區去不了了呢!”

陳丹扶了下眼鏡,氣道:“又是許欣,這女生盡給我們新聞系惹禍!不行,我得去看看!”說着她回頭對範雲婷道:“小婷,我們系裡的學生又在搞事了,我得去看看,你們等我一下好嗎?”

這時又有十幾個男生從教學樓裡奔出,和其他各教學樓的男生們匯聚一起,齊齊向網球場涌去。

範雲婷見到了這陣仗,笑道:“沒關係,有這麼熱鬧的事,我們也想瞧瞧啊!一起去罷!”說着她又笑着向我看來。我強笑道:“你們······去罷,我······在這裡等你們好了!”

陳丹已不等我們答話,大步向網球場走去。範雲婷奇怪地看了我幾眼,轉身也跟去了。我一個人站在教學樓門口,呆呆地發愣,耳中聽到遠處忽然爆出一聲大響,幾千幾百人同時震天價大叫一聲:“好!”

小魔女······就在那邊呢!我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些趣事來。想當年,小魔女是多令人討厭的一個小女孩啊!曾幾何時,她已經這麼受歡迎了!

我看到不遠處一幢教學樓上,屋頂和靠網球場的窗口都擠滿了人,大家都在觀看球場上的男女網球決鬥。我心中一動,不知不覺地向那幢教學樓走去。

許舒只讓我不和許欣見面,那我遠遠的看她一眼,應該沒問題罷?畢竟,我也很久沒見過那個讓人又恨又疼愛的小魔頭了!

我走到教學樓頂,擠到靠網球場的一面。還沒往下看,又聽到了一聲震天價地叫好聲。我倚住欄杆向下看去,只見下面不遠處有兩塊用鐵絲網圍住的網球場地,其中靠裡的一塊上正有一男一女兩人正在奮力揮動着球拍。

網球場外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不知圍着多少圍觀的人羣,大家正在拼命的鼓掌叫好爲裡面一位穿白色網球服的少女加油。

那個少女正幾步上網攔截,姿態美妙地縱身躍起,陽光下她的身形如翩翩白衣仙子,反手拍處,將來球既刁鑽,又迅捷地扣死在地!

“好球!”

“太漂亮了!”

“許欣加油!”

“許欣萬歲!”

衆人又鼓掌大叫了起來!擠在我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男孩突然不顧一切地大喊:“許欣!我愛你!”

聽到那個男孩當衆表白,大家都鬨笑起來。網球少女身形落定,微笑着伸臂向圍觀的人羣揮手致意,聽見樓上那個冒失鬼的大叫,她手搭陽蓬的向上看來。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雖然她鼻尖冒汗,臉色泛紅。但是那付美麗清純、人間罕有的笑容,令每一個人呼吸頓止,目馳神搖!

我趕緊縮回了頭,心中一聲感嘆:“許家的女兒,都是人間仙子!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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