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啊,知道再過三天是什麼日子嗎?”
“不知道。”黃璐想了想又道,“毛爺爺生辰?中國*成立**週年?抗日戰爭勝利**週年?”
好吧,原諒我忘記她最近在很積極地參加黨課學習,爲成爲一名*員奮鬥終身。
“是我生日!”我沒好氣地說。
黃璐哦了一聲,然後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這麼久不跟我聯繫,好不容易給我打電話,開口就向我要生日禮物,你好意思嗎你!”
我沉默了片刻,其實我是有些不敢和黃璐聯繫,我依然記得她在病房門口對我氣急敗壞地跺腳。我既希望從她這個移動大喇叭的口中聽到有關於秦樂天的近況,可又害怕從她的口中聽到他的近況。
爲了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我又天南地北地和她胡扯了一通,但是又時不時地給她一點點暗示。
直到掛完電話,我也不確定腦殘的黃璐究竟把我話裡的意思聽進去了沒有,又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爲什麼不乾脆再說得直白一些。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從十一點開始就一直坐立不安,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是拿着手機在牀上,無意識地又開始一遍遍地刷新。
終於,在零點的時候,我陸陸續續地收到了許多祝福短信。第一條進來的是蘇宇,約我生日那天去壓馬路,順便“隨便挑”禮物——這是我們多年來保持下來的“優良傳統”,今年自然也是要延續下來。後面的幾條是班上那些平時分已經快被我扣沒有的學生,想趁此機會刷點好感度——可是,我想跟他們說,這招對我這般鐵石心腸的老師來說。一點用都沒有。而且他們的短信嚴重干擾了我等秦樂天短信的情緒,因此我決定將他們僅剩的一點平時分也全部扣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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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刷新了多少次手機,直到薄薄的手機已經開始發燙,卻還是沒有等到我想要的短信……不知不覺間,我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許是心裡有事,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我就一下子清醒過來。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手裡還是握着手機。
顧不上其他。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刷新一次手機,這一次收件箱裡多了好幾封新短信。我想,這麼多條。總有一條是屬於秦樂天的吧?
可是,結果卻令我很失望,不但不是秦樂天的,還根本不是任何一個個人發來的——而是中國移動、**銀行、**保險……
不甘心地我打開微信又刷了刷。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終於開始不淡定了。不知道是腦殘的黃璐根本沒領悟到我的深意,還是她領悟了我的深意可秦樂天卻一點都沒有想法。
算了。求人不如靠自己。雖然一直很不屑在朋友圈發自己生日快樂的俗人,我卻不受控制地做了一回俗人。不但發了一條朋友圈,吆喝自己生日快到了,我還@了除了秦樂天以外的所有人——當然。這次我第一個@的,是李博文,他的千萬年好基友。
發完朋友圈。我突然覺得有些心塞,便打了個電話給蘇宇:“哥們。別睡了,起來high!”
不知是因爲我叫他“哥們”而沒有像過去那樣叫他“好姐妹”讓他受寵若驚,還是因爲還沒睡醒的緣故,他過了很久才道:“這麼早出去,店都還沒開呢……”
“我不管,反正我睡不着了,你也別想睡!”我耍起了無賴,看了看錶——才七點。
“行行行,你生日,你最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認命地道,電話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猜他大概是已經從牀上爬下來了。
“今天有什麼計劃啊?”
“額……”我想了又想,決定在三十歲來臨之前來點不一樣的,以喚醒我幾乎要泯滅的童心,“我想去放風箏。”
電話那端又安靜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爲蘇宇又膽肥掛我電話了。
我吼了好幾聲,才聽到他說:“你有病啊?你以爲你幾歲啊?”
“我永遠十五歲!”我厚顏無恥地說,“對了,你家有風箏嗎?帶一個出來!”
蘇宇無語:“還是直接去路上買一個吧!”
然後,我們就相約來到了市中心的體育館。
初秋的清晨有些微涼,體育場上有很多晨跑的人,也有一些和我志同道合的……小朋友,拿着個風箏在草地上跑來跑去。
蘇宇將剛剛在體育館小賣部買到的風箏往我手裡一塞,只留下一句:“不要告訴別人我認識你!”
便迅速閃到離我十步之遠的距離,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環顧四周。
然後,我就拿着一個小兔風箏在草地上隨風奔跑。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風箏像是在故意和我作對一樣,總是一次次地栽倒在草地上。
看着身邊一個個將風箏放得老遠的小朋友,我頓時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
失敗了幾次之後,引來了幾個小屁孩。
他們圍着我給予我悉心的指導。
“阿姨,不對,你要往那邊跑!”
“阿姨,不對,這個時候要收繩子!”
我被他們指揮得暈頭轉向,最後負氣地將風箏往地上一丟,叉着腰對着他們道:“我不是阿姨,是姐姐。”
那羣小屁孩看着我吐了吐舌頭,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跑走了。
待我再次轉身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小兔風箏竟然已經被蘇宇拾了起來。
他拿着風箏朝我走來,我沒好氣地對他說:“怎麼,你不是不認識我嗎?”
“沒辦法,你太笨!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說完,在一羣小朋友之中,他拉着那個風箏在草地上跑了幾圈……
那個風箏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徐徐地升上了天空。
他很是得意地將風箏的繩子重新交到我的手中:“拿去。”
我一把接過,可是風箏纔剛到我的手中就有點想墜落的趨勢。看着身邊操作自如的小朋友,我不禁感覺有些挫敗。
蘇宇的手突然覆了上來,帶着我的手用力地拉扯了一下手中的線。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個時候,你應該拉一下手中的線。放風箏就是應該這樣收放自如,才能夠放得遠,放得高。”
不知爲什麼,這原本該是很熟悉的聲音在我聽來突然有些陌生,而他究竟說了些什麼,我也根本沒聽進去。
我的腦子裡只是不停地閃過一句話:我這算不算是和他牽手了?!我竟然跟我的好姐妹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