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見我半天不說話,還以爲我有什麼困難,於是問道:“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想方設法滿足你。”說完,再次用那種略帶,希望,請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吸了口氣,緩解了一下內心的胡思亂想,尷尬道:“那個,這個,校長,我沒什麼要求。只不過。只不過,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演講一些什麼。”我縱使臉皮再厚,我也無法想像讓我走上講臺對着臺下上萬名師生演講。
校長一聽,微微吐出一口氣,微笑道:“恩,年輕人懂得謙虛,好樣的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啊,現在的年輕人有點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其實你可以演講的東西很多啊,談談你對人生的領悟啊,還有談談你對汪清風這件事的看法啊。很多方面都可以說的,現在學校正掀起一股學習你的熱潮,只要你走上講臺,迎接你的將是熱烈的掌聲”
說實話,我現在真不知道這校長是真的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老覺得有些彆扭。你說讓我上去教一些歪門邪道,騙人的小把戲或許我還在行,但要我上去講什麼三從四德,敬老愛幼之類的話,我那是趕鴨子上架,屁都放不出一個啊
最後,不知道是校長的嘴功厲害,還是我腦子那時糊塗了,居然答應了校長的要求。等答應後看到校長那燦爛的笑容,我還真不忍心拒絕他。頓時,在校長的連番好送下,我心跳不停的走下了教學樓。那些老師見到校長親自送我,又知道我是那個大雷鋒後,熱情的不得了。簡直比那熱情的沙漠還要熱情。
當我把這事告訴曾可心的時候,曾可心先是我預料之中的愣了一下,然後捂着嘴一直笑個不停,最後笑的肚子發疼纔算罷休。看到曾可心笑的花枝招展的樣子,我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心想,能讓曾可心在這關鍵時候開懷大笑,值了不就是演講嘛怕啥,大不了上去胡吹,只吹好的就行。反正自小練了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頭,至於效果麼,我管他那麼多呢,反正是他們請我去的。
想通後,我就不再去想,分別給楚冰冰和郭靜打了個電話。前者接到電話後,先是問了問曾可心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得知一切順利後,讓我辦完去荷蘭看她,順便欣賞一下荷蘭的風光。我那個暴汗啊,荷蘭大風車聽起來倒不錯,可是真的可以麼我已經從楚冰冰的話裡聽出了思念和一絲難以掩飾的嫉妒。頓時,我也發現了,讓一個女人爲了愛情大公無私那是不可能的。楚冰冰之所以在知道曾可心的遭遇後表現出那麼大度,一是因爲我是真的愛曾可心,再者是曾可心的遭遇引起了她的共鳴。現在她聽到曾可心的事情進展順利後,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又表現了出來。
至於郭靜,倒沒說什麼。只是說酒店一切都正常,但又不正常。聽着莫名其妙的話,我問她什麼叫正常又不正常。結果她的回答是:“你這個董事長都不在,酒店當然不正常了,正常是說酒店的入住率一直保持着百分之九十的樣子。”
我聽後無語,從郭靜簡單的埋怨中,我不敢說郭靜還愛着我,但是她還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想起郭靜的溫柔,喜良,那還真沒地說,誰要娶了那樣的女人註定會幸福一輩子。不過我知道我是沒希望了,先不說我對郭靜還談不上愛,至少就光現在的兩個女人就夠忙的不亦樂乎了。本以爲楚冰冰可以接受曾可心,通過這件事,曾可心也應該可以禮尚往來的接受楚冰冰,現在看來是,一切都是空的,是我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痞子做白日夢罷了。
第二天下午,默學校爲了表示誠意特意派小車來接我。坐在小車上,我心裡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啊因爲,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去該講一些什麼,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校長則是一副大事以料的樣子,一會問我還需要些什麼,一會又問我想不想回學校上課。我一聽,算是徹底服這個一心爲了學生的校長了。敢情我好像是香餑餑似的,居然讓我回學校讀書。不過,現在就是八臺大轎擡我回默學院上學我都不去,不是熾學校太爛。換作任何一所學校我都不會去的。也不是我耍什麼大牌,只是現在的我覺得自己根本不適合學生生活了,況且,我還有那麼多需要做的事情,哪有空閒去陪曾可心到熾學院過逍遙自在的生活。不說別的,首先楚冰冰就不願意。我家那兩位老人也絕對不會願意,用他們現在的觀點來說:“哎,小強,以前是爸媽不好,非要逼你上什麼名牌大學,還是你自己的決定對。只要不偷不搶,能賺到錢,有本事就行”
