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着急。看到洞口大開,賴子急忙攔住張萌,說道:“這個新盜洞跟我們現在身處的盜洞有些不同,咱們現在腳下的墓道早已被人挖空,穢氣散盡,氧氣也足夠用。但眼前的墓穴要是真如胖子所說,是一處死穴,恐怕氧氣不夠用。”
“對頭,就算裡面氧氣夠用,我們也要先散散穢氣。”趙三打着手電筒往裡照了照,用鼻子嗅了嗅說道:“這墓道常年封閉,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什麼古怪?”
“也只能這樣了。”見衆人都同意賴子和趙三的建議,張萌也只好點點頭。
不過一旁的lady娜卻開口說道:“我跟美國人說過了,先由幾個人在前面探路。”
“這回輪到誰了?”趙三明知故問的看向lady娜,問道。
“他們不熟悉這裡的狀況,看來也只有勞煩你們了。”lady娜的聲音有些小,似乎生怕引起胖子等人的反感。
“怎麼個意思?”胖子一跳老高,說起這件事他就一肚子怒氣,連聲嚷嚷道:“靠!大奶娜你是覺得胖爺我傷的不夠慘還是怎麼的?還想讓我們給你們當槍使?告訴你!沒門。”
沒有理會嚷嚷最大聲的胖子,lady娜轉回頭就看向張萌,雖然沒有說話,卻飽含了很多不知名的情愫。
面對lady娜的目光,張萌無奈的看了看胖子。
瞧見兩人的目光,胖子扭了扭身子,躲到一旁,嘴一撇,一副什麼都不管的表情,說道:“這事,誰願意去誰去?反正胖爺我是不去……”
“胖子。”張萌喊道。
“別喊我,剛纔爲了破解機關,我連自己屁股上的傷都沒顧。”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徹底耍賴起來。
“胖子,這事沒你,恐怕不行。”賴子在旁勸道:“分金定穴,我跟圖爺都能出手,對付殭屍糉子,有軍哥、葉九、三叔,但惟獨解讀這些壁畫文獻,只有你是無人可替代的。”
“靠!”賴子這麼一說,胖子也明白不論自己答不答應,都推脫不了,只能無奈的揉着屁股上的傷口:“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你同意了?”見胖子起身,lady娜心中一喜。
“不同意也沒轍啊!”胖子不忿道:“連美國佬帶來的教授都完蛋了,這拆解文字的任務,也只有胖爺去做了。”
“我趙三早就說過,胖子在我們之中無人可替代。”趙三笑道。
“老土匪,少拍馬屁!”胖子撇撇嘴:“不過事先說好,我這本事也只是半吊子水平,跟我爹比差遠了,到時候出了錯可別怪我。”說完,胖子又對着lady娜,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們在前面走,你讓後面三個美國佬把防毒面具給我們!”
“行。”lady娜想都沒想,也沒跟麥克他們商量就同意了。
“這樣二伯,讓軍哥和三叔、小樓跟你留在後面;葉九、賴子、胖子和我在前面探路!”見胖子同意,張萌回身對着軍哥說道:“軍哥,小心那個日本人。”
軍哥的嘴角翹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說話間,lady娜就把美國人的防毒面具拿了過來,不過美國人只剩下三套防毒面具,張萌跟葉九、賴子、胖子四個人不夠分。
“真夠晦氣。”看着眼前的三套防毒面具,胖子吐了口唾沫,還沒進入墓道就少了一具面具,怎麼看寓意都不太妙。
張萌將三套防毒面具先遞給賴子和胖子,又將剩下的一套遞給葉九,“九哥,你的。”
看到張萌遞過來的面具,葉九的身子明顯一顫,隨後恢復平靜,將面前的防毒面具推了回去,淡淡的說道:“你用,我不需要。”
“費什麼話!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張萌說道。
“我有刀。”葉九說完,也不去接,直接就往前走了。
葉九的話不是虛言,衆人都知道快雪刀的來歷,也都清楚快雪刀有震懾一切邪惡力量的功能,簡直比摸金校尉的摸金符、發丘門的發丘印都要好使。
“好吧。”見葉九執意不要,張萌心中一暖,九哥兒,這是爲了自己啊!
