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髮老者帶着洛門的一衆弟子離去,易小川有些感嘆,在古武界,如白髮老者這種性子鹹淡的人太少了,幾乎是完全絕跡了。
但他也不是個殺人狂魔,如今的處理倒是一個最適合不過的結局。
“易公子。”身後傳來了一道忐忑而恭敬的聲音。
易小川轉頭一看,卻是蕭青衣一臉恭敬地走了上來,身後還跟着臉色複雜難明的蕭令月。
“有什麼事嗎?”對於蕭青衣,易小川沒有什麼態度,既沒有惡感,但也沒有好感,只是認識罷了。
“易公子,你看我家小女令月的天資如何,可否拜入你的門下?”蕭青衣忐忑不安地問道。
易小川感到一陣錯愕,看了一眼蕭青衣身旁的蕭令月,問道:“你女兒可是願意?”
“自然是願意。”蕭青衣看向了蕭令月。
蕭令月臉色複雜地看了易小川一眼,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道:“能夠拜前輩這樣的強者爲師,我蕭令月自然求之不得。”
易小川有些錯愕,蕭令月在他的印象中性子清冷無比,如今居然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有些想不到。
“哈哈,我聽說本來易公子還在蕭府中的時候,蕭青衣想讓蕭令月嫁給他,但是蕭令月心繫韋子江,不肯嫁,一直拖到了現在,現在可好,不要說嫁了,就連拜師人家都未必瞧得上啊。”旁邊一個人譏笑道。
“可不是嗎,人家易公子是什麼人,這般年紀就已經是至強者了,什麼韋子江、牧少軒跟他一筆簡直就是井底之蛙,這個蕭令月也是目光短淺啊,真命天子就站在自己身前,居然還把他推出去了,如今只能過來跪舔。”
看到蕭家這般,冷嘲熱諷的人自然不少,一個個都是低聲議論着,在看蕭令月的笑話。
蕭令月自然是聽到了身旁的議論聲,一張小嘴緊緊地搖着,微微地低着頭,不敢看易小川。
“此女能伸能屈,心性倒是不錯。”易小川看了蕭令月的反應,點了點頭。
想了一會兒,易小川開口道:“我現在不收徒,不過可以先收你爲記名弟子,你願不願意?”
蕭令月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後還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我願意,弟子見過師父。”
蕭青衣卻是興奮無比,立刻出口道:“易公子收徒這可是大事,我馬上讓人去召開典禮。”
“只是記名弟子,不用太多禮了。”易小川搖搖頭道,“而且我也只會在萬州這邊再呆上一兩天,令月你能夠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師父。”蕭令月很是乖巧,沒有任何的疑問,直接跟在了易小川的後頭。
“走吧。”易小川看了遠處的一個山頭,微微一笑,朝前走去,但是還沒走出兩步,又是有人在喊他。
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正是易小川剛剛進入萬州時遇到的常正林,也正是從他的手中,易小川得到了半張佛靈寺的地圖。
“易公子。”常正林的態度已經完全變了,臉上堆滿了笑容,比看見萬州的頭頭還要親熱。
“有什麼事嗎?”易小川看着常正林問道。
“這個……”常正林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易公子,上一次你曾經收我的女兒爲記名弟子,不知算不算數?”
見到蕭令月被易小川收爲記名弟子,人羣仍然是一片羨慕嫉妒恨,常正林今日也是來到了現場,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常嘉琦可也是被易小川收爲記名弟子,而且從那天易小川的態度來看,似乎是很看好常嘉琦的天賦。
因此,哪怕現在易小川的身份如此之高,但常正林還是鼓起勇氣詢問,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錯過了,恐怕無論是他還是常嘉琦都會後悔一生。
易小川看了常正林一眼,而後轉過視線,看向了站在常正林身後低着頭不敢看易小川的常嘉琦,平靜道:“自然算數,我不會無緣無故收弟子,你女兒常嘉琦的天賦不錯,不弱於蕭令月多少,但是,在幾日之前,我們已經解除了這層關係,因此如今算來,和我並無關係了。”
常正林聽着易小川對常嘉琦的天賦評價還一臉興奮,但是聽到後面“解除關係”這幾個字眼時立刻如同被雷擊了一般,愣住了遠處,久久地沒有聲音。
彷彿被做生意把身家全部賠進去的打擊還要大,整個人完全沒有了任何表情和反應。
易小川直接越過了他,向前走去。
好久過後,常正林才反應過來,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他已經猜出了這是怎麼回事,也沒有怪責常嘉琦的意思,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走吧。”
常嘉琦默然跟在後面,心中滿是苦澀和後悔,腦子裡滿是當日在萬花俱樂部晚宴上易小川主動說出和她解除關係的畫面,越想心裡越疼。
當時,易小川還曾說她日後可以媲美蕭令月,但是她並不相信,反而是在嘲笑,認爲對方在說大話,裝大師,但是今日,纔是知道原來這並不是虛言,而是真正地有可能。
只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正地拜入易小川門下,得到他的培養。
而如今,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她縱然天賦再高,日後也只能加入別的古武勢力,或許這些勢力也會悉心培養他,但如何能夠和一個至強者的親自教導相比。
蕭令月看了易小川一眼,又看了常嘉琦一眼,心中有些猜測,不覺感到慶幸,如果換成了她,恐怕也會如此,看不上易小川,主動脫離關係吧。
時也命也。
看着常嘉琦落寞的背影,蕭令月只有一嘆。
“你先回去,我還有一件事要辦。”易小川看着遠處,出聲道。
蕭令月下意識地想要問爲什麼,但是話一到嘴邊,立刻意識到不妥,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現在可是自己的師父了,便立刻改口道:“是,師父。”
等蕭令月離開後,易小川負手而立,看着遠處的一個山頭,出聲道:“朋友,看了那麼久,應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