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易小川所想的不同之處是,這個大陸鑄造兵器並不需要鐵匠、也不需要熔爐,只需要圖譜、材料和人。
王婆婆冷眼瞧着易小川,表示對易小川的不信任,她道:“這位公子不是我們客棧的,我建議讓他待在客棧外面歇息一下。”
“不用了,他不會擾亂我的。”蘇雲秀十分肯定地說道,然後示意易小川。
“沒關係,我在外面等着吧。”易小川道,他還是不喜歡這些修仙門派的各種規則、限制,一點都不自由。
蘇雲秀袖手一把抓住易小川,冷道:“你不能走,就留在這裡,否則這些材料都沒有你的份。”
說話的時候,手勁忽大忽小,似乎在向易小川傳達什麼訊號。
王婆婆是個老江湖,她沒有再說些什麼,拉扯了一下衣服,減少那包裹在外套裡的匕首凸出來。
易小川略微無奈地點點頭,何況他的確想看一看沒有熔爐和鐵匠怎麼打造兵器,他便留了下來。
蘇雲秀所需要的材料並不多,只見她展開摺扇圖譜,將一塊隕鐵,一些粉末和其他材料都放在紙扇圖譜之上。
然後她的雙手搭在圖譜的邊緣,就在這麼一搭之下,圖譜和那些材料同時震顫發光,如同有共鳴一般,材料和圖譜匯聚在一起。
易小川看着這神奇的一幕略微吃驚,眼睛已經徹底釘在那圖譜上面了,那些材料緩緩地融化進入圖譜,隕石已然消失不見,其餘的材料也一併不見。
它們成了圖譜裡的一團糊糊,在真氣的催動下又不斷髮生變化,很快覆蓋在那把摺扇之上,徹底遮蓋複製完成之後,一道光線由圖譜中衝出。
那光線在蘇雲秀的胸前凝聚,像一團棉花糖,也像一朵雲彩,在緩緩地變化形狀。
“那些光線是摺扇材料的本源?”易小川看到這裡仍舊十分驚訝,直到所有圖譜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的時候,那團棉花糖已經有了雛形,開始凝聚和凝結成爲一把摺扇。
先是骨架、然後是扇葉、在之後是紫金色的紙面,繪上高山、河流、雲彩、昏黃的天空。
氣息開始在這鑄造房裡飄蕩開來,荒古的氣息和聖潔的氣息拍在易小川身上,令易小川不禁咋舌,他突然有些後悔了,這把摺扇一點都不簡單,甚至比弒神刀的氣息還要濃重那麼一些。
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何況是自己親自送給蘇雲秀的,這再要回來,也太跌份了,他只能無奈地看着蘇雲秀,“她拿三尸蟲換還真是值啊。”
就在這把摺扇要成形之際,王婆婆忽然怒斥一聲,匕首凸顯附上一層劇烈的光芒,若是被這匕首刺到,有死無生,而匕首的去向正是蘇雲秀。
易小川吃了一驚,但他的反應極快,比王婆婆要快得太快,他一把抓住王婆婆的手,重力一扭動,王婆婆手上的匕首便掉落在地,隨後易小川一拳打在王婆婆的後頸。
王婆婆頓時歪歪扭扭地倒到地上,沒了知覺。
就在這時候,蘇雲秀衣裳被汗水浸溼,肌膚若隱若現,她不管這些,而是神氣地扇開那摺扇來,微笑着看易小川。
易小川也搖搖頭,感覺自己上了蘇雲秀的當。
易小川悠悠地道:“敢情留我下來,就是爲了對付這個王婆婆的?你還真信得過我啊。”
“你不會見死不救的,而且這個王婆婆這麼卑鄙的行動,你一定不會喜歡。”蘇雲秀很會看人,不過她還是看不懂易小川這個人,他永遠看不透。
王婆婆悠悠醒來,看到蘇雲秀和易小川的眼睛,她大吃一驚。
“王婆婆,我平日待你不薄,爲何要背叛我?”蘇雲秀問道。
“哎,千算萬算,竟不知道這個人有這番實力,是我王婆婆失策了。”王婆婆用惡毒的眼神盯着易小川看。
“快說,你幕後的指使是誰?”蘇雲秀冷道,手上的摺扇啪得一聲張開,一副山河社稷圖顯現出來。
王婆婆哈哈大笑道:“我作爲雪雲一族的遺老,也算是盡到了最後一分責任,已無憾啦。”
易小川一驚,沒想到這個王婆婆竟然是雪雲一族的?他近乎脫口而出:“雪雲一族?千年前不是離開天元大陸到了海島之上了嗎?”
“只剩下我們一家,回來的時候雪雲族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王婆婆現出憂傷神情。
“哎,你們雪雲族的品行真不咋樣,在海島之上也想篡位謀權,在這大陸之上還是想弒主,咋就這麼不安分呢?”易小川嘆道。
蘇雲秀和王婆婆頓時驚容,王婆婆急道:“你見過雪雲族人?他們過得怎麼樣?”
“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他們了,他們應該到了大陸了吧,至於過得如何……這個真不好說啊。”易小川沒有說什麼細節。
蘇雲秀冷哼一聲,道:“來人吶,把王婆婆給我關牢裡去。”
兩個護衛開門,將王婆婆一頓捆綁,帶去了牢房。
蘇雲秀到現在才知道易小川來自海島:“雪雲族真的回來了?他們很厲害嗎?與你比怎麼樣?你是海島上的人?還是說就是雪雲族的人?”
一連好幾個問題問下去,易小川微微一愣,結果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你這把摺扇是有了,叫它什麼名字?”易小川問道。
“嗯……我打算叫它山河扇。”蘇雲秀略微有些失望,她又道:“這摺扇裡有許多秘密,我來給你展現一下?”
“還是算了吧,你這一展現的話,我可能就真的後悔把它送給你了。”易小川道。
蘇雲秀噗地一笑,將那摺扇一收,收到腰間之後,道:“你會煉製符篆嗎?”
“你教我啊?”易小川道,他還真的不太會,如果按照蘇雲秀打造武器的辦法,那就簡單了。
蘇雲秀搖搖頭,道:“明天吧,明天我找我爹來幫你,他最擅長煉製符篆,我知道的是,符篆與打造武器有那麼一點兒的不同,武器是一次性的,你看那桌上的圖譜,已經沒有摺扇的痕跡,成爲一張白紙;而符篆則是可以無限次使用的。”
易小川摸了摸光滑如鏡的圖譜,再展開自己的符篆圖紙,他有所領悟,“就現在吧,不行再找你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