十幾分鍾過後,小車赫然已經到了學校門口。只見學校門口立着一個大大的熱氣球,門口還掛着一橫幅,上面寫着,歡迎葛強先生到我校演講。看到橫幅,我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自豪,有尷尬,有恍疚。有想笑的衝動,也有想哭的衝動,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快樂和痛苦並存。試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個痞子,然後一所大學大張旗鼓的請你去給全校師生演講,你一定和我一樣的感覺我肯定
小車緩緩行使在校園路上,只聽校長轉過頭來對我說:“葛強,我讓全校師生都去學校的禮堂了,我們直接過去,你回味一下該說的話,到了以後你就直接上太演講吧”
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只小白兔一樣,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事以至此,我知道,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走了。誰讓我當初腦子卻根弦答應了呢。
本來校長是讓我從前門進去的,那樣全校師生可以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但是,考慮到由於禮堂不能讓所有師生都坐下,禮堂有些擠,再加上我的不同意。最後我是直接從側門進去的。狠狠的吸了兩根菸,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我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禮堂的講臺。
只聽這時,鴉雀無聲的禮堂裡,突然響起:“大家鼓掌歡迎葛強先生上臺演講”
排山倒海什麼意思以前學語文時不知道,只知道這是形容掌聲的。此時我算是真正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那掌聲叫一個熱烈。熱烈的我只感覺自己的呼吸不斷加粗。心跳不斷加快。感受着自己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我心裡不禁暗罵自己:“葛強,你不是挺nb麼不是老說自己早已習慣被人注視了麼你的自信哪裡去了怎麼現在當孫子了,怎麼現在不敢擡頭了害怕了,懦弱了,還是丟人現眼了去他媽的害怕,去他媽的懦弱,去他媽的丟人現眼我葛強字典裡沒有這些詞,老子就活生生一痞子,我他媽有啥不敢幹啊又不是上戰場,再說了,就是上戰場又怎麼了能搞死幾個日本雜碎也值了不就是上臺演講麼,有啥丟人現眼的呢既然你們都把我捧成一朵花,那我就當花好了。
想到這裡,我擡起頭,自信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臉上。我昂首挺胸的走上講臺。掃了一眼坐滿兩層樓的師生們。我內心不禁又一次激動,不過,一下就被我壓制了下去。大家靜悄悄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開口。
我儘量讓自己臉上帶着微笑,正當所有人以爲我嚇的不敢說話的時候,我開口了,我的聲音很有力:“首先,感謝校長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站在講臺上對着大家這麼多人演講。但是,很遺憾的告訴大家,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般,整個禮堂沸騰了,大家或是接頭交耳的討論,或是一臉不信地看着我,更有一些人大聲喊着:“你很真誠但是我們更希望聽到你接下來的話”
我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那幾句話,只覺得一張口那些字不經大腦思考就蹦了出來。短暫的混亂之後,校長遞給我一個,小夥子,相信自己,你能行的眼神。而這時,大會的主持人也在背後通過麥克風說道:“大家請安靜一下,安靜葛強先生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爲了調解一下大家的情緒,下面請葛強先生爲大家帶來真正的演講”
排山倒海般的掌聲再次響起
我頓時狂汗心想,往臉上貼金也不是這麼個貼法啊略微想了想以前看削小說中那些主角振振有詞的演講,我的腦細胞頓時快速運轉起來,一條一條語言在我腦中形成。我迎上所有人的目光,正式開始了演講:“大學是每個學生夢寐以求的終點站。大學生活被某些人形容爲神仙般的生活。有些時候,這些形容確實很恰當。但是,我要說的是,大學並不像我們想像中的那樣完美。現在的大學學府無論是硬件設施還是軟件設施都在不斷的提高。高樓一棟一棟的猶如雨後春筍般的拔地而起,一個個掛着教授頭銜的學者走上了講臺。可是,我們在大學裡學到了什麼知識嗎有多少人在大學裡還像高三那樣學習相信很多人提到學習就頭痛,但是一提到網絡遊戲,談戀愛,哪一個不是熱血沸騰”