“我們先下去,三叔你們跟上繩索,別中了埋伏。”張萌囑咐道。
“好嘞!”趙三點了點頭。
“老土匪,你可別嘴上說的好聽,到最後讓自己人給算計了。”胖子含沙射影的看了眼麥克那邊,一副不怕事大的嚷嚷道。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你個小胖子!”趙三一面打趣着胖子,一面對麥克等人加緊了留心。
經過剛纔的一番談話,新墓道口裡的穢氣也都散的差不多。
四人由賴子和胖子走在最前面,張萌和葉九斷後,沿途不僅留下了繩索,還留下了暗號標記,唯恐墓道內出現什麼古怪,讓大家失去了和大部隊的聯繫。
出奇的是,整個墓道異常安靜,沒有出現什麼驚險的事情,甚至連毒氣也沒有。
走了一段路,還是張萌沒忍住,朝着前面的胖子問道:“我說胖子,你到底看清楚沒有啊!我怎麼覺得這裡的氧氣很足,而且什麼穢氣也沒有……”
“是啊?”胖子自己也覺得奇怪,他搖搖頭,一臉迷惑的嘀咕道:“照理說,死穴不應該這樣啊。”
“我說胖子,幸好咱們這回沒在美國人面前顯擺,否則還真丟不起這個人。”張萌笑道。
見張萌損自己,胖子也自覺無趣的納悶道:“真他孃的搞不懂,這羣牛鼻子老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樣,更不好。”葉九突然迴應了一句。
“我也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還是多加小心。”賴子點了點頭:“還從沒見過這樣平靜的墓道,但願是我多心了。”
賴子這麼一說,三人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胖子,你再看看這墓道上還有沒有壁畫?”張萌突然想起什麼,對着身前的胖子說道:“但願能在墓壁上發現蛛絲馬跡。”
“嗯,你們也留意些。”
胖子將手電筒的光芒打在眼前的洞壁上,仔細看起來,絲毫不敢放掉半分蛛絲馬跡。
“嘿,張缺德,你的嘴還真靈!”沒用多長時間,就看到胖子擦了擦洞壁上的灰,小聲說道:“你們看,宋元道士圖又出現了。”
“還真是道士的墓。”張萌深吸一口涼氣,與葉九、賴子等人互視一眼,轉回身,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壁畫。
壁畫上,一個老人在沙漠裡艱難的行走,老人身穿道袍,揹着一把劍,潔白的鬍鬚拖到了胸口。他身後的背景隨着壁畫不斷切換,有沙漠,有城市,有河流,有雪山,甚至有西域的風土人情。
“胖子,你看這上面,是不是畫的一個老道士孤身西行?”張萌皺着眉頭問道。
“大概是這個意思了!”胖子似乎走在前面,比賴子、張萌、葉九看到的多。
“這老道士是誰?”張萌擦了擦墓壁上的文字,覺得有些眼熟,回頭看着葉九問道:“九哥兒,你看這些字像不像道士畫的那些符咒上的文字?”
葉九點點頭,沒有說話。
賴子也點頭說道:“這上面的字正是道家的合體字,不過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倒是不清楚。”
“胖子,你看出來沒?”見胖子看得入神,張萌問道。
“胖爺我也不是考古學家,哪裡知道那麼多,這半吊子的水平還是偷學我爹的本事。”胖子雖然嘴上說不知道多少,可習慣吹牛的他一張嘴卻是沒把門,不自覺的就講起道家的故事來。
“所謂符籙,分爲符跟籙兩部分,符是書寫在黃紙上,似字非字、似圖非圖的圖形,而籙則是神靈的名諱。常聽那羣牛鼻子老道說這符籙乃是天神的文字,傳達的都是天神的旨意,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鎮魔,治病除災。”
“也就是說,這上面的符籙還可以記錄事情了?”雖然胖子說了一大堆,但張萌還是留意到,這符籙也有記錄之用,不過要熟悉道家文字的人才可能看的懂。
“歷史記載,張角太平道和張魯的五斗米教時,就已經普遍使用符籙了。”胖子說得興起,繼續說道:“符籙與煉丹術此消彼長,是道士的兩大看家本事。隋唐時期,煉丹術盛行,符籙沒落,但到宋元之際,符籙之術又再次興起,先有龍虎、閣皁、茅山承襲天師、靈寶、上清三宗,後來元蒙入主中原,北方全真教成爲國教,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全真教一下子就衰落了下去,只剩下了南方的正一教。”
“道教竟然有這麼多分支?”張萌暗自乍舌,沒想到道教竟然會分出這麼多門派。
“其實最先只有正一教獨大,後來元蒙入主中原,全真教在長春子丘處機的帶領下也進入了全盛,幾乎一統當時的道家,丘處機本人也被成吉思汗封爲大國師!但最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丘處機離奇死亡,一夜之間,整個全真教都衰敗了,甚至連真傳弟子都沒剩下幾個。”賴子附和道:“這些,我也是聽我師父說的。”
“你是說,全真教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由盛轉衰?”張萌突然聯想到什麼,神色一變,目光緊緊盯着墓壁上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問道。
“怎麼了?”賴子見張萌表情不對,淡淡的問道。
張萌深吸一口氣,對着旁邊三人,想了想說道:“各位,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想,你們說這裡會不會是長春子丘處機的墓?”