我說的很嚴肅,但是有些人還是笑出聲來。
“這些東西浪費金錢不要緊,因爲我們可以去賺回來。可是浪費掉的時間我們怎麼補回來,難道像小說中寫的那樣重生嗎那不可能。或許,我沒有資格跟大家說這些,雖然我和大家年州目仿,可是我因爲一些原因提前退學回到現實中後,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東西你只要學到了會對你終生有用,但這不代表着,你學習好就一定比別人生活的好。在學習理論知識的同時,實踐是很重要的。任何理論知識再沒有得到實踐之前都是一堆白紙我還要說的是,大學這個被學生們眼中的天堂其實並不是純淨的。你們不知發現沒有,自從你們來到大學以後,往家裡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次打電話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間隔卻越來越長了。同學之間的感情不像高中時代那樣真誠了,純淨的友誼被利益污染了,人開始變的自私了,一切似乎都於利益掛鉤了赤裸裸的利益,有些人每做一件事彷彿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利益是否受損最後,我要說的是,那些爲了金錢,爲了時尚生活而去當舞女,當妓女的女生們,醒醒吧,當你們把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換成大把大把的鈔票時,你們當時或許是高興的,但是等你們老了以後你們一定會後悔的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剛纔講的話,如果大家覺得有用可以記在心裡,如果大家覺得沒用,就當我放屁好了”說完,我看了眼校長。
整個禮堂頓時靜,靜的可怕那種。校長朝我笑了笑,率先拍起了雙手,我再一次沉浸在掌聲中。至於我剛纔都說了些什麼,我全然不記得,我只知道自己越說越帶勁了。抓住什麼說什麼以前老師灌輸的,網上看到的,迪吧裡聽那些小姐講的,都說了出來。我也看到一些女生羞愧的低下了頭,一些人不爽地看着我,一些人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爲了活躍氣氛,現在是自由提問時間,大家注意保持秩序,一個一個提問。”主持人的話再次響起。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看起來個性十足的男生,站了起來,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給他的話筒,一臉鄙視地看着我道:“葛先生,我就不信你沒玩過網遊,我就不信你沒談過戀愛,我就不信你沒看過動漫你說的很多東西我很贊成,但不要說的那麼絕對”
那個男生似乎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大家都紛紛期待地看着我。我冷笑道:“我剛纔說了,我只是發表自己的意見,我並沒有說自己說的是真理,我只是告訴大家覺得有用的話就記下,沒用的話當我放屁我是玩過網遊,不過,那是過去的事了。我只是提醒一下正在網遊中的朋友們不要在在那裡浪費時間,僅此而已。我當然也有女朋友。至於,動漫,我從來不看我承認自己是個憤青,我排斥日本,更排斥日本文化。看什麼是大家的自由,我想說的是,我們身在中國我們是龍的子孫我們的祖國有着五千年的悠久歷史,我們的孔孟之道流傳了上十年難道這些是那些僅爲逗人一笑的日本動漫可以超越的嗎我們爲什麼不知道發揚自己國家的文化呢爲什麼要追趕韓國和日本潮流呢難道我們的文化真的比他們差嗎也許你們說憤青是不可理喻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我是個憤青沒錯,但是我也知道,憤青不是天天喊着要拒絕日貨,天天要喊着打日本。我們要記住民族仇恨的同時,學習日本的先進的技術,從而阻止他們的經濟侵略他們的文化侵略如果我們的革命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國土,換來的自由連日本經濟侵略以及文化侵略都阻止不了的話,我們怎麼對得起他們我們還算中國人嗎好了,我的演講到此結乘”
說完,我只感覺心中堵着什麼似的,大步的走下了講臺。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當我邁出第六步的時候,足以震碎整座樓層的掌聲響起。掌聲是那樣的整吝而富有節奏,又是那樣的真誠。甚至有人大喊道:“我們要像葛強先生學習”之類的口號。
在這一刻,我笑了,我爲自己的行爲而笑了。在演講的同時,我似乎也爲自己上了一課,因爲很多內容,都不是我真實的寫照。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變,我依舊是個痞子,痞子的傳奇還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